第九章时光如逝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教廷特使看了范海辛一眼，脸上全是沧桑和复杂，明明我们都两个都是不过二十的人，为何心却已经七八十了？

“怎么办，我们还能怎么办？”范海辛仰起头，看着在刚才战斗中被打开一大个缺口，依稀可以通过教堂顶看见残月的夜空。

“对啊！我们还能怎么办？”教廷特使听了范海辛的话陷入了无尽的沉默，现在的他们能怎么办，又能怎么办呢？“那你，接下来准备去什么地方。”

范海辛没有说话，只是仰着头看着透过教堂洒入教堂的残月，过了许久，教廷特使都没有听见对方的回答，不由得朝对方仰往天空的脸看去，才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对方已经睡着了。

“真是的，就算厉害，也不能这样说睡就睡吧！万一着凉了怎么办？”教廷特使无奈的看了一眼范海辛眼中全是宠溺，说着却解开身上的铠甲脱下外衣轻轻站起，走到范海辛身前将手中的衣服披在对方身上。

沉静的空间里，两人的呼吸声和燃烧的火声以外再无他声响，平缓的呼吸在范海辛鼻息间回荡，教廷特使垂下眼眸看着范海辛的睡颜轻轻开口脸上挂起一个轻笑：“我的挚友，欢迎你平安归来。”说完也不再留恋对方的睡颜，坐回刚才自己做的地方慢慢闭上眼睛。

十年未见的两个人，没有过多的交谈，也没有曾经想过那般激动的抱在一起，有的只是一个比一个平静的开场白，脸上也一个比一个更加淡定，至于两人心中如何就无人得知了。

随着两人渐渐睡去，一缕夜风吹动教廷特使高高扎起的长发，本已经睡去的范海辛睁开子森的眼睛看着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

他和对方不一样，因十年前的异变现如今就算很小的声响也能醒来，更别说对方靠近自己还说了那么一句话，怎么可能还在睡梦中，不过正是因为如此他终于听见了一直以来想要听见的话，“谢谢！”温柔的轻笑爬满脸上。

范海辛深吸一口披在自己身上充满熟悉气息的衣服闭上眼睛，梦里，他竟意外的没有在重复如同地狱一般的噩梦，睡了一个难得的好觉。

清晨的初阳从破开的教堂顶上洒下，范海辛紧闭的双眼抖了抖在教廷特使睁开眼睛的同时睁开。

“早！”教廷特使对上刚睁开眼睛的范海辛笑了笑。

范海辛对着教廷特使点了点头，“恩。”一如幼年一样回了一句。

“咕噜噜！”早晨醒来的不止是落下的太阳和沉睡中的人儿，还有经历一场烈战后的饥饿感。

范海辛感觉到肚子的起伏便知刚才的声响是由什么地方发出，冷淡的脸上有些发热和窘迫。

“啪啪啪！”教廷特使从地上站起，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向范海辛伸手，“走吧！我带你去吃早餐去。”

范海辛看着摊在自己身前五指分明却有些粗糙的手心，顺着身体垂下的左手手掌摊开有攥紧拳头反复几次后，还是没有一如幼年那样把自己稍小一些的手掌放在教廷特使的手心，只是把右手中的衣服还给了对方。

教廷特使接过范海辛递还给自己的衣服，收起心中的失落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好像，我们也很久没有在一起吃过东西了吧？”

“恩！”范海辛点了点头，连人都见不到又怎么可能在一起吃饭呢？

“我记得小时候，我们最喜欢去吃益华街街头那家的面了。”

“——毕竟，那是整个伦敦唯一一家中国面馆，也是唯一一个不会排挤我们的地方。”对啊！他和范海辛都不是英国人，理所当然受到的排挤和不温柔是最多的，连欺辱也一样。

“那间面馆，现在还在吗？”范海辛听了教廷特使的话眼中终于有那么一丝其他的色彩，一时间教廷特使都看呆了，这样的眼神，究竟有多久没有出现了呢？——很久，很久了吧？

教廷特使回神，耳边还回荡着范海辛的疑惑，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没在了。”

“这样啊！”范海辛点了点头。也是，十年前那场异变，整个益华街除了他和教廷特使外，记忆中再也没有其他的人类还有活着了。

教廷特使把范海辛的变化都看在眼里，明明心如同针扎一样血淋淋的痛，脸上还要强撤起一个微笑，“那间面馆没在了没关系，我发现一家新的面馆，他家的面也很不错。”

“好。”腐朽和死亡的味道在空中弥漫，早晨起来经过这里的人类看着眼前破烂不堪的教堂心中掀起无尽的巨浪，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让眼前这辉煌变得如此破烂不堪还未惊醒睡梦中的他们？

虽然现在吸血鬼不似从前那样成为人类的噩梦，但即使那么多年过去了也依然阻止不了吸血鬼伤人的事实，久而久之所有人即使在睡梦中也保持了高度的警惕，但是······

这一刻看见这一切的人都选择了沉默，在这样强大恐怖的力量面前人类弱小的不堪一击，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还能安睡吗？

范海辛吃着面前的面条看着对面吃的毫无形象的教廷特使，总觉得时间又倒回去十年前了，连这间幼年时最喜欢的面馆也没有倒塌，街道上也从未横尸遍野，但一切都只是错觉。

眼前的街道再也不是十年前的益华街，所坐的面馆再也不是当年的面馆，面的味道也不会是那家面馆的味道，所有的一切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再也不会改变也回不到从前了。

教廷特使看着一脸落寞手中拿着筷子盯着眼前面一动不动的范海辛眼神闪了闪，脸上习惯性的挂起一抹轻笑看着对方：“怎么不和你口味吗？”

范海辛在教廷特使的声音中抬头，刚准备说些什么酒杯教廷特使打断，“哎呀你看我差点都忘了，你是不吃葱花的，老板从新上一碗面条不要葱花。”

“OK！”忙碌中的中年人应了一声继续忙着手中的东西，没有一会儿，一碗散发着热气的面条出现在范海辛面前。

“吃吧！这次没有葱花了。”教廷特使看着范海辛眼前的面条道。

范海辛看着顿在自己面前的两碗面条，过了许久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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