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决绝

“见过少主！”一个红衣的中年美妇出现在玉城的一间普通树屋内，向着屋中晶玉床上闭目端坐的素衣少女盈盈施礼。

“红姨不必多礼！”素衣少女伸手一扶。

红衣美妇站起身来，端肃直立。

“辛苦红姨四处巡查，四境如何？”素衣少女终于睁开眼看向红姨，秋水清瞳，一毫金芒滑过。

“此次照例巡查，四境内并未发现折丹潜入的迹象，那些客居的妖兽举止也未见异常，即使落雷山脉南段的那些强大妖兽比如勃垒、毕其之类的也安稳如常。我曾和他们一一面谈，并未露另行依附的端倪。”

“折丹性子霸道横行，真要依附折丹，恐怕他们再无宁日。”素衣少女听完点点头浅浅笑道。

“落雷山脉北段和落雷海呢？”

“少主可是关心那个人族城池？”红姨小心问到。

“那个青雀城其实在那里也好，落雷海不是凡地，以后不会再有太多妖兽迁居那附近。我最近感到那只奇怪的四方鱼也离开了。”少女眼中云影流转，缓缓说到。

“少主让我留意的那艘帆艇——”

“找到了？是在青雀城吗？”少女眼瞳顿时转为淡金色。

“和青雀城有关，而且确实是个人族在操控，只是那人不属于青雀城，而是带着一些人住在落雷废城。”

“一些人，都是什么人？”

“都是一些凡人，但是——他们的身上却有着浓浓的南荒万族的味道。有几十族。”

“凡人，有南荒万族的味道，难倒都是人牲？”少女立即想到根由。

“南荒那边最近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只是听说城还在建。”

“看到那个人了吗？”

“看到了，而且那个废城还发生了很奇怪的事。”

“奇怪？”

“他们造了一种武器，竟然打破了人族飞舟的护罩。”

“凡人造的武器？”

“是！无丝毫灵力波动。”

“给我看！”少女眼眸顿时凝重。

红姨挥手，二人中间浮现出暗夜的影像。

是他！是那晚自己看到的那个人！昂立在巨大的蟹壳前，目光如炬，一往无前。

为什么会有那样浩如渊海的感应，把自己从玉城吸引而出，发现他的到来，待自己正要上前，一切却如烟云般突然消散，不留痕迹。他到底是谁？！

狐族和大人是万族里唯二能得到神眷的种族，但狐族在自己之前已经数万年没有诞生过神仆，只是神仆，而不是大人族那样的神祝。

神祝是神职。

而自己也只是一夜间得到了无比的力量和亲近自然之心，却并未再得到过任何神旨谕令。

她一直在虔诚等候，生怕错过任何一次哪怕斑驳缥缈的暗示。这是他的使命！

他到底是谁？！

影像在废城那些人大获全胜时结束。

“当时亦有人族修士在侧窥伺，我本欲离开，但中途却发现高天之上突然出现了难得一见的陨星——”红姨说到这里看向少主。

“我也看到了。”少女点点头，示意她不要再停，继续说。

“那陨星是他操控的。”红姨直截幻出当时的影像。直到看到陨星突然消失，那只红艳的蝴蝶跃入护罩的缺口。

少女面露惊色，眸中金芒跳跃，久久不语。

“他操控的——”

没有特殊感应，自己只是随意关注了一下，并未注意全程，原来那是利用储物空间造成的巨物急速砸落。那只红艳蝴蝶也只是双脚踩换太快造成的视觉误差。还有能打破飞舟护罩的武器。

他为什么会去那座废城？

自己当时驱走那城里的人族，撒落噬尸花就是防止有人再次靠近那里，青雀城能存在一年，也因为自己需要他们扰乱落雷海附近的秩序，不使神物被更多妖兽窥伺。

自己不久前还在为那只奇怪的四方鱼离开而开心，他为什么会去那里？

明显是一只强大妖兽躯壳做的飞舟，能够打破飞舟护罩的武器，能够降服噬尸花，还有人族极少数高层才有的储物空间。

虽是凡人却有人族修士随扈在侧，否则他又怎么可能从偏僻的南荒深处带回那么多人牲——他的目的不会简单，会是人族仙门的什么阴谋吗？

他的气息或许只是什么神物伪装出来的气息，故意从这边而不是走人族大阵内经过，就是让自己失去警戒。

毕竟我只是神仆，神不召唤我不能靠近。

如果他们真是冲着落雷山脉下的神物去的，自己就是在养虎遗患。狐族能算上高阶战力的只有自己一个，即使到时放弃族誓拼死，也拼不过人族。

“红姨，准备兽潮！”少女霍然起身，身后遮掩的九支玉色狐尾随之摇曳裙后。

“对青雀城？”红姨诧异，刚才不还说青雀城有用。

“不，对落雷废城！青雀城留着。”二人突然出现在玉城高空之上，少女指向西北落雷城方向。

“可是废城只有几百人。要不我——”红姨更加不解。

“不，红姨，这次绝不可掉以轻心。”她们前方出现落雷山脉的缩小影像，落雷河在旁边如一条白线从落雷城向东南方向流去，二者间的广大土地上森林敝暗，凶兽潜行其间。

“这条河之上，尽出。”九尾少女纤指在一条落雷山脉流淌而出的河流上横指一划。

“十万里？”红姨惊大了嘴巴。

“我去禀告婆婆，即日起，玉城封城，防备人族报复！”九尾少女眼中充满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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