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水脉

“黄老！”北枫带着狐来到化学实验室旁的一间屋子，里面的黄老正看着孙洱和姜自立俩个人在一个反应釜里鼓捣什么。范启通则背着众人在墙角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阁主！”几个人一起问好。

“青丘城城狐社的狐首领。”北枫给众人介绍了。来到小范身后，他正戴着个耳机，面前桌子上放着一堆电池、电线、开关、汽车收音机、万用表和其他工具。

看来跟着赵单、孙洱他们学得差不多了，这东西简单学学，技术含量不高。

“狐首领要在我们这待一段时间。做电报机简单，重要的是怎么用电码沟通。”北枫说着拿起桌子上放着的厚厚两叠打印纸看了看，是周释他们翻译出来的区位码。

“二进位制，周释也给你讲了吧？”

“讲了！”范启通点点头。

“狐首领，大功率电报机可以按着图纸组装，但如何节奏清晰、快速的发报，就有劳你们两位了。

一切妥当后，我附送城狐社十台发报机。

小范，再找一个屋子，做你们的实验室，材料设备随便用，先给狐首领从数字讲起。”北枫嘱咐完笑笑离开。

狐有些懵懵地看向桌上的那些稀奇玩意儿。她只是过来送北枫委托他们在青丘城造的东西，但北枫让她再把自己送到这里，还说要有回礼相赠，然后就把自己搁这儿了，还让自己学什么数字？

大功率电报机、二进位制，都是什么东西？还有外面的铁幕，这位枫阁主又是要干什么，仅靠那些架子和铁板就要对付兽潮？

“周释。”北枫进了教务处看了看，周释不在。

他出来，向做了大教室的仓库走去，到了门口果然在。四五个人似乎在研究PPT？

北枫凝目看了看，是二进制和其他进位制的内容。看来这是翻译自己给的区位码书的时候，对这种新学问又可兴趣，或许也有了什么其他预感，猜到自己以后要干什么？

“这是百万张打印纸，配套的打印机和墨盒。剩十分之一时告诉我。”北枫没等她们结束，走了进去。

“枫大哥，纸我们不能自己做吗？”周释脸上一喜，接过储物法宝，问道。

“我们有人、有那功夫，赚的灵晶是这个花费的百倍！”北枫拍拍周释的娃娃脸小脑袋，笑着说。虽说比自己大那么几十岁，但谁让叫自己枫大哥呢？

“下一步选拔一批数学成绩突出的人出来，这部分内容放到他们的技能教育里。其他人了解就可以了，不是谁都能学会的，免得浪费时间。”

北枫说着走到周释面前的电脑前，不断用键盘操作，输入命令串，然后投影仪幕布上全部是滚动的零和一。

“电脑的软件内容，哪怕一个逗号，全部是由二进位制构成，也就是电信号的开和断，这是最基础的知识。等你们选出足够量合适的人，我可以教这些内容。

我们的电脑终有坏的一天。到时候打印机也就没用了，可惜。”

“青丘城的仙人不能给我们复制新的吗？”一个姑娘问。

“还不能确定，毕竟电脑太精密。”北枫想想，不太确定地摇摇头。打印机里的芯片比电脑芯片复杂度差远了，他这次都没敢让拿带芯片的打印机去。他并不想让自己的东西流出去太多，如果通过自己对知识的传授，将来他们能够自己造，那另当别论。

北枫来到西边高大平整坚实的山崖下。

赵单他们已在山崖上绘了设计图。底层两个十米高下的大门，两个大门中间是两部相对的电梯和后面的步梯。梯子一直向上直到看不到。

这是内图外画。大门之内将是巨大的山洞，作为将来可能的避难之用。山洞内的梯子往上到达一个山腹内的巨大洞窟，洞窟在崖壁处将开门向外建立全封闭走廊，延伸向城中心半空的机枪巢。

机枪巢的近防炮火力将可以覆盖铁幕之外五公里内的任何目标。

北枫现在要做的就是开拓出山洞和步梯，还要给半自动电梯开辟出上下的通道，直到百米上山腹内的洞窟。

大门将全部更换为全钢的，内部防火、防水、防毒。北枫只要照着画的线把大门内的石头挖下来就好。

来到左边的大门，“嚓！”北枫拿出一柄刀，直接竖插到崖壁上，拔出来，“嚓！”挨着刀缝插到下面，拔出来，横着插下去，再插一刀，回到上面也横着插了两刀，再向下两刀，刀在刀缝里来回晃荡，直到中间的石块掉出来。

北枫换了一根钨钢的尖头钢棒，一下下向露出来的坑里凿去，石屑纷飞。十几分钟后，一个深两米的洞凿了出来。

北枫平移二十公分，开始凿下一个洞口。

单调的重复。

钟声响起，北枫完成了站在地上能凿的洞。

招呼狐到食堂吃过午饭，安排了住处，北枫回来站在钢板堆上继续凿洞，直到十米高的大门凿满了两米深的窟窿。

一卷卷几十公分褐色的棉花棒飞进了窟窿里，北枫用三垛钢板垛遮掩了大门正面，自己退到很远，熔炼的钢水突然糊满了大门范围内。

“轰轰轰——”短促的爆炸将钢板堆掀起在风暴中，砸在后面的钢板垛上，三堆钢板垛全部被推开十几米，但劲力也就此消耗。

北枫收起崖壁下的垃圾石屑，大门崖壁中间已经陷进去两米多，边角不到一米，坑坑洼洼惨不忍睹。

居然还有两棒角上的炸药没炸，北枫又做了防护，退开，引爆，解决了隐患，再次开始深凿窟窿。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窟窿凿好后，北枫按位置调整了窟窿的装药量，再次引爆。

“轰轰轰——”这次的掘进度果然显得一致了许多，而且似乎掘进效率也高了许多。

半下午的时候，左边大门内深度五米，已经达到大门的厚度要求。北枫向左侧掘进，开始扩大山洞宽度。

等到周边挖好了，中间剩下的山体无需挨着炸，只需上下断根，炸倒收起来，将来看谁愿意，雕个雕像什么的。

这样作业，效率高了百倍不止，而且现在他无需再掘进太宽，两米左右，有自己两条胳膊施展的空间就够了。

一直向前掘进，达到五十米的深度，已是午夜十分。只不过北枫在大门外堵上了许多消音的东西，点火时候用灼热的生铁液体堵上半个通道，自己飞速来到外面，等着里面的爆炸和冲击停止再进去。

能传到外面的声音已经弱了九成。收起废渣，换掉里面灼热的空气，北枫进去继续干活。

早上时候，已经深入左侧二百米，北枫转向再次往西方掘进。

中午时候，再次掘进了百米，第一阶段工程目标就是这个深度，北枫再转向，向北掘进。

深入二十米，收完废渣，再次掘进，钢棒猛然脱手，飞进了窟窿里，水柱突然从窟窿里喷了出来。

“透水！废了！全功尽弃！”北枫立即用铁水堵上窟窿，失望地叹口气，靠着崖壁坐下，抬头失神望着洞顶，默默无言。

许久后，再次叹了一声的北枫从水迹中站了起来，拿出一把五米长十公分宽厚的钢锯条，回到拐弯处，沿着里侧的山根腰高的地方开始来回锯。

一米、两米、三米……钢锯条在山根下斜斜伸缩，直到锯片发红，北枫才换一根继续。

锯条的长度用尽，北枫来到顶上继续锯，锯条的长度再次用尽，他换到外边的拐角继续锯。

直到山根外缘都锯开，北枫在山根上下空隙都塞了炸药，消失在山洞外。

生铁水再次涌入。

“轰轰轰——”百米宽的山根塌陷，最深处剥离了七八米厚的岩体。

北枫返回继续，再次用尽锯片长度，再次爆破。

北枫返回继续，再次用尽锯片长度，又再次爆破。

“轰轰轰——噗噗噗——”洞内突然传出了异样的声响。如同溅水。

北枫狐疑进入，却发现这次的爆破，竟然把刚才透水的窟窿那块也剥掉了，只是不再向外喷水，而是如同一层膜包裹了里面的水，在半空荡漾。

北枫走过去，拿跟木棍谨慎戳入水里，果真再不漏水，而且，那些水开始急速荡漾，然后倏然向上退去。

北枫急忙跟着那水身子探入水退去的空隙，里面本来是一片汪洋，看不到有多深，但现在却在急速成为干燥的空间，所有的水都在朝着上方遁走。

如果是从大门直直往里掘进，应该昨天就能发现这个巨大的空间。

什么叫大欢喜？北枫挥刀劈开前面的石壁，彻底站在这个空间里，看着头顶的水急速收缩，直到彻底消失，然后一颗头大的七彩明珠在那上面一闪消失。

“宝贝！我的宝贝！”北枫大喊一声，脚下飞动，直向顶上的洞窟升去。

没了！黑漆漆的洞窟中一无所有。北枫站在高大的洞窟中侧耳静听，遥远的左侧有流水声。

他立即追去。

“咦？”他突然在一个上方的斜洞中看到了铁轨！自己的铁轨！堵那个庞然大怪物嘴的铁轨、麻袋、轮胎、书……

这里会是落雷瀑的上游？不是落雷瀑，那个落雷海的怪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可它又是怎么从落雷瀑游上来的？

北枫有点不敢相信，但是刚才下面的水不是也往高处流走了吗？

北枫再次向前追去，终于他看到了一条大河，一条无边大河，在一层蓝色薄膜的束缚下，自左向右，涛涛向上涌去。

那颗七彩明珠，闪耀在大河深处，明珠下，和那个落雷海中的庞然大物一模一样的大脑袋，正蹬着好奇的眼睛，隔着薄膜看着自己。

脑袋之后，一根细细的红线在水中向后延伸，一直延伸，北枫相信它会一直延伸，通过落雷瀑，延伸到落雷海中，和另一个庞大的脑袋连在一起，只不过，那个脑袋上没有那颗七彩明珠。

奇异又没有恶意的生物。北枫冲着他扬扬手，再见！

他回到那个斜洞，收起自己的东西。然后一路退，一路用铁水封住洞窟门户，直到回到山洞。

足够大，足够高，只需开凿楼梯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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