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一天

“当当当——”

“嘘——”

哨声压着前面城里的钟声响起。

“起床！起床！”

“起床！起床！”

……

护卫团宿舍里响起各班班长的吼声。

“只有五分钟，洗脸、刷牙！”聂正一骨碌起床，套上拖鞋快步来到里面的卫生间，拿起自己的毛巾和洗漱用具在最里的水龙头开始洗漱。

“这么好的东西随便用！”万江随后进来，看到聂正前面，水龙头下面的台子上的小木盒里放着的绿色小扁块，吸鼻子闻了闻那股青草香感叹。昨晚理完发已经用过了，确实是好东西。

“什么是五分钟？”又一个护卫走了进来看了看他俩，随口问着，走入更里的卫生间去方便。

“很短的时间，大概三分之一刻。”聂正擦干净脸，拿起牙具，蘸着牙粉说到。

“不短啊。”万江按着绿皂在脸上来回移动涂抹，力争不漏一点地方。

习惯野外生活的武者们，即使上个厕所也不费多少时间。

“阁主说，刷牙起码要刷三分钟。”聂正说完把牙刷放入嘴里不再说话。

其他护卫陆续进来，都开始照着他们俩的样子洗漱。

背对着，两边水龙头下的铁槽距离宽绰，即使这些腰膀宽大的护卫们一起也不挤。

聂正把东西整齐摆在水龙头下，出去门口，抱回一个箱子。

“快出去拿自己衣服！”聂正打开写着自己名字的箱子，里面是两双鞋和两身衣服，都是和昨晚给发的裤衩一样的暗绿色。

“嚯！”一个护卫过来看了下聂正拿起来比划的半袖和灯笼裤子眼睛一亮，立即跑向门外，随后有点懵地抱回来三个箱子，“我，我有三套！”

“你壮！”其他人诧异看着，也都跑出去，但回来无一不是只有一套。

“应该是重名的，但没法确定你是哪个，咱们当初初试过后都量过身高脚长啥的。”聂正穿好衣服正在研究脚上的长长鞋带该怎么系。

“为啥要这些带儿？”万江也纳闷，他们以前的皮靴可没这个零碎东西。

“就是多的，适合我的就一套。”那个护卫拿鞋试了试，确定。

“多余的还放到门外吧。”聂正打了个最简单的蝴蝶结，拿起箱子里剩下的那套衣服，整齐放在自己床脚的大铁柜里。

“嘘——”突然外面的哨声响了。

“五分钟就这么短？”正在系鞋带的万江看着还在穿衣服的众人不由叫到。

“不能一个没有，我先出去充数。”聂正正回身整理自己的床单，赶紧揪了一把，开门跑到门外，站住。

天还刚蒙蒙亮，斜对面的墙根，一个昨天见过的汉子正拿着个夹子在上面记了什么，然后离开。

聂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其他班也没人出来。

“站住！”正要返回屋里的聂正突然听到吼声，聂正回头看去，刚才那个要离开的壮汉正回身看着自己。

聂正无奈又站下，此时各个屋里开始涌出人影，纷纷讨论新奇的半袖衣服和扣子、鞋带，人声开始鼎沸。

“不许说话！”那个壮汉回到原来的位置再次吼道。聂正觉得他刚才就是在骗自己。

声音一时平息下来。可以听到前后各栋房子前后也都传来呵斥声，大家会心一笑。不光自己呀！

很快聂正这栋房子前的班被带到了昨晚的场地，绕着场地跑了五圈后，排开队伍，每个人身前放着一个同样一人高下的轮胎。

“二十个来回，开始！”前方二十丈的飞舟上，颜冰大人大喝一声。

所有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开始弯腰翻动轮胎向前。

同时，营地的另一半人被带到了山谷里，跑完步后同样开始翻轮胎。

二十个来回不过八百丈，虽然都是初阶武者，但也都是在五阶以上，这点量算不上什么，也没人偷懒，让在两侧盯着的那些个壮汉有些无所事事。

队伍再次回到宿舍洗漱换衣服，同样五分钟，护卫们这次发现，卫生间向阳的窗户那边，墙上居然钉着几根明晃晃的钢管，显然和昨天那些吃饭的大盘子一个材质。

“晾衣架，洗了衣服搭这。”聂正拿着洗了的衣裤拦住要往高低床架上搭衣服的护卫。

“想得真周到啊！”护卫新奇地打量着手里的晾衣架。

“这都是雪枫阁商场卖的东西，你没去看过吧。比这有意思的多了。”万江也过来。

聂正搭起先出去，到了外面，那个壮汉又等在外面，其他几个班的班长也到了。

“跟我准备早餐。”壮汉拿出一个储物法宝，放出摞在一起的桌椅板凳，班长们会意立即上去把桌椅板凳整齐摆放好。

在中间两侧，壮汉又放出两个精钢长桌，上面的笼屉还在热气腾腾，旁边的大盆里则是稀菜粥，昨晚那种大餐盘和其他筷子碗放在左首。

“好香！”聂正不由赞到。

“香也不要多吃，饱就行，咱们都是一天三顿饭，和你们在森林里历练的时候没时没点不一样。”壮汉很和善地笑着说到。

“嘘——”天上哨声响起，聂正抬头看到了飞舟，一定是颜冰大人了。

各班已在等的护卫立即直奔这里。

壮汉又拿出那个夹子扫了一遍各班门前，在上面记了些什么，收起：“各班长回各班通知副班长列队，按从东向西的宿舍顺序，挨个来打饭并且到饭桌吃饭，不能乱。你们安排完回来。”壮汉说完，再次拿出夹子，看着各班开始整队，同时也在纸上记录。

聂正把这事记在了心里，不可能平白无故，是要干什么呢？

“一二三、四五六班班长今天负责给打饭，每人五个包子，一碗粥，吃完再过来打。”壮汉点了点最东边的六个班，旁边站的六个班班长立即明白，分开来到两侧的钢桌后面，简单商量了下，三人各负责递餐盘、夹包子、舀粥。

“七八九班班长负责引导大家按规定坐位置并且负责巡查监督，饭食可以剩下，但不能浪费乱扔，有吃不下饭的询问原因，如果身体有问题报告我，到黄老那边去看看问题大不大。

十班长是今天的代理排长，负责监督所有班长的工作情况。”壮汉带着大家来到三人身后，继续交待。

十个班长立即点头表示明白。

“不要点头，要说是！”

壮汉说着拿出顶红色的帽子给十班班长戴上，帽子后面有个白色的1，聂正自然认识——代理排长是什么意思，监督班长？莫非——

“是！”十个班长立即答道。

“嘘——”天上的哨声这时再起，“开始打饭。”

“打饭、坐到位置，等所有人都打到饭坐好，我说开饭才能吃。”壮汉说完又拿出那个夹子，退到能看清全局的地方。

聂正扫了一眼壮汉，回头朝万江招招手：“万江，咱是一班，第一个来！”

万江带着人过来，聂正递给万江餐盘，压低声音快速跟前后说到：“记得我昨晚说的。挨个打饭，听其他班长的指挥就坐，不要乱窜、说话。听明白了要说是！”

“是！”万江等人一怔，但立即想起他昨晚说的，别误了奖励。

“兄弟贵姓，跟我们班也说一声！”旁边正夹包子的二班长听到聂正的话。心里一动，立即悄悄给聂正递话。

“聂正。”

“我叫许冷峰！”

“我叫冒辉！”旁边的三班长显然也听到了。

“好——”聂正正答应。

“安静！”飞舟之上突然传来呵斥声，似乎不是说他们，但显然指的是一样的情况。

三人呲呲牙偷笑笑，安静干活。

“下城！”颜冰一声吆喝，当先拿起一条绳子扥在肩窝，跳出胸墙，踩着绳网向城下走去。

颜冰残疾行动不便，其他人自然不需要这样，有的护卫直接空手踩着绳网飞跑而下，有的捋着绳子飞跑而下，连绵不断，一时空空声响彻，但脚下的铁幕丝毫不动。

各班长和代理排长显然都是聪明人，有了昨晚和早上的经历，已经可以猜到雪枫阁这里的规矩，就算有比较笨的，但是看别家这么做也反应过来，队伍很快按照各班和各排列队整顿好。

“今天，我们完成城西和城北的铁幕安装、固定！”颜冰拿着喇叭简短说完，壮汉们再次过来，带着各排分开，有的朝北有的朝西。

站在十丈外，聂正和其他人看着一个个齐城墙高的巨大钢铁支架落入前方的巨坑中，震撼无以复加。

除了飞舟，谁曾见过这么大的东西出现在自己面前？难道这东西比护城大阵还坚实？毕竟阁主可是打破过护城大阵的。不好自然不会用。

突然，震天的响声响起，一块宽大到难以描述的精钢块出现在城头，顺着城东最北和城北最南的两根钢铁支架间的凹槽倏然滑下，直冲地面而来。

“啊——”有人惊恐大叫，有人已经转身做势欲跑。

聂正的腿也是颤抖的，但他咬紧牙憋着，因为城头上同样站着不少人，手里拿着夹子，盯着这里，显然正准备记什么。

他不由稍稍回头，看了看队伍，虽然脸色都不好，但没有那么怂。

“轰！”钢块沉重砸入两根支架间外侧连通的沟里，连钢支架也微微抖了抖，烟尘从地下腾起。

“轰！”又一块精钢块在城北这边第一和第二根钢支架间滑下，沉入地下。

城西那边也传来同样的声响。

“轰！轰！——”精钢块不断砸入地下，聂正的心跟随着震荡，身体不由随之一次次抽紧放松。

轰向终于停了下来。

“好！链接正常，开始加固！”城头上一个陌生声音喊道。

“跳过连沟，由近及远，从左向右，按顺序一个班负责一个坑。”他们排的壮汉再次过来，分派了工作。

三尺宽的沟一步就迈了过去，聂正带着一班来到最近的坑，壮汉拿出个储物法宝，对着深坑倾倒了三分之一深的不知名搀着砂石的浆水，又拿出另一个储物法宝，倒在地上五根长长的下面大头却尖锐的钢棒。

“就这么搅、捅、插，累了换人，但不要停！”壮汉拿起一根钢棒，示范了几下，到二班的深坑那里同样这么示范，然后是三班……

“谁万一掉下去时候吼一声，别没看见捅到你！”万江拿起一根钢棒，称手，探到浆水里试了试，下面砂石块不大。

“哈哈——”众人大笑，然后各自拿起钢棒开始干活。

这次的大笑倒没人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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