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夜宴

“各位掌柜，今天有劳了！”静雅里，阚掌柜举杯给在座的牙行掌柜们敬酒。

“嗨，阚掌柜。见外，见外了！我们还得感谢阚掌柜能再给我们一个开眼的机会，见识北阁主的神奇。”

“说来惭愧！

敝阁阁主自然不是凡人，行事如天马行空，又如灵羊挂角不着痕迹，不是我等能揣度。

至于我们，只能说尽心竭力，得个阁主还算勤勉的评语，已是万幸！”

阚掌柜提到了自己，敬陪末座的冷轩也立即站起来，举杯对在座诸位掌柜恭谨致意。

“阚掌柜，赶紧说，要么就先喝了这杯。

你家的酒可常喝不到，赶紧的。”信掌柜站起来，举杯探着身子先和冷轩碰了下杯。

“小子有眼力，早早选了北阁主。

跟着阚掌柜好好干。你走了，哥哥我可是不舍了好久。”

“之前信掌柜对小子青眼有加，冷轩一直记在心里。”冷轩立即躬身诚挚说到。

“哈哈。

也得多谢信掌柜的‘金不易’愿意放手，冷轩才能来助我一臂。

否则，我这还真就是个空架子！

几个月下来，冷轩着实替我雪枫阁干了几件大事。阁主都赞许有加。如今日常的事，也都是冷轩帮着我忙前忙后。

小伙子着实不错！

以后但凡有事求到门下，还往诸位略施薄面，让年轻人过得去坎才好。

话不多说，敬诸位大掌柜！先干为敬！”

阚掌柜利落干了杯中酒。

冷轩再次向信掌柜和诸位掌柜举杯致意，也干了。

这是冷轩第一次跟着阚掌柜出席和十大掌柜的应酬，算是正式代表雪枫阁出道了。

“来来来，咱们也都干了。

阚掌柜也不知道啥时候拿出来卖，这酒着实烈，但却也着实回味无穷。”信掌柜也力邀其他掌柜一起干了。

毕竟冷轩是从自己手下出来的，第一让大家看看自己是个念旧情的人，二来，雪枫阁从那位枫阁主出现在青雀城就炸了檀国二王子及附庸势力那么多大型飞舟，可谓强势。

之后又大受仙门青睐，甚至据说仙门亲自派了几百弟子在落雷城驻扎，虽然不知具体为何，但其背景之深可见一斑。

“金不易”虽说在牙行里算一号，但毕竟只是个空买空卖的买卖，除了些浮财和世俗王朝的关系，和仙门的高层，连远远望一眼的可能都没有。

据说冷轩现在在雪枫阁里很得那位阁主的看重，虽然仅是副掌柜，但已值得结交笼络了。

“这酒其实做起来也不难，不过一个需要大量食粮，再一个需要窖一段时间才好。

要不是有仙长们在，其实这批酒现在还无法开封拿出来。

至于以前那些，都是阁主自己带来的。”

“咦？似乎这次要比上次的味道柔和甘甜了许多？”连掌柜细心品味说到。

“自然，这可是落雷瀑水酿的。阁主说落雷瀑来历神秘高贵，做酒最好！”阚掌柜再次举起杯。

“这次麻烦各位亲自挑选临时伙计，之后还得麻烦诸位这段时间好生调教。

毕竟各位大掌柜，不是我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字号可比！”

单单从参会的请柬来看，光配色就显出不凡，请柬的材质更是从未见过的硬板纸，挺括华贵。

显然这位北阁主在商业一道上的造诣不比他们差，知道该在什么地方花功夫。

这次的订货会虽说又是十一家一起搞，但是大部分内容据说都是那位北阁主亲自定的。

这次阚掌柜牵头再不像上次，凡事阚掌柜基本都是听着的份，反倒他们听着的时候更多。

现在阚掌柜的自谦让大家心里很舒坦。毕竟大家的字号放在那，该有的尊严还是要有。

要说调教伙计还就必须是他们这样的大字号。

起码剩下的这两个月，不敢说能七七八八，起码面上的功夫绝对过得去。

“上次阚掌柜给我们看的影宝，订货会光展厅就要中间一大周围四小，五个。

如此大的展厅一千多个伙计自然是要的。

只是，贵阁现在真有那么多货吗？毕竟请柬的事已经上报到了总柜，这万一——”钱鸿掌柜有些犹疑。

阚掌柜听罢微微一笑。

钱掌柜担心的自然不是货有多少。

这次说好十家按订货会交易额的一成拿抽头。

钱掌柜的意思是别我巴巴的请了那么多客户来，结果你雪枫阁没货卖或者客户看不上东西，到时候大家分到的钱少了，自然面子上都不好看。

冷轩站起来，走到这屋里特意留出来的地方。

“不敢欺瞒，诸位掌柜请看。”

冷轩说着拿出一件件物品放到一张长桌上，一会儿就放满了整个桌面。东西都不大，但却各具其形。

“此次展厅一大四小，四小就是我们平常家里家外的吃穿住用。

那一大，确实有点大。

各位应该知道来往青雀城和二十里堡的班车。

汽车也是这次的一类，不过种类还有更多。

包括之前竞买会出现的奇物脚踏车，也就是现在能从二十里堡骑到河边的脚踏车。”

冷轩说到这里，众掌柜纷纷好奇地走过来拿起桌上的东西一一细看，冷轩也给一一解说。

阚掌柜也走了过来，笑着说：“这些东西以后都会进入家里作为常用物。我给诸位看个更好的。”

阚掌柜说着放出一个看着宽厚豪阔的椅子。

“兰掌柜不是说最近比较忙，身子骨酸痛，来，坐上试试。”阚掌柜把正拿着一个浇花的喷壶细看的兰掌柜拽上椅子坐下。

“第一次，不要慌。坐好就行！”阚掌柜安顿完，按下椅子扶手侧面的按钮。

“咦，动，动了？”

感到屁股底下和背部都开始动了，兰掌柜一惊差点跳起来，却被阚掌柜笑着摁住：“等等，别着急。好好享受！”

“享受？”众人都被吸引了。

平常好点的椅子也无非就是坐着要么软和要么清凉，舒服而已。让人享受的椅子倒是头一次听说。

“咦？真的。这个按腰的劲儿，敲大腿底下，嘶——还真舒服!”兰掌柜被按在椅子上不能动，但却慢慢有了感觉。

“腰、腿、肩膀、小腿，都在按，在敲。这个劲儿，舒服，舒服。”兰掌柜渐渐满面滋润，嘴里一个劲儿的赞叹。

“享受，真是享受。你们也试试。”看大家都围了过来，兰掌柜激动站起来，极力给众人推荐这个新奇玩意。

他也不心急，既然阚掌柜这个节骨眼跟其他货一起拿出来给大家看，那自然就是雪枫阁到时候拿出来卖的。

既然有的卖，买就是了。

“唉~这东西好啊。”轮到信掌柜，信掌柜着实感觉了下，心里不由泛起一个念头。

这东西对他来说也算个享受，可他还年轻，总柜里那些老头子才是真的需要这个东西。

如果——想必下次再有好的机会，自己不至于再被踢到这边荒之地。这里的买卖再好，哪有祖地繁华，在祖地当掌柜，那才是真的享受。

“阚掌柜，这个要卖多少？”信掌柜想定问到。

只问多少，没问是金币还是灵币什么的，也是为了不露怯。

上次的九阶刀居然卖到那个价格，之前谁敢想？

那不和这个一样是凡器？

雪枫阁的东西不能用常理度。

“九百九十九个金币！”阚掌柜笑呵呵说着扫了眼诸位掌柜的神情。

“咦？”对他们来说，不以灵币标价的东西就引不起注意，信掌柜听了价钱更多的是琢磨这个非零非整价钱的奥妙。

要么随行就市，要么成本上加成，都起码要凑整，没见过这么定价的。

各位掌柜也都一副深思的样子，这次确实对这位北阁主的作风和商道有了些了解，既然如此不一般，必有蹊跷心思。

“也没什么，只是阁主说，雪枫阁凡民用之物，皆用凡料，无论再辛苦、费工，也一律不得卖到一灵币。”阚掌柜看个人样子，微笑说着摸了摸椅子最上端的皮面。

刚才椅背众人没去细打量，跟着阚掌柜的手才看到皮面上压花出来的“雪枫”二字。

“无论再辛苦、费工，也一律不得卖到一灵币？”这话大家是不信的，谁会去做赔钱买卖？

但似乎——听了此话，都不再去琢磨这东西值不值九百九十九个金币？

妙啊！

信掌柜抬头看了看众掌柜的神情，立即大赞。

这位北阁主还真是——把人心计算的如此精妙。

“买了！一百把。这椅子，过些日子长辈寿辰，正好长辈齐至，一并都表了孝心，省得被挑错。”信掌柜一拍扶手站起来，断声决定。

“一百把？”反倒是阚掌柜愣了，伸手拦住信掌柜：“稍等，信掌柜。这寿辰的日子可是过了订货会？之前的话，可没有这么多现货。

雪枫阁里如今也就几千人工，平时日用之物已经在全力赶工，这东西我也不过给各位看看新鲜。

这东西里面机括繁多，运行繁复，制作起来十分费工夫。

如果是日子不急，倒是还能保证。”

“没现货？”信掌柜看向阚掌柜。

“是没现货！赶不过来。费工，这东西。”阚掌柜再次强调。

“那——”信掌柜不由迟疑了一下。

只是这迟疑地一下已经让阅人无数的众掌柜猜到，信掌柜说送给长辈之词不实，应该是要送给总柜那些前辈管事。

他们的心中不禁也起了同样的心思，他们在字号里的境遇和信掌柜又有多大区别？只是他们这时候自然不合适提买椅子，那不是明着炝信掌柜的行？

“信掌柜如此孝顺，阚掌柜可不能不帮这忙。

虽然日子紧，阚掌柜给催催，毕竟上百灵币的买卖，多调换几个熟手过去赶赶工，也应该合算。”昌隆盛牙行连掌柜给出主意。

“是啊！等信掌柜的货齐了，也可以接着给我赶赶货。

我也随信掌柜，也来一百把吧。

咱们这些人家里谁不是长辈累累，少了哪位也不敢啊！

这样，再多调换几个熟手过去，想必北阁主也不能不乐意。

这不是放着到手付现的买卖，还非要等到订货会？”金达魁兰掌柜也跟着说到。

“对啊！信掌柜急，我们不急。

我也来一百把，有了我再去提货。哪个长辈也不能落下！”

“就是。都不能落下。我也照这个数——”

众掌柜开始纷纷订货。

阚掌柜倒是有点猝不及防，急忙让冷轩记下各掌柜订货的数，其实哪需要记，一家一百把，没谁会显得比别人差，无论是钱还是做人。

众位掌柜都和阚掌柜订了货，算是了了一桩事，继续细细研看冷轩拿出来要在订货会上展示的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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