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舞动

“世叔！”

夏惜年一身牛仔装正要走出城主府，斜斜过来一个穿着一身白色衣服的姑娘对他端正施礼。

“吆？”夏惜年见过这套衣服，就在昨天买这身牛仔服的地方。叫什么运动服还是休闲服。

可这姑娘是谁来着？在这城主府中能叫自己世叔的也只有十大商号东主的孩子。而且还能知道自己相貌的，必然是嫡出。

“青玉阁，玎珰见过世叔。”夏惜年正迟疑间，姑娘却自己报上名号。

“嗨！真是老的不中用了。前年你过十八岁生日我还亲自去的。”夏惜年猛地拍拍自己的脑瓜子。“也不能怨叔，女大十八变，是你自己漂亮了！跟你妈年轻时候有一拼了。嗯，你比你妈白。”夏惜年仔细端详了玎珰一下，指着西北方向不屑道。显然跟玎珰上一辈的交情莫逆。

作为十大商号来说这也容易理解，毕竟同一个阶层的也就他们这些人，从小在一起玩也自然。

“听说今天是什么星期五，特别热闹，去看看！”夏惜年指指府门外，往前走去。显然知道玎珰也要去二十里堡。

“正要去，恰好看到世叔。昨天世叔旅途劳顿，不方便打扰。”玎珰乖巧说到。

“嗯。虽然知道你是敷衍我，但是看在你随了你妈那副鬼精样，叔就信了你的话。”夏惜年哈哈大笑，似乎走路又快了一分。

“世叔似乎心情格外畅快。”看夏惜年的语气、神态，玎珰眼珠稍转，试探到。

“自然！他们俩为什么没来？”

“我们太小看雪枫阁了。只知道雪枫阁能造九阶刀、脚踏车。

谁能想到雪枫阁居然连衣饰也这么在行？”玎珰毫不顾忌的说到。

“你有没有觉着雪枫阁的衣饰和祖地的有什么不同？”

“样式很新鲜，用料也颇为讲究。虽然不是丝帛，但也别有意味。”

“还有呢？”

“还有？”玎珰想了想摇摇头。

“你来的比我早，可见到雪枫阁有我们平日所穿的宽袍大袖？”

“嗯，好像没有。”

“你觉得雪枫阁能做得来我们的衣服吗？”

“当然，他们的衣服针脚细密简直不像人力所成，而且锁边走线，繁复诡异，很难模仿。

只是奇怪的，他们的丝绸料衣服几乎没有，反倒有不少袜子是丝线织成。”

“你觉得他们的衣饰贵不贵？”

“以手工来说不贵，但以织料来说偏高，但如果算上他们衣饰的样式，价格很合适。

而且，他们这里还有好多可以搭配的精致配饰。您看这表——”玎珰伸臂露出手腕上的粉白花朵，恰好和她略带小麦色的皮肤和白色的休闲服相配。

细看才能看到花朵中间融于花蕊间的精致表盘。

“嗯。”夏惜年仔细看了看那朵花一样的表，点点头，所有所思。

夏惜年武者根底深厚，行路速度很快，没想到玎珰尽然也没有落下。

“几阶了？”夏惜年随口问到。

“七阶了。”

“不错不错，这点随你父亲！不像你妈那个脓包，连个三阶的跳跳兽都不敢杀。”

“世叔——”玎珰撅起嘴撒娇，显然不爱听。

“那没办法，谁让她小时候恃宠而骄，仗着年龄最小，见谁都欺负？我就是要在小辈面前好好坏坏她名声！”夏惜年满脸不屑。

“世叔！”玎珰气呼呼地无语了，原来这位十大商号里说一不二的世叔，底下就是这副不着调的样子？

“呵呵。”夏惜年显然心情颇好，也不再说话，大步出了城门。

门外停车场上的大客车没怎么动，显然之前没什么飞舟到来。

“东家，空车很多，所以没费事就订好了。他们似乎没人也不得离开，一直就这么呆着。”老管家迎上来，随意说着自己觉得有意思的事。

“闺女，走。一起去！”夏惜年回身招呼一声玎珰，随着老管家上了一辆中巴车。

车上只有五个宽大舒适的沙发座椅和中间的一个透明的柜子，里面是他们昨天喝到的北枫给他们的那种饮料。

“据说这是今天新造出来的车，我们还是第一批乘客。”三人都坐下，车稳稳开行上了雷雀大道后，老管家缓缓介绍。

“老伯，中间为什么隔着玻璃？”玎珰最小，自然坐在最后，指着门前面隔开他们和司机的玻璃。

“问了，叫隔音玻璃。”老管家指指那厚厚的玻璃，颇为赞赏的说到：“试过，确实隔着玻璃听不到对面说话。有事得握着这个话筒才行。”

“隔音玻璃？话筒？”玎珰显然既理解不了隔音玻璃为什么能隔音，也理解不了话筒为什么就能让隔音玻璃不再隔音，眼中茫然一片。

“希望今天的二十里堡能给我所有的答案。”夏惜年愣愣看了那玻璃一会儿，一仰脖靠在沙发背上，闭眼长叹一声。

……

“您是夏叔？”

夏惜年正带着玎珰、老管家循着激烈音乐声来到旱冰场。

昨天北枫只说二十里堡见，但却没说时间地点，想着他们找北枫不容易，北枫来了找他们那自然很简单。他们就先到处再走走看看。

其实和昨天没什么区别，只是人多了不少，而且很不少。

昨天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音乐声。玎珰却说有，昨天也来这玩了，只是没这么多人，音乐声音似乎也没有这么响亮。她今天过来就是准备过来滑旱冰的。

她昨天学得特别快！一般人比不了她。玎珰一副自豪的神色。

“夏叔？”拦住沈九轩的老管家回头看了一眼夏惜年，叫他夏叔的只有那位北阁主。

“是！你是？”

“我大哥让我转交给您。”

沈九轩随后又递上一个纸卷。老管家接了转交给夏惜年。

北枫给他看过影宝，他自然不会认错夏惜年。

“夏叔，这个小伙子很有意思，一切替我保密。他知道我在哪儿。”夏惜年轻笑着收起纸卷，已经知道北枫的打算。这个小伙子显然也是和北枫偶然相识，能让北阁主青眼有加，必有不凡之处。

“小兄弟贵姓？”夏惜年微笑问道。

“不敢前辈动问。沈九轩。厚土派青岩城行商。”沈九轩从对方气度做派也知道对方来头不小，行商在外，讲究个和气生财。

“年轻有为。行商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好的。小伙子好好干。”夏惜年习惯性地鼓励年轻后进。

“多谢前辈教诲。小子一定努力。”沈九轩也习惯性的敷衍到。

“不知你大哥——”

“大哥说了，带您找到他。

不过他正在忙，而且实在是人太多过不去。我找了个地方，咱们去那怎么样？

我问了，可以上去！大哥一会儿有时间了找我们也方便。”

三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却是一个高大的台子，虽然靠边，但位置应该可以看到整个旱冰场。

“好！”夏惜年点点头，跟着沈九轩向台子走过去。

果然，台子虽然有一人多高，但后边是有梯子可以上下的。

老管家先上了台子，随后是玎珰，然后是夏惜年，最后是沈九轩。

沈九轩猜测这姑娘大概是这位夏叔的子侄辈。

四个人站到了台上。沈九轩指向旱冰场最里边那个略微低一些的高台上站着的那几个人。

玎珰敏锐发觉，今天的旱冰场和昨天不一样。

最里面除了那个站着几个人的高台，高台后面是高大结实的铁架子，上面都是电灯？

四周高高低低，还有很多连着黑色绳索，各式或大或小、或方或扁的箱子或盒子。

那些应该也都是音响，她昨天来玩旱冰自然知道音响。只是为什么要弄这么多？光昨天那些声就够大了。

不光场地的样子变化，似乎今天没什么人滑旱冰，而是这么多人站在场子里随着音乐扭？

“那是大哥！”沈九轩指着高台上正在和其余几个人来回检查那些绳索，还不时讨论，和玎珰一样穿着白色休闲服的人。

夏惜年自然早看见了，点点头，示意知道了。他不明白这些年轻人为什么都很无聊的扭来扭去，在他一个武者眼中，这对强壮体格没有半丝意义。

身旁的沈九轩居然也开始学着下面的人，开始扭动，而且似乎并不陌生。环视下面一会儿，他又看向北枫。

似乎检查完毕，北枫抬腕看了看手表，冲着其他人点点头，自己走到高台后面，放出来一个围障，进去。

稍等，一个戴着五彩羽冠，精赤的上身和双臂涂了一道道蓝色横纹，只穿四角牛仔短裤，臀后拖着三根蓝色横纹的凶兽长尾，戴着黑白相间的角端面具怪人走了出来，走到高台最前方的桌子后，右手缓缓朝天抬起。

高台后面微亮的灯光突然强光迸射，笼罩在他的身上。

音乐骤停，全场安静。

夏惜年愕然而立。这是什么？这是要干什么？

看看沈九轩的穿着，他可以理解，毕竟自己在边荒历练那会儿，草莽之中，光着身子也平常。可这里毕竟站着千多号人，还都是你雪枫阁的人，你堂堂一个阁主，衣衫不整倒也罢了，可怎么能形容如优伶——

“那是什么？”玎珰不知道那个大哥为什么站在那个桌子后面，不由问沈九轩。

“那是调音台！昨天大哥就弄过，不过只有一小会儿，而且也没这么装扮。”沈九轩也愣愣地看着异装的北枫，随口回答。

北枫按在调音台的左手突然微微动了动。

“呜——”高亢的嚎叫响起，场内的人们齐齐“哇喔——”一声，兴奋起来，身体摇动的幅度开始大起来，频频跟着节奏点头踢腿。

沈九轩面露轻笑，也随着人们弓腰点头，脚步随着节奏小幅点踏。

夏惜年还是专注地盯着北枫看，似乎想看他下一步会如何做。

一曲似乎并未完。北枫手中出现一个话筒，大声叹息一声：“我怎么这么好看！”

音乐再一次转换。

“轰——”

在场中人们轰然大笑中，北枫身子开始左右轻柔的摇摆，胳膊两侧平展随着身子起伏，角端面具憨态十足，也在轻微摆动，像在撩台下的人们。

台下的人们也在学着他柔媚中带着刚健的舞姿随着音乐摇摆。

一会儿，北枫又举起话筒：“今天又是一个星期五，我们都迫不及待地迎来了休息天。

雪枫阁需要我们认真工作，但我们更要精彩的生活！”

“嗷——”

北枫语毕，人群立即欢呼。

“工作就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嗷——”

“八小时工作、八小时休息、八小时给自己！”

“嗷——嗷——嗷——”

人群的欢呼声更响了，情绪也亢奋起来。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北枫主动带着节奏。

“今天是我们的劲爆之夜，怎么能听如此弱爆了的音乐。

此刻，开启我们的劲爆之旅！”

北枫的右臂高高举起。全场人们都看向他高举的右手，等待着。

一声高亢的鸡鸣突然在夜空中响起！人们眼睛一亮，这是音乐转换的信号。

鸡鸣一顿。然而，又是一声高亢的鸡鸣！

没有转换，人们意外，但却还在期待。

鸡鸣再次一顿。

人们眼睛一亮，身子绷紧，准备瞬间响应接下来的劲爆节奏。

然而，又是一声高亢的鸡鸣！

人们知道是故意吊他们的胃口，一定会换的。

鸡鸣终于再次一顿。

人们嘴角泛起了微笑，终于要来了。

又是一声高亢的鸡鸣！

“哗——”人们齐笑。

玩人啊！绷紧的身子顿时松懈。

突然，北枫的右臂猛地挥下！雄浑、高亢、激烈的音乐骤起！

“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在同个屋檐下，你渐渐感到心在变化——”

照着北枫的强光猛然散开，随着雄浑的乐声急速翻滚过全场，闪烁凌乱。

强光之下，北枫头上五彩羽冠正中，一根原本看不到，足有二尺长的羽翎，此时却随着音乐在夜中迸发出七彩霞光，径自随着节奏舞蹈摇曳。

北枫一个纵越，臀后的三根蓝尾随着他腾飞飘曳，飞过调音台，直直落地。起舞。

水雾猛然炸开落下。

这个场地的上空居然飘着一个大气球，水就是从气球下的篮子里雾一样喷洒下来。

夏惜年这才发现，北枫身上、臂上、腿上应该涂了东西，颜色居然和玎珰有些相近。

夏惜年再次惊诧的看到，北枫这次不是在玩笑一样的轻柔摇摆，而是举手投足间刚健有力，配上皮肤的颜色和翎羽兽尾，有一股浓浓的野性味道。

然而，再看沈九轩一样模仿的动作，就差了些味道。不是说沈九轩不够健壮有力，毕竟青春，面貌线条也算硬朗。那是一种难明、难言却卡在胸间的差别。

老管家早避到了高台的最后边，似乎在给几人守着上下的梯子，怕有人上来打扰。

玎珰也在学着北枫的动作，并且想努力跟上节奏，很专注。

刚才不是还一副不解地模样吗？毕竟还是年轻啊！

夏惜年回望还在有力扭动的北枫，他到底想告诉自己什么呢？

不要顾及自己的身份？怎么可能，一家人一个样，自然不能简单雷同。即使雪枫阁中也并没有简单雷同之处，反倒是处处尽心谋划。

“啦啦啦！”

夏惜年正自琢磨，北枫却再拿出话筒，大声高喝。

曲子再次一变，不再那么雄浑，曲调也变简单了，但速度却快了许多。

“大地！”北枫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曲子再换，但却一样激烈。

“沙漠骆驼！”

北枫再换曲子，节奏依旧。

终于北枫笑了，激烈的一个小时劲舞后，场中的年轻人们脸上开始有了疲色。

“夜曲！”北枫走到调音台后，换成了歌，歇一歇。

“劲爆之夜的感觉怎么样？大声告诉我！”北枫把话筒朝向改为仍在随着舒缓歌声缓慢摆动的人群。

“好！”人群大喊。

“什么？”北枫却似乎听不到一样，用手笼着耳朵朝向人群。

“劲！”似乎神完气足还有力气没使尽的沈九轩看北枫的样子忽然灵机一动，大喊。

“爆~！”已经到了沈九轩身侧，似乎刚才是在一起起舞的玎珰，跟在沈九轩之后喊着补充。

脸上小麦色的皮肤透出不易察觉的绯红，微微有些喘息，但显然体力还很充沛。

夏惜年看了看双方不足一臂的间距，稍微皱皱眉却并未再有表示，继续看向北枫。

“劲爆！劲爆之夜，就是要劲爆！”北枫大叫一声。

“轰——”人群响起应和。

北枫再次指着沈九轩。

“这位兄弟昨天刚来二十里堡，并且挑战了雷巅标准，可惜一个人太闷了，没能坚持下来。”

然后北枫指向其他几人：“今天我又请来了几位朋友。请他们来看看我们二十里堡最热闹的时候。

请大家鼓掌欢迎！”

“哗哗——”掌声顿起。人们好奇打量着几人。

老管家还是面朝外没有动静。夏惜年站在这里觉得尴尬但也无法，笑着和大家打招呼。

沈九轩无所谓的和大家招招手。玎珰则把头扭到了后面，对着人群微微挥手。

“不过实在有点对不住！条件简陋，招待不周，只能让几位朋友暂时屈尊外围。”

北枫也不在乎他们的反应，继续说道：“等不忙的时候，可以设计一个室内的舞场，到时候就不要再占别人的场地了。

我朋友里的那位女孩，开始的时候应该不太高兴。这位姑娘可是一位轮滑天才。昨天第一天学，水平已经是二十里堡里顶尖的了——你们应该有见过的——”

“是，高手！我见了。”人群里有人喊，显然认出了玎珰。

“是，平衡感很强。学得特别快！”

“你们玩滑板的可能不多，我的这位小兄弟沈九轩，则是滑板天才。听说下午有人跟他赌技术，输了还不认账，是不是？”北枫笑着扫向人群。

“是！”一个小伙子突然站出来，高声道：“我们是没完成大乱，可他落地时候也不稳，摔了，也不能算完成！”

“是啊！能连上后面的动作才算成功，我们都是这样。”其他人也出来支持。

“可你们也提前没说啊？！”沈九轩走到台边，大声反驳。

“你也没问啊！”那边也反驳。

“图上也没说你们还能自己定规矩！”沈九轩指的图，自然就是滑板场边画着技术动作的图。

夏惜年这个时候来兴趣了，北枫居然在挠头？

一些小孩子为玩的事吵架，他居然感到费心思，挠头？这还是那个昨晚对着自己豪气干云，连妖族都似乎一句话就能灭族的雪枫阁阁主？

“停一下！”北枫打断争论。“别吵，这事吵不出结果来！你们都没错，错在没有提前制定规则，不过这也提前不了。

毕竟我也没跟人比过，就是自己玩。”

北枫稍顿。

“虽然两根玉米的事不大，也不是你们的错。但我也不会认，我又没和你们比。想吃玉米自己买吧。”

“轰——”当事双方和其他人都笑了。

“这是个漏洞，需要完善，而且必须完善。还有不光是滑板，轮滑、小脚踏车以后类似的游戏会很多。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毕竟不和别人比，就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水平。

我觉得可以在各个场地周围设立意见箱，谁有什么想法，反正觉得能让大家玩得更规矩，不起冲突的想法都可以放进去。

定期让所有玩家在一起讨论，最后决定留哪些规矩，公布出来。这个过程不停的进行，规矩则不断更改，完善。

反正这也不是数学考试，没有正确答案，只要大家感觉合适就行。怎么样？”

人群听完沉默片刻，开始互相议论。

“好！”沈九轩这时喊道。

玎珰白了他一眼：“有用吗？”

忍不住走到沈九轩旁边低声说完，玎珰又冲着下面的人群努努嘴，意思你是个外人，还一个人，说什么也没用。

“有用！”北枫却突然接了话茬，在话筒里说。

“雪枫阁所有的好东西，都希望能推广到整个人族，让整个人族受益。

比如这些游戏，只是要看谁有眼光，又喜欢去做。”

夏惜年听到北枫如此说，眼中精光一闪，看向沈九轩，莫非——

“既然是能让人族受益的东西，吾辈虽然寻常之人，但也希望能跟随雪枫阁之后，略尽绵薄之力！”夏惜年缓缓说道。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能让这个沈九轩和北枫听到即可。

“夏叔有气魄！”北枫的赞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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