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放十分的无语,她蓝色如锻般的发铺在石头上,脸色恬静,她不会知道自己腰间露出了大片的肌肤。
“她怎么睡着了。”姬怜明显地噎了一下。
“太累了吧。”陈放道。目光也柔和下来,“她这些日子加入军队的培训中,也不是天天都潜入到厨房找吃的。在军队训练很是辛苦。”
姬怜哼了一声。“我看是喝醉了晕倒了……该不会是为了看着鲁瑟斯吧。”说着她偏了下头,身子微微往影子的身边挪了一下。
陈放没有答话。姬怜很聪明。不过这也是影子自己的选择,也许是因为看到姬怜能力的变化而心有不甘,或者是为了更好的履行自己侍卫长的职责,又或者是单纯的想学习。
不管怎么说,这不是一件坏事。
“那我们怎么回去……”姬怜瞪眼。
他们待在山巅,普通下去绝不是一件容易事,更何况如果遇见了实力高强的魔兽,凭她们的实力也不能确保安全。虽然很是保险的带着精灵丫头,但是更显然的是她的能力是沟通与亲和,并不能让魔兽放弃吃掉他们的打算,就比如危险的蛇类。
“把她叫醒?我们总不能在外面过夜吧?”她倒没什么,可是陈放?……还有小丫头。
“没关系。”陈放微笑着摇头,“我正好计算一下月历。”说着,他躺在了大岩石上并伸出一条手臂垫在了姬怜的头下,另一侧则轻轻拍了拍岩石,“小灵,你的位置在这里哦。”他用空余的手拿着望远镜观测着星空。
此时的望远镜较最开始的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在倍数和口径上都堪称一流。
起码用支架固定后能够轻而易举的看到月亮上的环形山。
如果丽琴舍尔那个女数学在就好了,她一定能用开普勒定律完美的推算出他想要知道的一切。十分可惜的是他本人没这个水平。只能大概的估计出一个值来。他在想,测定自转、公转周期,黄赤交角后应该赶紧造出一面大钟来,工业时代怎么能没有准确的时间观念呢?然后他要给几个姑娘们还有几个大臣一人发一个华丽丽的手表,甚至可以作为奢侈品赏赐给有功的人。
这不是一件难事,确定好时针分针秒针齿轮的关系的就可以了,精密加工姬怜在行,反正又不是大批量的工业化产品,难题是测定自转时间。
西地对于天文学的研究不是几乎是一片空白,而是完全是一片空白。任何接触都可以被圣殿认为是极端分子,魔鬼爪牙。烧死还算是轻的。
路过塔尼亚城的时候他曾亲眼目睹了一个被判定为勾引魔鬼的妇女怎样被处以死刑。她全身赤裸,被锈迹斑斑的铁皮带所束缚,身子被绑在刑车上,手臂被分离器所扯断,露出森森的白骨,铁刺穿透她的身体,甚至有一根后来加入的,从背部穿入,从胸膛穿出,一根钝木刺。
他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她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即使不是……除非影子有能瞬间治愈疮口的同伙,否则诸天也得宣判她的死刑。
大家都认同的真理,即使是错的,也应该是对的。
不过这与他无关。
真对的,才是对的。很可惜,那些可怕的刑罚除了让他憎恨之外,并不能让他有丝毫的惧怕。假如将弹头削平开花,加入适量的铅粉白磷,配以重弹,然后击中敌人一处无关紧要的部位,也绝对不比他们的刑罚了三五天才会死差到哪去。甚至可以让他想死也死不了。
姬怜微微动了一下,可是一个动作有些僵,将陈放拉回了自转的思绪。天上的星月走了不少,最明亮的星偏离了五度,在以前他并不知道这颗星星,应该是这个星系的某一颗行星兄弟。他将望远镜对过去,将倍数转到最大固定在岩石上,能够清楚的看到一条光带。类似于木星的小卫星带。
还好这个星球没有,不然指不定天天遭受袭击。这可不是一件好事。生命的进化验证了这个道理,那就是进化环境不能太苛刻。虽然在这个奇特的星球上岩浆里可能有魔兽,甚至魔兽还可能有智慧,但是人不能从岩浆里诞生出来。
陈放知道,按照进化论,其实任何一种生物进化到“人”这种高级智慧生命体都是可能的。普遍是遵循劳动这一基本方式,最起码目前这一点仍被他奉为真理。不过真理对于一个客观的科学家来说,就要有随时推翻的准备,尤其是他见到了几个女孩子的“魔法”,除了惊讶和反思外任何一种情绪都显得多余。
他解释不了,也没打算现在致力于解释这个。手头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陈放一边观测这星星,一边记录着数据。身边暖洋洋的,全身都舒坦,就好像泡在温泉里。其实这山里确是有一处温泉,是陈灵丫头发现的。将来有闲的话可以带着宝贝们儿泡一泡。
姬怜也没有睡,她手里握着简易的望远镜。她不像是影子,能力的提升似乎让她每时每刻都精神饱满,陈放反复问过,她反复说没事。偶尔也只是想睡觉所以才睡觉。还有些时候是陈放强行让她睡觉。她此时枕着陈放的臂弯正观测着“织女——天琴α”。陈放所说童话中的“七仙女儿”。
“陈放。”
“如果你去考占星学院的话,你肯定是最伟大的占星家。”姬怜咯咯的笑了出来。然后微微测了下身子,在他的脸颊下吻了一下。
蜻蜓点水。转瞬即逝。
陈放只能感受到一刹那的电流。
他笑了起来。在星夜下如同山涧里化开的淙淙泉水。夸她好呢?还是惩罚她好呢?让他想想,这么大胆的行为在圣殿里罪例应该是不矜,女孩不矜当棍刑或石刑,妇女不矜当处以裂刑。
不知怎的,陈放竟然想起了鲁瑟斯,他忘了他口中说的那个对“教皇”爱慕被而裂杀的女人的名字。却觉得尤为记忆深刻。于是他咬着牙关,陷入寒冷无比的冻狱,就好像整个人都陷入寂灭的冰窟,侧身一把搂住姬怜。
女孩子的身体一僵,刚开始不敢动,过了有一分钟,轻轻挪动了一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将脑袋交颈,小声唤道:“陈放?”
“没事。睡觉。”
他有时表现的像是个孩子,有好几次在深夜的时候她都能看到他趴在办公室的桌子上睡着了,底下有时候是繁杂的批文,有时候——有时候是涂鸦。她看着觉得好笑又心疼。
不一会儿果真传来了她均匀的呼吸声,这个姿势对她来讲不太好睡觉,而且一直保持着胳膊有点微微的麻,不过对她来讲无所谓。
影子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睡过去了。外面是还是雪山,身周的暖还是姬怜的暖而不是暖气的暖,她吓了一跳,目光看过去见两人居然手挽手坐在那儿看远方。
远方有什么好看的?
那是一片漆黑,漆黑无色,吞噬星光。但是却有一抹的亮斑。那亮斑很奇异。
陈放扭过头看着她,唇角还带着些笑,“你醒了?再不醒我就把我叫醒了。”
她赶紧跑两步挨着坐了下来,因为犯错而笑嘻嘻道:“殿下仁慈。那是日出?”她看过许多次,但大都是为了逃亡,在雪山上虽然待了一段时间,但是从来没有安静的看过日出。
“你猜?”
影子翻了个白眼,微微挪了下身子,靠在了陈放的身上,她安静的向前看。前面那一点微弱的亮斑慢慢的扩大,既而渲染的东方一片的红,那种红是渐变色,红色紫色黑色,紫色里面有星辰,黑色里面有月牙。茫茫之际,接着高低起伏的雪山,雪山也被颜色所侵染,磅礴的让人怎么赞叹都不夸张。那一片高低起伏的雪被光所变换,能看见白云刍狗,沧海桑田;能看见聚散明灭,三千世界。
影子觉得自己隐形的能力在天地的浩大、日出的震撼间无所遁形。
在陈放的世界结构里无所遁形。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深刻的卑微感,似乎唯有滴血的刀尖、无声的苦痛、铺天盖地的死尸能理解。
她站在高山之上,又站在太阳之下。
她心生向往,黑夜渐成白昼。
她握着失落短刀,却失去全身力量。
红日从雪原中捧出,万丈红光越过无垠之雪照耀在她的脸上,她的脸颊被密密麻麻的汗水所打湿,带着昨日没化完的酒精呈现出一片红晕。她身形颤抖,坐也坐不稳,倾倒在陈放的身上,倒在他胸膛上,怀里。
铮!
一声刀鸣!
刀鸣一声!
失落之杀出鞘如光,少女蓝色瞳孔中透露出一抹极强的意志,柔弱的手臂如同枪械里的机簧,她手里握着短刀,刺出!
“武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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