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幕后黑手

这句话一说出来，千面已经明白了，风行已然决定要用蝉翼先帮若镜恢复人形。她想了想，也只能点点头表示同意。当她们回到医院，告诉千引笙他马上可以看到他的若镜再次站在他眼前的时候，千引笙是惊得立刻捂住了自己的那个耳坠，好像生怕她们会抢：“少主妹妹，你别欺负我了好吗，从小到大我就这么一件事求人，你们还想骗我？”

风行闻言，只能笑笑，伸出手，蝉翼就自动从她的手腕上解下，飘拂在她手心之上：“千引笙先生，我这个人最大的好处，是心软。”

千引笙这才忽然发现风行手上缠着的绸带居然是一件蕴含着深厚力量的神秘武器，在那一瞬间，他都忍不住伸出了手，想去摸摸看那到底是什么。然而，就在他伸手的那一瞬间，耳朵上的坠子便蓦然掉落了下来，里面的小鱼，也在瞬间恢复了人形。

“若镜！”

千引笙几乎是扑了上去，立刻就抱住了她。若镜亦是抱住了他，泣不成声。但是，在看到若镜的脸的那一瞬间，风行他们的神色都不太好了。

这若镜……和鱼也长得实在太像了，眉梢眼角，简直就像是和鱼也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气质稍逊，没有鱼也的那股凌厉的张扬妩媚。但是如果她和鱼也站在一起，百分之九十的人可能都要误会她们是亲姐妹。

难道，瑜沙想娶她的真实原因就是这个？

那对重获新生的般的情侣自然是暂时没注意其他人的神情，当他们终于平静了一些，并且准备向风行道谢的时候，才发现四周的人都在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若镜。

但是若镜反而习惯了一样，擦去眼泪，笑笑，道：“怎么样，和静妃娘娘很像吧？很多人都在见到我的时候，误以为我就是静妃娘娘，但是我见过她的，她比我略高一些，而且气度非凡，我比不上她的。”

确实是比不上的。风行想着，倒也恢复了正常神态，笑道：“您恢复了，感觉怎么样呢？”

“……一切都挺好，就是法力没办法运转了。”若镜有些失落，同时忍不住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上了她手腕的蝉翼，“谢谢风行天女了。”

“但是说实话，我这东西，只能是暂时借给你，维持你一段时间的人形状态，而且仅仅是维持形态，力量的恢复，你得自己想办法。”风行平静地说着，也自然地将左手背到身后，似乎不太想让人看到她手腕上刻的字，“就事论事地说，你虽然被打回了原型，但是只要千引笙好好照顾你，两三百年之内你还是能恢复的。只是他等不了，而且两三百年之后就算恢复，你的力量也大不如前。我是个很现实很自私的人，所以希望在我把东西借给你的这段时间，你尽可能努力修炼起来，让你自己可以完全靠自己的力量恢复。”

“啊，好。”若镜没想到风行居然说出了这么一番严肃又冷淡的话语，不由得一愣，但是也只能急忙答应了，犹豫了一下，又忍不住问道：“您可以……给我借多久？”

风行沉默了一下，望向了溯。溯道：“给她五十年时间。”

风行便道：“好，最少借给你五十年。”

“是最多。”溯冷然道，“五十年时间都够一只野猫躲在山里修炼成精了。而且我们这些人还是会给她带来很多机缘的。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明年就该收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野猫躲在山里修炼成精的说法，风行不由得笑了——怎么感觉啊溯是在说他自己呢？

“不过话说回来，若镜，我们之所以决定先帮你恢复人形，是为了向你问清楚，千引笙说的基本是实话吧？”

若镜点点头，神色沉郁了下来，若有所思的样子。

“那么，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

这一个问题让若镜怔住了，楞了许久，才道：“我打算和阿笙回凤凰域去，可以吗？”

这是一个很理所当然的回答，风行也点点头，表示同意：“那么你们再休息几天，就回去吧。对了，我们给你买了两份晚餐，一份是带肉的，一份是素的，你吃不完给千引笙吃吧。然后趁着时间还不算太晚可以出去找个旅馆先住下。”

“……”

这一切倒是安排得合情合理，甚至若镜还有一种自己只是一个远道而来看望蓝泉他们的朋友的错觉。而这里面唯一不合逻辑的地方，是风行从头到尾都没有问他们关于瑜沙的死，他们要不要报仇。

于是千引笙忍不住了。

“若镜，我觉得我们还是先留在天海这里，帮瑜沙报仇了再走？虽然他……虽然他是个混蛋，但是我不能看着他就这么死了啊。”

最后还是说出了这个词么。风行不由得心里暗自叹息——果然若镜是对瑜沙没有任何好感的，但是千引笙却不能忘记，若不是瑜沙，他不可能站在这里。而若镜听到这话，亦是站在原地沉默许久。此刻千引笙终于无法露出那种轻松得好像一切都是在瞎演一出闹剧的表情了，他只能神色复杂地看着若镜，生怕她说出他不想要的回答。而若镜却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许久。

“如果非要报仇的话，但愿你不要嫌弃现在毫无法力的我是个沉重的累赘。而且，我们要有心理准备，我们面对的，可能是个很棘手的敌人。”

“若镜？你这么说，是知道些什么吗？”千引笙不由得眼前一亮。

他其实并不害怕什么未知的敌人，因为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自信的，尤其是在瑜沙死后，他再度将所有毒药和救命的药都带在了身上。这些与他共同生活了快两千多年的东西，可以说是给了他无比强烈、不可撼动的安全感和力量感。他深信，若是在车站那天，他也没有忘记带这些东西的话，瑜沙根本就不会为了救他而死。

若镜看着他，终于缓缓开口：“如果我说，我们的敌人，是龙神呢。”

“那我们就想办法去杀了他。”千引笙毫不犹豫道。

什么鬼，千引笙知道龙神的意义是什么吗？若镜不由得愣住了，而蓝泉也不由得道：“等等啊，千先生，您不是在开玩笑吧，您知道龙神是谁吗？”

然而，风行却笑了，向前走了一步，拍了拍若镜的肩膀。

“如果你没有说谎的话，那我支持你们去报仇，而且，我会帮你们的。”

这句话一出来，蓝泉他们都明白了风行的意思，轮到千引笙和若镜一头雾水了。

“难道，您也和龙神有仇？”若镜不由得问。

“是有仇。”风行顿了顿，却又强调，“但是你说谋害瑜沙的背后主使是龙神，有什么依据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瑜沙是龙神最炙手可热的宠臣，龙神为什么要做出这种自断臂膀的事情？”

若镜沉声道：“我只是个刚从学宫毕业没多久的学生，而且天海龙族在我心里已经烂透了，所以我一直都并不是很关心天海的势力，但是在那次袭击里，我发现攻击我们的那群黑衣神士，是龙神神宫里面的龙神手下。”

“你是怎么发现的？”

“气味。”若镜无比肯定地道，“我天生具有很灵敏的嗅觉，而且那些气味，我是绝对不会忘记的。那些神士的身上，沾染着一种微弱的甜香，叫沉潮之晶，那是龙神神宫里才可能有的罕见香料。他们很明显是长久地呆在龙宫内部，日夜守卫，才会沾上那个味道。当然，一般族群或者修士是不可能闻到的就是了。”

“那么说，你是一开始就知道了瑜沙的身份的？”风行忽然道。

“对，他说自己是星宫的人，但是我从他身上分明闻到一股海水的味道。所以我其实一开始就很提防他。”若镜知道风行是在试探她话语的真假，便毫不介意地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四下的人忽然再也没有说话。

对于千引笙来说，若镜这一番话忽然就揭开了她为什么信任他更甚于瑜沙的原因，虽然后来确实若镜确实也是深爱他，但是这最初的动机，还是让他感觉满心的爱火似乎被扑灭了一大半，让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其他人则是意识到，若镜可能真没说谎，袭击他们的神士确实来自龙神神宫，但是，更有可能的情况是，袭击他们的神士，来自龙神宫的“后宫”。

也就是说，那些人很可能是鱼也的势力。他们杀瑜沙的目的，就是为了断掉龙神的左膀右臂，使得鱼也的政变能够顺利进行。

但是若镜并不知道这些，她只能根据名贵的香料味道，推测出那些神士可能长期呆的地方，从而得出杀害瑜沙的幕后黑手是龙神的结论。但是如果说，杀害瑜沙的是鱼也，也很合理，因为那名贵的香料，后宫里面一定也有。哪怕这些人名义上也确实不归鱼也管，但是在鱼也有权利参政的情况下，想暗中笼络龙神的属下，架空这个老家伙，很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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