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陵内萤日西沉,眼见快到拂晓时分,地藏王寺前的广场上,众位新生却手上缠着勾魂索,依然在大汗淋漓的练习着。
而穆铁柱则搬了把椅子,优哉游哉地坐在队伍前面,一边抿着小酒,一边翘着二郎腿监督众位新生的训练状况。
“起、起、起……”
随着新生们发出阵阵喊叫,只见他们左臂上的勾魂索开始微微颤抖,发出沙沙的声音,但是却依然无法像穆铁柱那样将勾魂索挥舞起来,眼见如此,众位新生的表情更是愈加的着急。
“呵呵,菜鸟们,你们以为以气驭索那么容易吗?没个一两年功夫,你们以为能像我一样……”
“呜哇——!救命啊——!”
穆铁柱话还没有说完,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惊呼声响起,但见眼前的人群之中,一条银色的锁链宛如飞龙入云一般腾空而起,在天空中肆意游走腾飞。
而在这条锁链的尾巴处,还拽着一个泣涕横流,拼命呼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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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哇——!柱哥——!救命啊——!我控制不住了!这条链子暴走了——!”
只见范天九拼命拽着勾魂索的尾部,一边流着眼泪,拼命向广场上的穆铁柱呼救。一边像条上钩的鱼般被勾魂索拖拽游弋,在空中来回乱飞,
“我去——!那小子的勾魂索怎么能飞那么高?”
“这也太夸张了……这得多强的斗气,才能让勾魂索拽着人满天飞?”
望着天上因斗气暴走,而拽着范天九漫天飞舞的勾魂索,操场上的众位新生们纷纷目瞪口呆地感叹道。
“呵呵,又是这小子……”
穆铁柱望着天上随“索”逐流的范天九微微一笑,放下酒葫芦站起身来,对着他大喊道:
“小子——!勾魂索之所以乱飞,是因为你体内的斗气混乱造成的,你抓的越紧张,它飞得越快!你把手放开,不就没事儿了吗?”
“啊?对呀!我怎么忘了……”
经穆铁柱一提醒,范天九终于回过神来,连忙松开握住勾魂索,扑通一声,落到了地上。
“呼~吓死老子了,简直跟坐过山车一样……”
“哗啦啦……”
落地之后的范天九刚舒了一口气,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金属划过地面的碰撞声。
范天九闻声回头一看,顿时又是大惊失色——
只见原本在天上翱翔的勾魂索,不知何时飞到了他身后,闪电般的向他疾驰刺来。
“额滴神啊——!怎么又来了——?!”
范天九惊叫一声,迈开腿,撒丫子就开始绕着广场拼命的转圈跑,而他身后的勾魂索则紧随而上,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穷追不舍。
“呜哇——!怎么回事儿?!怎么冲我菊花来了?!柱哥——!救命啊!”
范天九一边逃,一边撕心裂肺的向穆铁柱求救道。
“呵呵,正所谓一寸斗气合于腹,勾魂索由你腹部丹田所产生的斗气控制,不向你的下三路冲,还能往哪儿跑?
不要紧张……我跟你说过了,你越紧张,你腹部丹田产生的斗气便会越强越乱,而勾魂索的速度就会越快。
只要你放松心情,你丹田里的斗气自然就散了,等斗气散了,勾魂索自然就会停了……”
穆铁柱抿了一口小酒,望着场中兔子般奔逃的范天九微笑道。
“奶奶的!你、你这家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种情况下!你放松心情给我看看——!我擦——!追过来了!”
正说着,范天九回身一看,发现身后的勾魂索已经追到他的屁股后面。
范天九顿时脸色一变,连忙侧身往旁边的草丛里一跳,险险的躲过了勾魂索的攻击。
只见勾魂索划过范天九的腰肢,雷蛇电龙般向着南面的寺墙一头扎了过去。
“轰隆——!”
随着一声轰然巨响,只见地藏王寺的南墙瞬间被勾魂索扎出一个大洞。
尘埃落定后,只见一脸惊恐的范天九瘫坐在地上,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墙上的破洞,浑身瑟瑟发抖,不能言语。
“哈哈哈,漂亮!漂亮!这一击真是漂亮——!”
只见远处的穆铁柱仰天大笑一声,从椅子上坐起身来,拎着哭丧棒悠哉悠哉地踱步到范天九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
“怎么样?现在你知道勾魂索的威力了吧?”
“威你奶奶个攥儿——!”
一听穆铁柱这么说,惊魂未定的范天九顿时从地上一跃而起,指着穆铁柱的鼻子愤怒大喊道:
“喂——!柱哥!有你这么当老师的吗!!看见自己的学生濒临险境,你竟然见死不救!而且居然还有心思说风凉话!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禽兽老师!猪狗不如的……”
“当——!”
范天九的话还没骂完,只见穆铁柱忽然抬起手,甩起哭丧棒照着范天九的脑袋当头就是一棒。
“我擦——!”
范天九哀号一声,再次捂着脑袋蹲到了地上。
“哼!这一棒子是打你出口成脏,不尊重师长!谁说老子见死不救?我只是觉得……”
说到这儿,穆铁柱抬起手中的哭丧棒看了看,又低头看了看地上范天九那完好无损的脑袋,若有所思地嘀咕道:
“……我只是觉得,勾魂索应该已经伤不到现在的你了……”
“当——!当——!当——!”
正说着,只听大雄宝殿的顶层钟楼里,想起三声洪亮的钟声。
听到钟声,穆铁柱放下手中哭丧棒,转过身对众位新生,喊道:
“好了,下课时间到了……
记住!你们回去以后要记得多多运转体内阳气,勤加练习斗气的操纵之法,下次上课时我要检查,如果没有进步,你们看着办……好了,话说完了,你们都散了吧!”
“啊?回去还要练哪,都累死人了……”
“就是,就是,这勾魂索也太难控制了……”
听到穆铁柱的话,众位黑白无常的新生们,一边不无埋怨的嘀咕着,一边渐渐地散去了。
“好了,九哥,我们也走吧……”
“你们两个等等……”
正当司必安扶起地上的范天九,准备跟众人一起离去的时候,却忽然被穆铁柱出声叫住了。
只见穆铁柱走到二人面前,对他们说道:
“明天没有课,你们两个明天傍晚日落之后,来地藏王寺这里等我,我给你们俩开个小灶……”
“啊?!还要开小灶啊?!
我的亲柱哥——!我今天脑袋挨了你两下打,精神也受到了严重的惊吓,怎么着也得先休息半个月,一个月的才能恢复过来,你就别开什么小灶了行不行啊?”
一听穆铁柱又要他们继续学习,范天九顿时哭天喊地的哀嚎道。
“别废话!就这么定了,明天晚上七点,你们俩换上飞鱼服,拿好兵器在这等我……
到时候你们这俩臭小子要是敢不来或者迟到,呵呵……”
说到这儿,穆铁柱举着哭丧棒当当当的在地上敲了几下,咧嘴笑道:
“……你们看着办!”
说完,穆铁柱便不理二人,把哭丧棒往肩膀上一扛,转身扬长而去……
…… …… …… ……
第二天傍晚,恢弘的地藏王寺中空无一人,借着空中萤日发出的青光,只见地藏王寺寺门上挂着一块木牌儿——
本日休息,教学场地暂不开放。
“奶奶个攥的,闹了半天今天休息,好不容易遇到个礼拜天儿,柱哥竟然还要给咱们开小灶!
柱哥这么积极,难道是要当劳模教师吗?”
只见换上黑白无常飞鱼服的范天九和司必安,按照穆铁柱的吩咐来到地藏王寺。
刚来到这,范天九便看见了寺门上的木牌儿,于是忍不住张口抱怨道。
“呵呵,哪个劳模教师要是遇到你这种青皮学生,真是命都会短三年……”
正说着,只见穆铁柱手里拎着两瓶白酒,一只烧鸡,从二人的身后走了过来。
“咦?柱哥,你还带吃的了?!难道咱们今天的‘小灶’就是要去野炊吗?太好了,我正饿着呢,来,让我先掰个鸡腿尝尝……”
一见穆铁柱手中的烧鸡,范天九顿时眼前一亮,舔了舔舌头伸手就要去抓。
可刚抬起胳膊,便一巴掌被穆铁柱打了下去——
“去!就知道吃!这东西不是给你的……”
穆铁柱骂了范天九一句,然后望着他们肃穆道:
“怎么样?昨天教你们的勾魂索都回去练了吗?”
“练了,练了,柱哥,你看——”
听到穆铁柱这么问,司必安连忙张口答道。
紧接着,只见他一甩胳膊,绑在他左臂上的勾魂索便应声而出,啪的一声,瞬间钉在寺门前的一棵树干上。
“嗯,还行,虽然力道还不够,但总算有模样了……”
穆铁柱望着司必安点了点头,转头向范天九问道:
“你呢?昨天回去练了没?使一把给我看看……”
范天九闻言顿时心头一惊,眼珠一转,连忙满脸堆笑地向穆铁柱道:
“嘿嘿,柱哥,是这么回事儿,昨天上课时候我练的太累了,所以回去之后就……”
“当——!”
范天九的话还没说完,穆铁柱便扬起手中哭丧棒,照着他脑袋又给了他一下。
“呜哇——!柱哥!我这不是正跟你解释吗?你干嘛又敲我脑袋!”
范天九一边疼得抱着脑袋,一边对穆铁柱大吼道。
“哼!我不想听理由,没完成我留下的作业,就得挨揍!好了,你们两个给我进来……”
说完,穆铁柱一把推开寺门,拎着东西大踏步的走了进去。
范天九闻言委屈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司必安,双双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迈开腿跟了进去。
进到寺内,只见穆铁柱领着二人东转西转,不一会,便来到了地藏王寺的一个后院内。
这个后院不大,但奇怪的是,只见沿着这个后院的寺墙,挖了一圈诡异的水井。
只见这些水井由青砖垒成,砖块上还篆刻着铭文,仔细听来,似乎从井中还发出阵阵奇怪的声响。
穆铁柱领着二人来到其中一口井的井边,抬手一指井底,对他们说道:
“来——!你们两个过来看看!”
范天九和司必安闻言一愣,走上前去,扒着井沿儿向下一看,顿时大惊——
范天九发现,这些井底下的并不是水,而是一副月影婆娑的人间景象。
只见井底下繁星点点,在一弯新月映照的下,树影婆娑,似乎是个山林。
“柱哥,这是……”
范天九从井底抬起头来,向穆铁柱奇怪地问道。
“这叫阴阳井,又名阳关道,是阴阳两界的通路,通过这些井,我们黑白无常可以顺畅的往返于阴阳两界……”
“啊?这就是鬼魂投胎时走的阳关道啊?怎么跟我想象的差那么多……”
范天九望着这阴阳井不由的啧啧称奇,接着抬起头来,望着穆铁柱奇怪道:
“柱哥,你带我们来这干嘛?”
“哦,我带你们来这儿是因为……”
说到这儿,穆铁柱忽然眼睛一亮,指着阴阳井惊叫道:
“哇——!快看——!井底有个美女——!”
“啊?!是吗?!”
听穆铁柱这么说,范天九再次本能的低头向井底望去。
“下去吧——!”
趁着范天九弯腰的时候,只见木铁柱扶着他的肩膀用力一推,忽然将范天九推进了井里!
“呜哇——!柱哥,你又来这一招——!”
随着范天九的呼喊声渐渐远去,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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