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遗忘之处

绯月看着黯青，好奇地问：“你这纹身是什么啊？奇奇怪怪的。”黯青摇头，表示不知道。绯月：“咦？算了，既然到了这里，那就一定要去逛逛云中街，那里号称天下第一街，据说那里有各种神奇的东西，早就想来看看了，再休养两天，等我伤好些就一起去吧。”

又在客栈住了几天，绯月腿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天一早，她就迫不及待地拉起黯青，要去逛逛凌云阙这天下第一街。

一路上边走边打听，傍晚时分，两人终于赶到云中街，只见这条街坐落在一条山脊上，两边各修建着两排建筑，中间留着一条路，大约把这山脊平分作三份，算是比较宽阔。两侧是陡峭的石壁，依稀生长着一些奇形怪状的树木，其半腰云雾缭绕，恍如仙境，这山脊一直延伸，不知到底有多长。

绯月不禁赞叹：“哇，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可惜你看不见，不然你也会爱上这里的。”黯青听闻，轻轻一笑，没多说话，绯月见他如此反应，感觉无趣，便不再多说，叹口气走进长街去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繁华，时不时还遇到一些衣着统一的人，绯月就介绍说那些是大门派的弟子，何门何派，她也能一一道明。

当中经营饮食类较少，几乎都是灵草丹药，武器护具之列，各中造型千奇百怪，也有贩卖灵兽的，大大小小的笼子关着那 些长相古怪的动物，有的十分凶狠，有的乖巧可爱。绯月看得目不暇接，一会看这家，一会看那家，但是似乎没什么看得上眼的东西，啥也没买。

黯青跟在后面，似乎对这一切没什么兴趣，毕竟看不见具体的样子，应该很难提起兴趣来。

突然，黯青察觉到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奇特的能量波动，十分微弱，却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在他盲眼一片漆黑的世界中，唯独那个东西在发光，准确地说，是这个东西的光照到了他的意识中。他不由自主地向那个东西靠过去。

绯月在前面走了不远，发现黯青没跟上来，回头看，却发现他正走进一个相对较小的商铺，便也跟了过去。

店铺到的主人是一个老头子，盘坐在地上烧着烟杆，见黯青和绯月进来，一点也没有起来迎接的意思，只是自顾抽着烟，店铺中烟雾缭绕，绯月不停地用手扇开面前的烟气，道：“来这干嘛啊，看上了什么东西吗？”

黯青指了指那个异样的东西，绯月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在立柜中的一个格子，里面放一块石头，平平无奇，似乎是随处可以捡到的那种。

店主的眼神突然凌厉，烟杆一挥，整个房间突然变样，这些烟气奔腾翻涌，慢慢变化成各种异样的形状，不一会儿，他们已不再是在云中街了，这是一个奇异的地方，大大小小的小岛漂浮在天空，山水树木应有尽有，有的浮岛上有水流从边缘落下，坠入虚无。有的小岛之间有巨大的藤蔓连接起来，自然形成桥道，很多 小岛上面似乎还有建筑，似乎是有人居住的。

他们现在就站在一个浮岛的边缘上，绯月往下一看，一片虚无，深不见底，吓得她急忙后退。

绯月十分震惊：“这...这是什么地方？”

老头终于开口，对黯青说：“看来你恢复得不错，这个给你！”说罢，突然对着黯青一挥手，黯青头上遮着眼睛的布条突然脱落，老头子接着张开手掌，掌中有两颗散发着绿光的珠子，那两颗珠子浮起来，飘到了黯青的眼睛里。

在珠子落到黯青眼中的瞬间，黯青突然捂住眼睛一声惨叫，跪倒在地上，十分痛苦的样子。绯月见状，急忙过来搀扶：“黯青，你怎么了？”又转身质问那老头子：“喂，你这疯老头子干嘛呢，你对黯青做了什么？”

黯青放下手，张开双眼，只见眼中绿色的双瞳，骤然爆发出强烈的幽光，绯月看向他的眼睛，一种莫名的恐惧在心里油然而生。

老头子并不回答绯月，只是自顾对黯青说：“这是冥王留给你的东西，冥王轮回法眼，可是个好宝贝呢！”

又转对绯月说：“这里是神界，也是以前黯青死的地方，这里，应该有很多你们想了解的事情。”他的声音低沉喑哑，听起来有点难受。

黯青第一次看清了周围的一切，他看着老头问：“你是谁？”老头子笑而不语。

绯月听得懵懵懂懂，一时有些难以接受。黯青死了？那面前这个人是谁？神界，在世间一直都只是个传说中的东西，人们知道有仙，仙就是修炼的巅峰，而神，传说中是仙之上的存在，只不过这只是故事中的东西，在无尽的岁月里，从没有人见过，世人都只道它是不存在的，是虚构的东西。

老头子又说道：“看来，你已经彻底忘记了。”

说罢，烟杆一挥，飘散的烟气形成三道人影，逐渐化成实体，在他们上空激斗。细看，一个人似是半透明状，便是黯青，手中握着一柄剑，造型诡异，也是半透明的，每次挥动都冒出森白的火焰，伴随凄厉的尖啸，似是万千冤魂的呐喊，让人头皮发麻。他正与另外两人缠斗，那两人却是更真实，各自拿着剑，其中一人全身散发着光辉，异常耀眼，另一人一身青色盔甲，表情阴狠至极。

他们每一次挥动兵器，都会散发出强劲的能量，带动着周围的空气，似乎要划破这天空。巨大的浮岛，在他们不经意的一击之下，顷刻粉碎，向下方的虚无坠落，兵器的每一次碰撞，都能看见空气中巨大的能量波动，那浑身发光的人，更是神出鬼没，明明在黯青面前一剑刺出，黯青刚要格挡，却突然消失，而后以同样的姿势出现在身后，似乎是原本就在那里一般，总是异常突兀地消失，又出现。黯青勉强招架，明显落在下风，被逼到了绝境。

两人正看得入神，老头子：“这是两万多年前的情景，那个人就是你，黯青。”

绯月：“他怎么是透明的？那把剑也是，难道这里就已经死了吗？”

老头子摇头：“他原本是诞生于虚无的梦魇，本身就是个灵体，那把剑是由冥灼灵冥火凝练冥界百万恶鬼而成，也没有实体，那个发光的，叫做少昊，神界之主，人皆谓之昊天，青衣人名唤苍鄂，是当年昊天为平息灾厄而创造出来的都是很厉害的任务啊！”

正说到这里，只看见空中的黯青被苍鄂一个偷袭打掉了剑，黯青一招手，那把剑就向他飞回来，但是在剑飞回身边的途中，却被昊天截住了，而后昊天突然消失出现在黯青背后，发起攻击。

黯青只得转身应对，但是苍鄂却又绕到黯青身后，一剑将他刺穿，黯青在愤怒的呐喊中，慢慢消散。

绯月一脸惊愕。老头子：“那是冥界的神罚之剑，斩魂，只有那把剑，才杀得了他。”说完又看了看黯青。

老头一挥手，天空的幻象便散去了，接着说道：“昊天，在之后的神魔大战中死了，现在神界的大神只有一个苍鄂，你和神界反目的原因，恐怕你也不记得了，我来帮你回忆一下吧！”黯青疑惑地看着老头，老头又挥起了烟杆。

周围环境再度变幻，这次是一个幽暗的地方，四周一片漆黑，看不出太远处的景象，中间燃烧着一片火海，森白的火焰稍微照亮了四周，火海旁边罗列着许多全身武装的战士。

方才的苍鄂也在其中，有一人个子相对较矮，身体有些肥胖，横眉怒目，满面虬髯，不怒自威，后边立着两个人，一个眉清目秀，一袭白衣，拿着折扇，似是个书生模样，另一人身材魁梧，双手抱于胸前，金发红衣，双眉入鬓，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再旁边是一行十余个个头极高的人，这里的人最高的，似乎也只及他们的手肘，他们身着颜色暗沉的盔甲，手持长枪，头盔上只有双眼的位置有一条缝隙，散发着绿色的幽光，十分骇人。

绯月：“这些又是什么人？”

老头子介绍：“那个黑矮胖子是冥王，冥界之主，他后面的书生叫神荼，金毛叫郁垒，是冥界首屈一指的大神，那些大高个，是澧都禁卫，冥界最强的战斗力，再苍鄂旁边的四个人，是神界的护界神卫，水火风雷四将，神界大神中的巅峰。其他的就不多说了，虽然说都是些喽啰，但最低也是上神级的存在。”

绯月对神界的事情并不了解，不过听起来就知道这群人绝对是非常厉害的角色了，冥界，大抵是和神界一般的传说，关于冥界的故事，世间流传的更少。

老头子扒了一口烟，绯月还想提问，老头子打断：“对了，重点角色还没介绍，看看那群澧都禁卫的后面，那个淡紫色衣服的姑娘。”

黯青和绯月闻言看过去，果然有个姑娘躲在后面，一身淡紫色的长裙，飘逸的长发，身姿绰约，面容姣好，双目如水，清澈明亮，煞是美丽动人，绯月盯着她，眼都看直了，而黯青在看到她的瞬间，顿时一怔，呆住了，眼睛里的绿光暗淡下去，两颗眼泪静静地从眼角流下。

老头子看看黯青：“唉！就算记不起来，却也没有放下她吗？”

绯月看了看黯青，又向老头提问：“她是谁啊？”老头回答：“她是神界梦之神，盈罗，是黯青自诞生以来第一个接触的神，其他的，你也该能猜到了。”看到黯青那反应的时候，绯月其实已经知到了，这个人，是对黯青来说十分重要的人。

老头子：“好了，好好看吧，接下来发生的，就是黯青和神界敌对的根本原因了。”转头看过去，只见那片白色火海中突然出现一道旋风，火苗卷起几十丈高，众神都下意识纷纷后退，片刻，旋风平息下来，只见火海中间站着一个人，正是黯青，一脸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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