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牢房

楼有知恢复意识的瞬间，前因后果迅速在脑海回放一次：失忆，异常行为的人，被抓。少年躺在不知名的地方，周边安静的可怕，没有人类活动的声音，也没任何自然的声响，这种接近死亡的沉默，只能是人为制造出来的。

少年睁开眼皮，低厚的天花板晦暗不明，微弱的橙色灯光并没给世界带来温暖，反而染上寒冷阴森与黑暗交融。少年判断自己身处于狭小的石室，他揉着太阳穴爬起来，头还有点疼，这种迷魂药的后遗症真是糟糕。

不过这些坏人先生们用的药有点高级，几乎一瞬间他就察觉到有迷药，并屏住了呼吸。只是吸进了一点就昏迷几个小时，这样厉害的迷药没几个人能做出来。

“啾啾~”青穹不知从何处飞出来，围绕楼有知欢声叫唤。少年伸出左手让它落在自己手背上，右手食指轻挠它毛茸茸的下巴：“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傻？”

“啾！”青穹用脑袋蹭少年的手指。

“啧，会不会聊天？”

“啾啾！！”

“回去吧。”少年玩了一会就让它回到专座——自己的脑袋上。

楼有知环视石室一周，三面墙壁围绕，剩下一边是带着门的铁栏杆。地板上铺了些稻草，自己几步之外躺了个人，除此以外没有任何东西。

铁栏杆外是个小走廊，墙壁上有一盏油灯，这里全部的光都自于它。走廊横向延伸，隐约看到它通向一个往上的小楼梯。看来这里是地下室，私人小牢房。

少年靠近一动不动的牢友，蹲下，摸了摸鼻息，还好人还是热的，随之仔细检查起来。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受了严重内伤，半死不活。筑基中期，身穿圆领红袍是个公务员，脸不错，叫声小白脸不勉强。

身材瘦弱，手臂与小腿的肉摸起来是软的。琴修，但是很久没练琴，是一条咸鱼书生，过一天算活一天的那种。据他的颜值与年龄推测，可能是九重家的人。

嗯，他曾经被认真搜过，身上什么也没有留下。

摊上大事儿了，绑架公务员？少年总算有了点危机感，自己算不算作死?从青年的身体状态看，他被绑架至少超过两天，一个公务员失踪两天没被发现……内部有人配合，或者被替身代替了，或者两者皆有。

细微的开门声引起少年的主意，门打开之时，室外依旧安静无声，接着是下楼梯的脚步声，有两个人。楼有知开始烦恼，自己应该表现出怎样的态度才算适合？正常小孩的反应是害怕？不知所措？大声嚎哭？

两个绑匪来到铁栏杆前，昏暗的油灯下一个少年木偶一般呆坐着，双目无神，完全没注意到来者。身穿深色儒服的青年看了一会不能确认什么，转头询问身边穿短褐的部下：“你下了什么药？”

短褐男也傻了眼，一头雾水，当然是平常惯用的药，难道他还会自费另购迷药？这药还有伤脑子的副作用？短褐男提醒自己以后要谨慎用药，他小心回答道：“大人，就是组织配发的迷魂药而已！”

儒服青年皱眉看着安静呆滞的少年，据报告，这是一个无修为，甚至没任何内外修炼痕迹的少年，手脚白嫩干净，衣服材质罕见，大概是迷路走失的富家子弟。在大街游荡时与部下有过目光接触，又无意间走到据点附近，被谨慎的部下迷昏抓回来。

“可能是药效还没过。”短褐男迟疑的推测，毕竟还是个小孩，药效过强也是有可能的。青年点头，没再追究，意示部下开始问话。

“喂，喂？你听能到我的声音么？”短褐男大声叫唤，伸手摇晃敲打铁栏杆试图引起对方注意，一会儿后，才见少年呆呆转过头来，面朝他们，目光稍稍聚焦。

短褐男松了一口气，抓紧机会问：“你的名字是什么？”

少年犹如生锈的齿轮，被人用力推才艰难的动一下，又像一台坏了的复读机：“名字？”

“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什么名字？”

儒服青年扶额，这能问出什么来？看来是地主家的傻儿子没错了，虽然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被部下的药搞坏了脑子……算了反正都无关重要，青年摆手阻止部下无意义的询问：“抓都抓了，那就先关着。”

“这……要是他家里人报官？”这样处理没问题？短褐男心中的不安可能来源于内疚。

“一年总会有几个孩童被拐带。”青年不以为然，失踪的小孩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这种傻子失踪了说不定家属还会暗中庆幸少了负担。嗯，自己算做了件好事，不哭不闹也容易处理。

“就这样关着，看情况变化再说，最后一起处理。”青年下决定后，没再多看少年一眼，迅速转身离开这个阴森的地牢。短褐男看了眼呆呆的少年，愁眉苦脸，最终什么也没说快步跟上了上司。

关门声消失后，少年不禁给自己的演技点赞：我真是个大天才。什么都不用说，对方就脑补上一切合理情节，再也没比自己脑补出来的真相更真实可信，赞美你们家少爷。

从他们对话中得到的信息是：事情结束后他跟室友会一起被干掉，楼有知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青年身上，迫切希望能与他分享这个不幸的消息。

怎么才能救人？这里不要说药品，连半口水都没有，唯一手段是利用空气中无处不在的灵气。

众所周知使用灵气的方法有：1通过灵器的转换。灵器吸收足够灵气以后，通过早已设置的程序能快速把灵气装换为动能，电能，风能等等；2修真者经过修炼。

修真者经过修炼能吸收储存灵气，再根据各种理论以灵气为能量，实现各种不可以思议的异能。

这里当然是找不到灵器的，就连在外面也需要花费一大笔钱才能买到。那就回到一个被他刻意忽略的基本问题，为什么他的修为没有了？

没有修为他就只是一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小孩童，凭什么搞事情？

记忆中，九岁的时候，他已经是金丹期。就算因为意外什么的失去力量，也不应该是修炼的痕迹完全消失。

理论上他经过洗练的经脉不会恢复原样，他对灵气的感知敏度不会降低，他身体对灵气的溶度不会减少……唯一的解释，这身体不是原本的身体。

脑洞再大一点，可能他的本尊已经死去，自己只是复制品，而且复制得并不怎么成功，记忆不完全，身体毫无力量。

天下之大，什么都可能发生。姑且保留这个不愉快的脑洞，作为候选答案之一。如果答案真是这个，那么自己就要更加小心谨慎的行动。

毕竟本尊死去的原因还不明，自己可能要面对强大的敌人。这个假设中的难题过于遥远先不要不提，来解决眼前小小的问题。

解决办法很简单：重新修炼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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