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中的疤面汉子早就发现他的动作。
这年头不知死活的家伙不少,英雄救美的人见的多了,没几个有好下场的。
那名疤面匪首擎刀在手,想要教训这不知哪来的多管闲事的家伙,霍然转身,喝道:“来得正……”
末尾“好”字尚在喉中,骤觉劲风压面,龙牙剑“铿”扎扎实实砍在刀上,瞬间砍断了刀身,安生无意杀人,横剑侧身借着冲力用手肘猛撞,撞得他仰天跌出,连着板凳、筷筒,和身撞翻了一张空桌。
只见他足尖蹬出,箭一般射向挟持女子的虬髯汉子!
好……好快的身手!
那疤面匪首被撞的七荤八素,这才反应过来,吼道:“拦住他!”
秃头匪首提刀一个健步,堪堪将人拦住,挥刀便砍。
安生身形被阻,只觉兵刃呼啸而来,凝神闭目,陡地大喝一声,只将眼前拦路匪当做一捆药材,挥剑狂扫,身边仿佛立时笼罩在刀光剑影之下,几无孔不入!
秃头本欲先发制人,却没料到安生剑法之快,竟然后发先至,陡被斩了个措手不及,瞬间攻守易位,忙不迭地回过兵刃格挡。
转瞬间,已经接下十几记斩击,手中的刀已经只剩刀柄在手,全身上下再没一块好布。
这是安生头一次在实战中使用老鬼头的刀法,威力之大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老鬼头是万妖谷里有名的妖医,安生大半医术追根溯源都跟他脱不了干系,说是师傅也不为过。
记得初见老鬼头时,安生差点吓晕过去,终于明白老鬼头之名从何而来。
老鬼头据说没名没姓,只因头脸即使在妖界也算骇人,这才被人唤了这么个名儿。
安生师从老鬼头,学的第一个本事不是医学典籍,而是分割成捆药材的刀法,老鬼头的刀法没有特定的招式,纯粹以快和准为主,唯一的目的就是快速分割大量的药材而已。
安生以刀法使剑也是无奈之举,只是万万想不到往日里纯粹用来裁药的刀法在临敌之际能如此厉害。
此时铺口青青突然现身,笑道:“呆子,看不出你剑使得不坏哩?”
被安生撞的晕头转向的那名疤面匪人,正捂着胸口扶柜起身,青青娇喝一声,随即出手一掌:“还有你哩!”
那人被迎面打了一掌,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后脑直挺挺撞在柜上,便没再起身了。
“哼,挡了本小姐的路,仔细你的狗命哩!”
这还没完,青青又上前踢了那烂泥也似的疤面匪一脚,这才解气似的笑着走进茶铺。
青青既然来了,安生只觉松了口气,这些家伙毕竟只是凡人,两人联手的话还是占据很大优势的。
安生用剑尖指着虬髯汉子,对那名脸色苍白的无辜女子道:“这位姑娘,烦请你走过来,我们送你回家。”
虬髯汉子仍是紧抱着怀里的女子,如此状况却低头不发一语,着实奇怪,整间店铺里里外外,静得悄然无声,只余道旁竹笼里的鸡鸭骚动,兀自呱呱不休。
安生以为他怕了,持剑上前,几乎到了能勾着女子的距离,缓缓伸手。
“姑娘别怕,来!把手给我。”
女子怯生生地抬眸,浓翘的乌黑弯睫簌簌轻颤,当真是楚楚可怜,可惜身子不住颤抖,手是怎么也抬不起来。
虬髯大汉仍是低头静坐,犹如泥塑木雕。安生对此心存疑虑,未敢贸然上前,只稍稍逼近,虬髯大汉忽抬起头来,猛把可怜怀中女子挟在身后,抽刀直劈安生!
安生早有防备,往后纵跃了一小步,躲过这刀,正防备他趁势追击,然奇怪的是大汉却未起身。
虽然奇怪,但救人要紧,安生没想那么多,大喝一声,右手之龙牙与虬髯大汉的单刀相击,那单手如摧枯拉朽般轰然迸碎,数不尽的破片飞溅开来,他身有宝衣护体,并无大碍,但那大汉却被刺得遍体鳞伤。
安生及时停住剑势,没将大汉连同那女子劈成两半;岂料那虬髯汉子仿佛全无痛感,一只手直直穿过安生两臂之间,由下而上,牢牢扼住了他的脖颈。
他的手掌大如蒲扇,指若铁箍,要是换了旁人,这一下只怕已给扼得暴目吐舌、碎骨而死。
总算安生天生怪力,死死扳住他的指掌,右手松脱剑柄,搂着女子往身后一推,嘶吼道:“青……青青!”
青青早就料理好了其余人,此刻闻言随即飞身上前,稳稳接住女子。
获救女子软绵绵地瘫在她怀里,青青虽然从始至终都不怎么喜欢这个让她莫名感觉很不舒服的女子,但还是将她轻放在一旁凳上,不欲她留在此处徒增变数,于是低喝道:“快逃!”
可是那女子不仅没有立马逃跑,反而小手揪紧她的衣角,呜咽道:“我……腿软啦,站……站不起来。”两排浓睫轻颤着,杏眼一闭,怕得滑下泪来。
青青可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兴趣,让女子斜倚着凳上,双足连蹴,飞身上去帮忙,那大汉似乎一时陷入呆傻,全然没有防备青青的偷袭,一招便被掀翻在地,再没了动静。
“青青,干的好!”安生缓了一口气,赞道。
“哼,还用你说……本小姐……”青青拍拍手,得意道,只是话还未说完突然如同中了定身术般。
“青青?”
安生察觉出不对劲,警惕地问道。
青青一动未动,也不开口回答,忽地伸出双手就往自己脖子上掐,看那架势大有掐死自己的意思,随即双腿一软,整个人在地上痛苦挣扎起来,这……这分明是中了什么邪。
安生惊魂未定,手足无措只片刻,立马冷静下来,凝神用灵眼一看,原来青青全身被许多淡红丝线牵连,十分诡异,而余光瞥去,那大汉身上也连着同样的丝线。
安生顺着丝线往源头看去,如同山川归海,所有丝线都无一例外集中在青青身后那女子的手上。
“原来是你搞得鬼!”
青青此刻情况危急,安生不及细想,心肠一狠,突上前就举剑架住那可疑女子,喝道。
原本地上嘤嘤欲泣的女子初时微露错愕,随即一改泪颜,忽地咯咯掩口,笑得花枝乱颤,雪白的襟口颤出一片眩人乳浪,一反先前抬眸颤抖、楚楚可怜的模样,明明容貌衣着均未改变,此刻却像变了个人似的,柳眉勾撩,杏眼灵动,红艳艳的樱唇微微噘起,衬与酥白雪腻的傲人身段,一颦一笑都是风情;与青青同样的鹅蛋脸儿均透着一股芳华正茂的气息,然妩媚的模样却十分老成,浑身满溢着瓜熟蒂落的味道,在他至今所识女子中,也仅九尾姐姐能与之相较。
安生基本确定她就是幕后黑手,嘴上冷冷一笑,手上微微用力,妖媚女子忽然皱眉轻呼,白皙的颈背已被龙牙剑尖刺破,沁出一点饱腻殷红。
“我不想跟你废话,马上解开青青身上的妖术,否则休怪我心狠手辣!”安生发狠道,不知为何,即使此刻,安生打心底也不想伤她,但青青被她暗算,安危难料,他不得不如此。
妖媚女子咬牙狠笑,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也不见动什么手脚,青青脖颈处那原本死死揪紧的五根指头忽然松开,胸膛一鼓,仰头呜呜吞息。
“青青!你怎样了?”安生怕妖媚女子再玩什么花样,不敢贸然撤剑,只能低头急唤道。
地上的青青双目紧闭、四肢瘫软,尚不能言语,但没了原先的痛苦挣扎,呼吸也已渐复如常。
安生稍稍放下心来,这才继续凝神注视着女子,灵眼这才看破她的狐妖本相,不由感慨道:“我算是走了眼。姑娘莫非跟他们一伙的?”
女子轻拂膝裙,娇娇一笑,哪有半分歹人的模样?举手投足浑似娇艳欲滴的邻家少女,一副含苞吐蕊的模样,说不出的娇羞讨喜。
“奴家姓鱼,名叫诗兰,也有人管叫“傀儡妖”。”
她歪着粉颈微蹙柳眉,支颐侧首:“这个浑名儿,奴家不喜欢,小郎君要是喜欢,可以唤奴家兰儿。”说着雪靥蒸霞,连颈间都泛起淡淡酥红,当真是肤如凝脂,动静都掩藏不住。
安生看得目瞪口呆,几乎有些怀疑眼前女子是否是同一个人,尤其在利剑加颈之下还如此生动自然,既娇羞又妩媚,此女可说是绝无仅有的一个,完全超出了他对于世间女子的认知。
此刻眼前言笑晏晏的美貌女子可说处处都透着古怪。安生正转心思,却见妖娆女子环手抱胸,满目含情,对着他撒娇道:“奴家到底是哪里露了馅儿,教小郎君看破了手脚?”
安生不吃她这套,冷笑道:“你藏的够深,若非我眼力非凡,恐怕真要被你这狐狸蒙骗了。”
“我就知道小郎君不是一般人哩!”妖媚女子听闻狐狸二字,面色微露错愕,显然没想到他能一眼看破自己本相,言有所指道。
妖媚女子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舞袖拂衣,一旁的青青浑身一颤,双手倏地又不由自主地锁住了喉头!
安生挺剑疾掠,怒喝:“你干什么!”却已救之不及。
她侧首让过,颈畔曳开一抹细细血痕,点足飞推数步,同时两只玉一般的小手翻飞如蝶舞,淡红色丝线开始有规律的收缩起来,原本倒地不起的大汉如同木偶般,猛一翻身,抄刀堵住了安生去路!
安生硬闯不过,连递数招,那人即使臂膀、腰腿给抹了几剑,攻势也丝毫不减,仿佛不知疼痛为何物,直如行尸走肉的傀儡,倒是真对得起她“傀儡妖”的名头。
大汉宽阔的肩后只露出一双清澈妩媚的翦水瞳眸,那鱼诗兰裙飘袖扬,只是身形被虬髯汉子遮去大半,看不清她究竟做了什么。
安生想起先前所见的虬髯大汉身上牵连的红色丝线,加之虬髯大汉如同提线木偶般的别扭动作,莫非是背后有人操纵!这前后的线索一连通,登时醒悟过来,这妖女恐怕是通过这丝线来实现操纵别人的妖术。
虬髯汉子身后,传来鱼诗兰银铃般的清脆笑语:“这嫩丫头有甚好的?小郎君何苦为她拼命,不如舍了她,与奴家一起快活哩!”
狐妖最擅长使用肢体和言语迷惑人心,安生对于鱼诗兰的挑逗充耳不闻,眼色一冷,当机立断下,剑尖一颤,刻意避开要害位置,于重重刀影中“噗!”一声贯入那虬髯大汉的胸膛,直如烧红的刀子刺穿黄油,龙牙透背而出,裹挟出一股鲜烈的血腥气息。
鱼诗兰“咭”的一声嗤笑退走,饱满晃荡的酥胸距染血的剑尖仅只一寸,小巧的绣红鞋尖宛若蜻蜓点水,婀娜的身形便飘然而去。
安生不欲与之缠斗,正要俯身救青青,四周原本被打倒的家伙们突然起身攻来,鱼诗兰隐藏其后,显然是她有意为之。
安生火冒三丈:“躲在别人后头,算什么好汉?”
鱼诗兰两只素手婉转,噗哧一声,抿嘴笑道:“奴家本不是好汉,只是个弱女子哩。”
安生三两下便摆平了一个,麻烦却未休止,傀儡们前仆后继,连茶铺伙计和老板都未能幸免,安生转眼间即被人肉傀儡围住,傀儡们大多是些无辜人,他不愿多害人性命,一时握剑动弹不得。
鱼诗兰笑嘻嘻的,见安生心有顾忌,忽然以极其诡异的速度,眨眼便飘到跟前,白皙小手快如闪电,一把盖住他双眼,由上往下一抹。
肌肤虽未相触,但她幼嫩的掌心暖烘烘的,温湿滑腻中蒸腾着一股幽兰馨香。
也不知她搞了什么鬼,安生只觉眼前一黑,明明意识清醒,灵魂却像自躯体里被抽离出来,一时间天旋地转。
“小郎君睡罢!您倦啦,快些闭眼歇息,让奴家好生伺候……”
鱼诗兰的声音似从极远处传来,带着极强的困倦效果,安生闭目垂首,苦苦与铺天盖地而来的各种沉倦纠缠,就在意识将熄未熄的时刻,忽然体内一股奇力冲破身体禁制,下一刻睁目振臂,口中大喝,宛如龙啸,硬生生将一众纠缠周身的傀儡们通通震飞出去,重获自由!
鱼诗兰被他这一突如其来的吼声震慑的一时动弹不得,安生趁机一把攫住鱼诗兰的手腕,拉至身前,咬牙嘶声道:“你!快停了妖术!要不……我杀了你!”眦目垂涎、宛若兽咆龙吟,令人闻之股栗。
原本嬉笑柔媚的鱼诗兰被他这狠狠一瞪,娇躯不觉微颤;回过神来,忽地微笑,以指抚颊,歪着千娇百媚的小脑袋道:“奴家还不知小郎君原来竟有这般面目?”
安生见她丝毫没有意,右掌屈成虎爪,叉向她娇嫩的喉头!他已经放弃跟她谈判的想法,此时只想迫使她解除妖术,还青青自由。
鱼诗兰被安生叉得昂颈悬起,小巧的绣红鞋弓不住踢蹬,面露痛苦的神情,安生心生不忍,手上松劲不过一瞬,鱼诗兰反手握住了他的右腕。
顿时腕间与之接触位置如同被撕开一个口子,一股莫名的力量瞬间走遍全身,逐一接管各处,安生满面错愕,眼睁睁看着自己一寸寸将她放下,臂膀手腕甚至全身上下的筋骨肌肉全不听使唤,仿佛是他人之物。
鱼诗兰纤细修长的脖颈犹在他掌间,雪靥煞白,神情却毫不惊慌,姣好的唇线抿着一抹淘气的笑容,仿佛恶作剧得逞的小女孩。
“幸亏小郎君心软,阅历不多,奴家才能逃过一劫哩。”她咯咯轻笑:“奴家虽然是妖,但这门“牵肠丝”却非是什么妖术,而是很高深的仙术道法哩!自成名以后,很少再用这招制敌啦。”
安生全身明明运行如常,却似被封了行动,动弹不得。偏又与浑身麻痹不同,并不是毫无知觉,一点力量都使不出,更像被人刻意扰乱了身心的协调性,尽管心中不断送出各种行动的指令,但四肢百骸实际做出的反应却微乎其微。
安生拼命想收紧五指,以扼死手中笑意盈盈的娇美女郎,平日再也熟悉不过的五根指头却只痉挛似的微颤着,犹如抚爱一般,不住轻触女郎的雪颈。
“你……到底是谁?”安生胀红铁面,额际颈间青筋浮露,终究是徒劳无功,于是索性放弃,勉力开口问道。
他自觉和这妖女无冤无仇的,她要是和这帮子路匪一伙倒也罢了,但很明显她与他们不是一路,这就让人有些疑惑了。
“没良心!”
妖媚女子嗔怪似的瞟他一眼,笑中带着一抹娇羞道:“都说与你听了,奴家名唤鱼诗兰。小郎君可以唤奴家兰儿”。”
鱼诗兰说着,走到青青身畔,拢裙侧身蹲下,素手一拂,青青颈间的五根手指立时松开。眼见青青双目紧闭,一探她胸口脉搏,不觉惊呼道:“哎呀,居然还有气!这丫头……莫不是九命妖猫?”
俯身近前嗅了嗅,这才恍然道:“原来真是只小奶猫哩。”
她起身拍了拍手掌,一派轻松自在。
她自幼修习“牵肠丝”秘术,一遇活体便随手施展,飞禽走兽在她眼里俱是傀儡玩偶,成年后凭借此术不知让多少自以为是的修士吃尽了苦头,这也是她“傀儡妖”的名号由来。
那“牵肠丝”的奇特丝线有形无质,几不可见,更难以触碰,此时透过她的十指与安生身体相连,她兰花指一绕,安生身躯便不由自主动了起来,垂头摆手,走到青青身边。
“来,同你的小奶猫打个招呼,她也算为了你,如今弄到这步田地,好惨呢!”
她说着同时食指勾动起来,让安生举手挥了几下,一边操纵,一边侧着小脑袋同他说话,恍若玩着心爱布娃娃的小女孩,捏细的语声别有一番童趣。
安生全身受制,神志却十分清楚,暗骂:“这妖女疯得厉害,这下真倒了霉了!自己就算了,还害了青青。”
鱼诗兰继续对安生自言自语:“来,听话!给奴家帮个手。”小手运化翻转,安生随之弯腰伸手,叉入青青胁下,将她直挺挺地举了起来。
此刻青青的温软身子在怀,身旁又有个妖媚女子烟视媚行,有意无意地勾诱着,安生再是无心,也不禁起了些反应。
一旁的鱼诗兰笑逐颜开,喜道:“真是不错哩!奴家本想跟这几个臭男人回去端了他们匪窝,没想到半路杀出你这么个妙人儿,师傅说缘分说来就来哩,待姊姊带你回去,炼成了传说中的傀儡身,咱们一辈子都不分开,好不好?”侧耳作倾听状,忽地俏脸飞红,原来是低头见他下身衣布凸起,不禁笑啐一口:“呸,你这坏东西,净转些下流心思,好不要脸!”
被人发现不堪的样子,而且还是被这妖女,安生听得尴尬不已,欲冲开被封的禁制,无奈身体依旧不听使唤。想起之前那股突生奇力的感觉,他深吸一口气,果然一股莫名力量自他腹部快速蔓延全身,全身的枷锁顿时瓦解,仅残余小股外力驱使身体行动,安生小心翼翼地尝试动了动身体各个部位,确认可以行动自如后,便跟随着体内外力的驱动,依旧装作被操纵的样子。
这妖女还不知有多少手段,安生自觉不是她的对手,此刻好不容易解开束缚,只能暗中等待机会,想着定要带着青青逃出生天。
“这丫头也是个好苗子!要不是看得碍眼,留来也炼成傀儡,定也好用得紧。”
鱼诗兰嘻嘻一笑,玉臂舒展,大步排头,控着安生抱着青青往铺外走去。
没走几步,身后骤然一声嘶鸣,硬蹄刨地如铁,原来不知何时安生竟抱着青青已经到了马厩前,由于自信“牵肠丝”的威能,她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换做平日里,这般后知后觉几乎没有可能。
鱼诗兰这才知安生早已恢复行动,此前种种不过伺机摆脱控制的装模作样,一时气得脸都红了,怒骂道:“贼小子!哪里走。”
鱼诗兰话音刚落,青青便从安生怀中一跃而起,翻身跳上马背!随手拉起还没反应过来的安生跃上马背,掉头朝外奔去,单骑绝尘而去,掀着薄土黄雾一路驰远,风里只余两人的笑声,久久不绝于耳。
原来青青跟安生一样,早已摆脱了控制,只是自知不是这来路不明的妖女对手,是以暗暗等待机会,寻机带着安生脱逃,只是万万没想到,这呆子平日里傻傻的,这关键时刻竟然跟她想的一样,两人虽无交流,却鬼使神差地配合完美,等明白过来,两人这才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鱼诗兰气得翻身飞上另一匹健马鞍顶,一扯马缰,懊恼地狠抽狂蹴,那马吃痛蹬腿,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鱼诗兰不会飞行之术,也不通纵跃急行的法门,一身修为皆系于双手之上,如今到嘴的鸭子都飞了,今儿又没带“玄母”,只能赌气似的策马追赶起来,大有誓不罢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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