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右营开始,整个中军大营如煮沸的开水,闹腾了一夜,直至清晨方才平息下来,被刺客杀死的仅仅三人,而因为踩踏、误杀、将官执行军法却倒下了五十六人。
刘飞翼如一杆标枪直立于大帐之前,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头却似万匹怒马奔涌而过。天下九国从未发生过此等闯营杀将事件,头一遭居然发生在自己的军中,更可恶的是凶手成功逃脱,把自己的颜面狠狠摔在地上踩了又踩。
胡肇铭的尸体就躺在面前,脖颈处只连了一层皮,黑污的血浸满一身,瞪直的双眼充满恐惧之色。尸体后面跪了一排当事将官家丁,个个瑟瑟发抖,冷汗直流,刘飞翼狠狠的盯了他们一眼,便将眼神投到另一样东西上面。
尸体旁在六颗被踩的不象样子的黑色物什,据众军士描述,正是这东西散出大量辛冲的烟物,让刺客隐藏了踪迹,混入人群中,进而逃脱。
此刻正有两名军中匠户在逐一查看,左翻右查,又闻又舔,一闻之下喷嚏连连,双眼通红泛泪,过了良久才略有恢复,其中一人走到将军面前,下跪禀报道:
“大将军,恕小人见识浅短,不知这是何物,闻所未闻呐。”
听过众人描述,觉得这东西效用太过明显,浓得化不开的烟雾和让人暂时失去战斗能力的辛冲之气,如能将之掌握又可多了一件战场利器。
他并不指望能够抓回刺客,历来被刺杀的官员多了去了,又有几名刺客被逮到的,最后还不是抓几个顶包的来平息事端。
“拿下去好生研究仿制,如能破解此物,朝廷必有重赏。”
两名军中匠户叩头答应,拿起黑球急匆匆的跑了下去。
刘飞翼用刀挑起那块麻布,看了看麻布上的字,几个大字赫然在目,只是字迹潦草得实在不忍一睹,众人也是辩认了很久才明白写的什么内容,“滥杀者,必诛之”,落笔:雾隐门,刘飞翼双眉紧锁,环视了下众人冷冷问道:“你们有谁听说过这个雾隐门?“
众人皆摇头,一名身着灰色长袍的参军轻轻走上前来,在刘飞翼耳边轻语道:“大将军,这雾隐门能在千军万马中取胡将军首级,看来其势力庞大,实力不容小觑,恐对我顺国有不测之举,是不是将此事报予君上,请黑兵卫全国侦索。“
刘飞翼听明白了,这事最好不要和大军或者自己扯上关系,撒上些烟雾,堵住朝中尖酸文官的恶毒口舌。他微微点头,“嗯”了一起命道:“黑九,此案由你侦办,速禀于君上,雾隐门深不可测,此行是冲着我顺国而来,必须铲除。”
身侧一名面罩黑纱的劲装女子站出一步,报拳领命:“是,大将军。”
黑兵卫乃顺国皇家执掌的密卫系统,大军出行必有黑兵卫专员予以配合,专行打探敌情临机策反,行暗中刺杀之事,同时也有监视已方领兵大将的职责,是顺国的一柄秘密利刃,与齐国的临渊卫唐国的鹰卫等闻名天下朝野。
刘飞翼又扫视众将官,冷声说道:“自今日起,恢复战时行军,日行八十里,哨探外放二十里,营盘皆竖栅栏,布暗索,夜间巡逻加三倍。”
众将官轰然领命,心里却将这个鸟毛雾隐门上下骂了个遍,还有地上躺着的胡肇铭,他家有名有姓的女性家眷都已经上了他们的想象中的床榻,娇躯翻动任其拨弄玩耍。
所有参与或目睹的军卒被关在一起,一应的证物被抬进了一处帐篷中,黑九拿起那黑球闻了又闻,摇摇头。用小刀拨开伤口,仔细查看,只见刀口平直,一气贯通到底,连气管脊骨全都刺断,内无残刃,心中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这是刺不是砍,而且用的是军中制刀,却能造成如此创口,可见刺客刀术之精、臂力之猛世间罕见,天下间有此臂力刀力之人聊聊几人而已。
再看那麻布,上面的字,是用碳粉和水写成,书写工具应是手捏湿布,这字迹,唉,比狗刨的还不如,这么好的功夫,如此神奇的物什,这主人怎么也应该是个有识之士,可这字,把这人的形象值重重的拉了下来。
坐到塌前,取下脸上的黑纱,吐了口气,一张秀美的脸蛋显露出来,眉宇间却是尽是凛冽之气,拿起一卷竹简,将各种查探所获的机要记录下来。写到一半,嘴里喃喃念道:“雾隐门,雾隐门,可千万不要是沧国的秘卫,不然就太可怕了。“
这起刺杀从解析出来的线索来看,已经超越了所有见过听到过的刺杀手段,一个年长的刺客,绕过重重警卫,直入军营核心,破帐而入斩杀大将,又在重重军士的包围中脱困而出,这种事只怕茶馆的说书人都编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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