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十晨,顺阳门外,两万顺国大军整齐列队,旌旗招展,刀剑如林,战马嘶鸣,甲胄在旭日的照耀下灼灼生光。武靖君携百官立于城头,大声喧读祭词,鼓励大军奋勇杀敌,许以功勋奖励,抑扬顿挫读了小半个时辰,听得顾心安昏昏欲睡,最后,一阵急鼓,一人被绑到祭台上,正是那康人廖卫国的老友陶大柱,一个刽子手一刀将其头颅斩下,鲜血直喷,撒到帅旗之上,全场齐声叫好。
胡骁锋饮下送行美酒,大手一挥,在隆隆战鼓声中,两万大军鱼贯而行,向着东南部隆隆行去,隔了许久,顾心安的马车编入良侯车队之中,踏上激荡人心的行程。
顾心安的马车经过特殊打造,整车从外面看来,无比普通,而实则不然,车有四轮,有钢圈加固,精钢车轴加装有滚轴,车箱与车架之间有弹簧钢,车箱外壳有三层,两块木板间暗藏钢片,可防箭矢,车厢人货分离,分专门的客厢和货厢,厢内布置功能齐全,坐椅可以变形,可坐可躺,分外舒适。
顾心安和馨淑半躺在车厢内,吃着藏过年的甜桔,好不惬意。剥好皮,递了两个给赶车的王胜,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大军,而自己却象是去野营郊游,心中不禁好笑。
第一日行军速度较快,大军直接行了百十里,才安营扎寨,入夜,中军议事,由于事关机密,顾心安没能参加,军中规矩多,顾心安也只能在小范围内走动,便干脆自己点了团篝火,和馨淑、王胜还有随行的几名士子俪人围坐一团,聊天说地,馨淑穿着灰色粗布衣,上下颌都粘着胡须,低着头也不说话,顾心安和王胜每看她一眼,就暗中发几声笑,若不是天黑,就要被人看出脸上的红晕了。
中军议完事,良侯回到帐中,好象遇到了不顺心的事,差人来请顾心安,来到赵无双的帐内,见另外几个文士跟班也在,作揖坐下后,赵无双对众人道:“五日后便要赶到定军山与庆国大军汇合,这个与最初的约定有变,原来约定庆国大军是从其国内自北向南攻,一个月前却突然改约,要与我军一同出发,现在还要求顺国为庆军供应粮草,各位怎么看。”
那些文士跟班你看我,我看你,有个文士悠然说道:“那小小庆国贪得无厌,定是乘机要挟我顺国,想占更多的便宜,要预防庆国提出更多的分配要求。“
其余文士一听,皆点头称是。
顾心安想了想,隐隐闻道一股阴谋的味道,站起身道:“此事无非有三个原因,其一,庆国无法靠自己的力量突破康国北线。其二,庆国国内粮草供给不足,想借顺国粮草之力。若是这两点,都不足为虑。但若是第三个原因。。。。”
赵无双道:“第三个原因是什么?”
顾心安走到赵无双身边,附耳小声说道:“一场针对顺国的大阴谋。庆国在战局关键之时,从背后捅顺国刀子。”
赵无双猛的站起来,想了一想,一把拉着顾心安的手,道:“走,跟我去见胡将军。”
营内不能跑马,挥退跟随的其他文士,两人急步而行,来到中军大帐跟前,叫值更官通报,见是监军良侯,不敢怠慢,速速通报后进入大帐。胡骁锋已经脱去甲胄,见良侯甚是急促,便也只能见了,见他带来一人,不由多打量一眼。
不待胡骁锋问话,赵无双道:“胡将军,有紧急军情,事关机密。“
胡骁锋遣值哨官,招呼三人坐下,问道:“有何紧急军情,良侯请说。”
赵无双指着顾心安道:“这位是顾心安顾公子,乃是唐国游学士子,那纸张和东梧酿都是出自他手。”
胡骁锋怠慢的说道:“本将也听刘大将军提过你,今日一见,果然英气逼人,不知有何指教。“
顾心安便把庆国改约一事的原因分析说了一边。胡骁锋听罢,一拍桌子,怒道:“还道顾公子乃非常之人,怎能如此胡乱计较,你们走吧,这事只当我不知道。如若你是军中将卒,我必以军法治你。”
便要起身逐客,赵无双急道:“胡将军,请告诉我,若第三个原因真的发生了,那会如何?”
胡骁锋怒目圆睁,死死盯着顾心安,而顾心安泰然自若的迎着他的目光,不动声色。
“胡将军,那会如何?”赵无双追问道。
顾心安道:“我来替胡将军回答吧。若真的发生,便是康,沧,庆,齐四国瓜分顺国。胡将军,我可有说错。“
胡骁锋怒道:“不错。但如果真的如此,那庆国会失信于天下。“
“天下九国一统是早晚之事,也就是说,将有八个国家会消失,今天我们要说的是。”顾心安又一个字一个字说道:“顺国不能成为第一个消失的。“
每一个字都象是尖刀,刻在赵无双和胡骁锋的心里。赵胡二人,如同身处冰窟,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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