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岁月

明历十一年，顾心安名义上的母国唐国成为最后一个纳入大明版图的国家，张奎在完成天下统一的事业后，功成身退，大明上下为了答谢他的功绩，封张奎为终身参议，永久拥有后任国主的投票权和参议政务的权力。

全体参议的一致赞成，张小锋成为第二任国主，他一上任就颁布了两条政令，第一条政令，明土之上皆为明人，不再区分彼此的族统；第二条政令，要让大明持续的开疆扩土，为大明的百姓争取更多的生存之土，为大明收纳更多的矿藏资源。

两条政令，在全体参议的投票同意后，正式行文天下。这些内容都是顾心安当初教导给他们的，而顾心安却不见了。

黑九在暗地里发动了一切力量，曾经与顾心安有过接触的人都被授于了任务，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他，不论是高山平原，还是蛮荒沼泽，极南极北之地，甚至有两支船队行驶于茫茫大海之上，然而毫无音讯。

明历四十一年，春，布衣卫一处秘密营地内，一名满头白发的老妇，身着黑色绣锦长袍，端坐在一个水潭边，静静看着水面的游鱼，苍老的张小锋一袭锦袍坐于对面，呆呆的望着池中之水。

许久，张小锋缓声道：“大哥走了，走的时候想再见师父一面。”

周围很安静，静的能听树叶落地的声音，黑九早已风华不再，但那股凛冽之气仍在眉间，轻轻的放下瓷杯，站起身向着西面深深的一躬，片刻后，再次坐下后，淡淡的道：“我是在这里认识主公的，当时主公一个人屠了三百多黑兵卫，只因为他们要对馨淑不轨。”

黑九脸上浮起了笑容，继续道：“我当时被吓傻了，还尿了裤子，后来主公问我，要死还是要活，我说要活，于是就投效了主公，这才有了后来的成就，现在很多人背地里都怕我，叫我老妖婆，哈哈哈。”

张小锋突然开始抽泣，黑九没有理他，继续说道：“其实，我早该退下来了，我一直想过主公那样的生活，但我不能退，我怕要是我退了，就没有人用心去找主公了。”

“你放心，没有人动得了你，即使你也走了，一意也可以接班。”

黑九又道：“我有个问题一直很好奇，你今天能告诉我吗。”

“什么问题？”

“你们俩是怎么认识主公的。”

张小锋听罢，突然笑了，眼中又泛起了湿气，“我们俩啊，那时候家里遭了匪，家里人死的死，逃的逃，没了活路，就结伴出去找闯闯，走了很远很远，一路乞讨，和狗抢剩食，后来实在活不下去了，想着去抢一把，听说当地有个公子很大方，就试着做了一回强盗。”

他的眼睛开始发光，那天发生的事历历在目，“我俩把路一拦，那公子说，你们要多少我有多少，哈哈哈，那就是师父啦，给了我一个大嘴巴子，大哥挨了一脚，全昏死过去了。”

黑九扑哧一笑，这就是主公干出来的事。

“师父把我们拎回了家，骗我们加入天月门，真的是骗的，哈哈哈，其实天月门就我们仨，师父他教我俩做人，教我俩本事，教我俩很多很多道理，后来我想啊，要是那次我们不做回强盗，现在还会不会有大明。”

黑九撇了他一眼，“美得你，你以为布衣盟是干什么的，当时主公让我听令你俩的时候，布衣盟比你们厉害多了，没有你们两个活宝，一样会有大明。”

两人突然停止了对话，陷入沉默，水潭中的鱼泡破裂，发出轻轻的“噗“所，过了许久，陈小锋站了起来：“别找了，师父若是不想回来，你能找到？师父是神仙啊。一个人屠了三百黑兵卫，不是神仙是什么，哈哈哈，我是神仙的徒弟，哈哈哈。”言罢顺着砖石小径走了出去，笑声一路回荡在山间。

黑九揉了揉眼睛，看着水潭，表情越来越凝重，喃喃道：“主公，你答应我等我老了，带我去看看的。”

夏初，黑九、小布和一行布衣卫侍卫进入三门山，黑九命令他们守在外围，自己一个人背着一个籐箱，向那个她一直想去的地方走去。

地方还是那个地方，但那座山变了样子，那个洞也不见了，黑九眼中精光一闪，她看看四周的山脉，她把这里的一切都记得很深，即使过了几十年，也不会忘却，这里发生过一场巨变，那裸露出来的断崖处原本是完整的山峰。

她跪倒在地，拔出那把短刀，捧在手心，“主公，我老了，时日无多，我要进去看看，请不要怪罪于我。”重重嗑了三个响头，拿起腰畔的精钢短弩，向天上发了一支冒着白烟的哨箭。

小布和众侍卫飞快的赶了过来，黑九一指面前的那座山，下令道：“命令二一一工程兵团过来，将这座山挖开，我要亲眼看着他们挖。”

“是，督主。”小布领命，快速的写下一份密令，黑九掏出身上的布衣令，在上面盖了印，并签上署名，小布拿着密令带着两名侍卫向山外跑去。

七天后，两位兵团长与几位工艺师先行到来，一看这山，眉头紧锁，两人都是经验丰富之人，深知此事重大，来到黑九面前道：“报告督主，请督主明言挖开具体何意。”

黑九端坐在软塌上，正视着面前的山丘，也不看他人，淡淡道：“山里面有一个洞，先把那个洞找到。“

两人对视一眼，皱眉道：“督主，恕我直言，这一工程耗费巨大，需要军策府的批文才可进行，而且会影响眼下正在进行的三个工程，请督主明鉴。“

“批文之事我自会办理，其他工程可适当延后，速去安排。“

两人无奈，领命而去。

黑九指着那座山对面的一个小丘，道：“在那里搭个屋子，我要长住。“

“是，督主。“小布看了看位置，立马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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