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心安听罢,昂首望天,一言不发,四周一片死寂。
稍时,顾铭捧过一叠破旧的厚布,含着泪正声说道:“我爷爷,奶奶,我爹爹,我娘,大伯,大婶,二伯,二婶,哥哥姐姐们,他们为大明战斗到了最后一刻,我是包在这块日月旗中被送出来的。他们死后,陆韶依然没有放过,尸身被吊在中京城外,至今还有遗骨悬于城墙。顾铭无能,一直未能收敛。”
顾铭将大旗展开,一面沾满血迹、烧灼和刀痕的日月大旗在阳光下不屈的飘荡,重重跪下嘶声大喊道:“求祖爷爷帮帮我,取回家人的遗骸,还我大明。求祖爷爷帮帮我,求祖爷爷帮帮我,帮帮我。。。。。”
顾心安平静的扶起顾铭,再看着十二名满面泪水的布衣心成员,“从今日起,你们的任务结束了。”
十二人大急,齐齐跪下,顾心安抬手止住他们要说的话,“新的任务正式开始,我们一起重建大明,你们可愿意?”
十二人齐声大喊,“我等愿意,誓死跟随主公。”
“好,你们先去做两件事,重建布衣卫,改名为红旗卫,刘添衣为红旗卫首任督主,找一处沿海有煤铁资源的地方做起事的基地,收罗幼童工匠,所有财物尽管支用,一年后来派人来这里接我。”
“是,主公。”十二人重重一揖。
接过血火日月旗,仔细叠好,放进籐箱之中,搀起顾铭的小手,“走,小铭,去接他们回家。”
中京城,位于白淀湖畔,在张小锋的主持下,于明历十六年开建,耗时十年方才完成,后经不断扩大,如今已占地方圆百里,可容纳百万之民,是为天下第一城。
如今雄城犹在,然大明已逝,曾经高耸入云的大明英烈塔被推倒,改建成了烟花风月之地,用阴柔之气来镇压英烈们的无尽战意。陆韶将他一声积蓄的恶毒,全部施放在了镇压大明上面,如今他仍然在位,依然用最狠毒的手段报复当年的遭遇,与当年康国灭亡有一丝牵连的,无论是死者还是后代,都会遭受最残酷的惩治。
顾心安背着籐箱,搀着顾铭,站在中京城西康门外一座小高山上,他能看清箭塔下那一排排锈蚀不堪的锁链,上面依然挂着几段灰黑色的残骨,与锁链交缠在一起,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不屈的光芒。
将籐箱解下,取出一只钢制面具,换了一身灰色的布衣,检查一下小弩,抽出短刀看了看,再拿出一个空的皮袋。
抚摸了一下顾铭的头,掏出一个单筒的望远镜,这是这次从三门山密室里带出来的,将望远镜递给她,“拿好,看着祖爷爷去接他们回家,你在这里等我。要笑着看,他们希望你笑。“
顾铭点点头,拿着望远镜对着城墙那段,发现可以看得非常清楚,未来及惊讶什么,就被那几条带着残骨的锁链,被刺激的混身颤抖,她努的在笑,用力的让自己的嘴角向上弯曲。
“小铭,加油,要笑,从今天后,你不会再有眼泪。“顾铭用力的点头,”祖爷爷,我会的,我会一直开心的笑。“
“在这里等着我,哪都别去,直到我回来。”最后嘱咐一句后,将准备好的东西都放进怀里,将胡须粘在脸上,顾心安转身向官道上走来,就如同一个普通的百姓,向着中京城而去,心中静如止水,步伐稳重而坚定。
排在人流中,等待守城士卒的检查,快要轮到他的时候,回首向远处山峰的方向看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顾铭看在眼里,心里突然万份紧张起来,但依然回以一个笑容。
守城的士卒拦住他,看着是个普通的平民,也没有包裹什么的,手一伸道:“户牌呢。”
只见那人将手伸进怀中,掏出一个钢制面具,罩在脸上再用绳子系紧,那士卒大惊,“你干嘛的。“拔出腰刀就要砍上去。
顾心安一个箭步,一拳打在他心窝处,把人直直的崩飞出去,肋骨和内脏全部打碎,顾心安一刻不停,将刚反应过来的十几个守城兵卒一拳一个全部打翻在地,拿过一柄长矛,往城里冲去。
城门附近的值守禁军闻讯冲了出来,在这里值守了五百名禁军精锐,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剿杀前来抢夺遗骸的前明余孽,前前后已经有三十几拨人了,最多时一个月就来了四拨。他们就见一人挥着一杆长矛,向城墙上杀去,阻挡的兵卒一招都挡不住,一下一个,纷纷从城墙梯上跌落下来。
“放箭,放箭。“二十余个禁军立即搭弓放箭,向顾心安射去,顾心安单手拎过一具尸体,挡在一侧,将箭矢统统挡住,单手持矛,将冲过来的兵卒一个个击倒,一步步的走上了城墙。
为首的将领手持一根槟铁棍,看得出武技不俗,他带头冲上城梯,看清那人,抡起铁棍全力向他头上砸去,那人将手中有些断裂的长矛投出,刺穿一名禁军,在铁棍临头之际,一把将其抓住,用力一抽,将铁棍夺了过来,踏过一步,铁棍一捅,将那名禁军首领确实身手不凡,双手交叉一护,双脚发力往后退去,只被击碎了双臂,却未身死。
顾心安不再管他,这人没了双臂,比死还惨。一刻不停,又捡起一块盾牌,左手盾右手棍,冲向了箭塔,一边将追逐的禁军打散,一边将锁链拉上来,等全部拉上来后,从怀里拿出皮袋,在一众禁军的目视下,将一块块遗骨拣进去。
众禁军大急,遗骨若失,他们统统要砍头,急火攻心,急忙抢身攻击,两边都是人,弓箭手排在后面无法成排射击,禁军只能近身搏击,顾心安干脆放下盾牌,右手舞棍杀人挡箭,左手不停的拣拾遗骨。
动作极快,不一会,把仅存不多的遣骸全都装进皮袋,将袋口扎紧,系在胸前,铁棍狂扫,将身边的人全部扫落,再将几根铁锁扣成一根长的,单手握住,纵身一跃,荡下城墙,下面也有大量禁军守在那里,看准一个骑马的军官,将射来的箭矢挡开,身体一纵,将那军官撞下马去,自己坐到马上,调转马头,铁棍连击,将身侧的禁军全部砸死,压低嗓音,沙哑的声音传出:“转告陆韶,被绑在阁楼的滋味如何。”
轻轻一拍马臀,打马向着城外急驰而去,四十几名禁军骑兵纵马追击,顾心安将钢箭搭上小弩,回首射击,每一箭至少穿透两人,连射五箭,身后的禁军再不敢追击,只能远远辍在后面,却只见那人拨转马头,倒杀回来,边冲过来,边射出弩箭,在禁军大部队赶到之前,将剩下的三十几名禁军骑兵全部诛杀当场。然后从容的打马而去,在城门上,只能远远的看到一道烟尘奔向远方,直至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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