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悟道

夕阳落下，余晖从湖面消失，佐佑坐在堤坝上待了一整个下午，看着湖水冲刷着脚下的堤坝，永无休止。湖水漫上岸边的泥土中，渗入其中，消失不见。芦苇的根扎在湖泥中，随着起起伏伏的涟漪轻微摇摆。

佐佑继续坐着，即使夜色已深，他依然盯着星光下微亮的湖面，听着湖水激荡的哗哗声，就像是湖在呼吸一般。

许久之后，佐佑闭上眼睛，伴随着湖水的呼吸声，体内的真气无规律地散发出来，呼……吸……喘息节奏与湖水慢慢同步，真气在湖面上一收一缩。

空气中的灵气逐渐与佐佑的真气糅杂在一起，纠缠，协调，直至共振。

佐佑感受到，灵气的世界实际是有它自己的律动的，并非是之前认为的固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灵气有时集中，然后分散，再汇聚。如果佐佑面前的空气是一个假想的立方体，那么在这个立方体之中，新的灵气从外部涌入，原有的灵气一部分被排出，剩下的灵气与新灵气混合，继续等待下一次新的灵气涌入，一切都非常有规律，就像是湖水中的涟漪，湖心的涟漪激荡到湖边，岸边的涟漪反弹，两股涟漪融合在一起，循环往复，无休无止。

佐佑捡起一块鹅卵石，他手中真气涌出，渗入鹅卵石之中，丝毫没有凝滞。

佐佑看着这块鹅卵石，真气在其中律动，与空气中的灵气完全一致时，他放开对真气的控制，手轻轻一松，鹅卵石很自然地悬浮在空中，上下起伏。

佐佑意念一动，真气与灵气的律动变得完全相反，鹅卵石砰的一声，碎成粉末。

佐佑只是打坐了一小会，一切却仿佛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

“佐佑，你没疯吧？”倩倩说道，“就这么坐着就行？”

第二天，佐佑把倩倩带到湖边，让她在湖边待着，观察水的变化。

“当然不是仅仅坐着，我发现了灵气和水之间的关系，但这种感觉不好描述，你得自己去体验下才能知道。”说完，佐佑就把倩倩留在湖边，自己先回去了，他留在这里会干扰到倩倩。

倩倩坐着，开始感觉特别枯燥，就是普通的湖水，没什么不一样啊。她又感受了下灵气，还是很稀疏，这里的灵气也没有多浓郁。

佐佑说灵气和水有关系，有什么关系？

湖水的声音催人入睡，倩倩没看出什么花样，倒是越来越困，坐着坐着，胳膊垂在膝盖上，枕着胳膊睡着了。

“倩倩，醒醒？天都黑了。”

倩倩竟然在湖边睡了一天，直到佐佑喊她，她才醒了过来。

倩倩看着眼前的湖面，怔怔发呆。

她伸出手，四周的灵气涌入她掌中，前赴后继，越聚越多，直到倩倩控制不住掌中的灵气，她向前一推，灵气团掠过湖面，把湖水分成两侧，一米深的一条水道通向远处。灵气团溃散，湖水又重新闭合起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倩倩告诉佐佑，她睡着的时候，梦见无穷无尽的士兵一排排扑向战场，这个过程持续了好久，那些士兵慢慢没有了面孔，变成模糊的人形，最后连人形也消失，变成扭曲的光和影。

佐佑叫醒她的时候，她意识到那些士兵其实就是灵气，她感知到环境中的灵气正在从一个方向涌入另一个方向，跟梦里的士兵是一个样子。

看来，二人从水中收获的东西，并不一样。

“你还记得我昨天一直在走神吧？”佐佑说道：“我是在观察水。”

佐佑解释了他这两天为什么一直总是在愣神。他一直在想，所谓的道法究竟是什么，感受灵气？控制灵气？

吴老爷子说古人经历过灵气丰富的时代，那当时的人绝对不会只停留在他和倩倩这样的初级水平，他们一定会对灵气有更深入地研究。

既然是道法，那肯定跟道教有联系，就算找不到法术秘籍，但道教的思想里一定有他们对于灵气的一些理解。

网上能找到的道教书籍不多，《道德经》是保存得最完整的，而且这是被道教公认为第一宝典，虽然按照正常的观点都认为，这是老子写的一本道教哲学思想的书，但佐佑决定一定能从中找到什么启示。

在佐佑看来，道德经可以分成两个方面：

一个是老子说的“道”，也就是他眼中的世界的样子和世界运行的规律，或者说世界的真理；

另一个方面是老子说的“德”，老子把他认知世界的方式，延伸到“道德、社会、治国、做人”等各个角度，也就是“无为而治”。

这两方面在《道德经》里并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逐步推进、延伸、融合在一起的。不过佐佑对如何治国之类的不是很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老子如何定义“道”这种东西，如果老子是个修行者，《道德经》也许会有他对于灵气和修行的看法。

排除掉“道可道非常道”这些难以理解的文字，佐佑从书中看到了一些关于“道”的描述。老子以“水”来喻“道”。“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在佐佑看来，把善、恶、人这些元素去掉，这句话的本意可能是老子在表示水近乎道的意思。

如果把老子当成一个修行者，那么他眼中的世界必然是一个有灵气的世界，灵气是不是一种“道”？灵气的规律是不是跟水的某些特征比较接近？

佐佑盯着露水看、盯着锅里的沸水看、盯着杯子里的水看，但都没有看出什么所以然。他想了想，可能是因为这些水都太少了，于是佐佑来到湖边，说不定能从湖水中悟出什么道来。

没想到还真的成功了，水和灵气有着相同的一些特征，渗透、融合、共振，佐佑用鹅卵石做了实验，验证了这三个特征。

难道老子真的是一个修行者？

《道德经》真的是一本关于修炼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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