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搭把手

苦离庙前，一行人中两人拖狍子两人拖住熊脚，至于闲着的那一个则是在前面张扬走姿的候儿。

丑鬼说这熊他吃不了便要分他们一起吃，这下给这候儿狐假虎威的。

兴许是因为这几天不愁吃喝的缘故就连不怎么笑的丑鬼都咧着他那与斜穿一张脸的伤疤相连的嘴。

苦离庙里人不多，白天的乞儿们都去讨吃讨喝了，至于你说去找个正经活计？

呵，乞儿本无凌云志，谁笑黄巢不丈夫？有去讨生活的都已经不在这了，留下的都是见一天活路便安心活过一天的人儿。

一行人安置好了狍子与熊，又定好了换班守着他们这几日的食粮。

匆匆两日便这么过去，就算是铁打的人也自然有疏忽。

庙里人多难免没有手滑馋嘴之人，不过在第一个被抓住并被丑鬼挂在庙前歪嘴树上后便在没人敢来当这扒手。

黑熊一身都是宝，肉能吃，骨头能熬膏药，熊胆不用说自然知晓其贵重，可这熊油都能做膏，两日时间丑鬼五人竟是把这熊能处理的都处理了。

今天城里的丑鬼没有讨饭，他带着份包裹，这是要拿去药房的，这两天的成果都在这包裹里了。

这东西卖出去分胡哥他们四人少许后便都是他的了，他打算着还是得找份活计，攒点钱。

至少他还不想当乞儿活下去，这份钱便是他找活计时吃喝住的本钱了。

如果人为了基本的活着而占满了自己的一天，那么又能挤出多少时间去上进呢？

钱真是个好东西，它能让丑鬼以往一天才讨到的温饱只用不到半个时辰便能拥有，而剩下的时间便是丑鬼拿来讨活计的了。

药房离城门口不远，入了城走上几千步便是了，屋里人蛮多的，一个大大的柜台前面排了数十人。

丑鬼在众人惊诧、恐惧的眼神中排起了队，他前面是个白衣服的看上去料子不错，他是丑鬼进了药房以来唯一一个眼神是惊诧而非恐惧的。

柜台前，接过了包裹的伙计手在微颤，这一包东西，大夫见了急忙估了个价钱便收了，倒是没有什么所谓压价之事，兴许也是因为这张脸罢。

药房口那个白衣服买完药的却是一直在等他，见了丑鬼出来便上了前来向着丑鬼便抱拳称道：“且慢，前方可是习武人？”

“自小习武。”

“搭把手？”

“我还要赶着去当这熊皮，如果不在意走一趟再寻个地方？”

“哈哈，那便随你走一趟。”

两人就这么并了肩而行，世上兴武如有武人向遇，双方无事的话搭把手，比比手脚功夫自然是少不了的，这便也像及了武人之间的打招呼。

两人进了当铺，柜台高起，自古钱财多人命，高台做柜命无忧。

入了当铺那矮人便需抬手送物自然无力趁还价时拿回，至于高个，柜上自有栅栏自也不怕不满意价钱而出手抢夺。

当铺便是这么个样子物件入了掌柜的手里想自己拿回来则是不太可能，强抢豪夺之事当铺干不出来，可掌柜的总能讲价还价到你愿意当了，毕竟物件在人家手里。

丑鬼拎了包裹递了上去，这当铺掌柜的往下一瞧，一张脸横肉纷飞就算是白天都惊的他一身冷汗，那满张脸能看的兴许也只有那右眼一块了。

有这么张脸在这放着任谁也起不了讨价还价的想法，匆匆的掌柜出了价钱丑鬼也满意，这便离了去。

一路走着，那白衣服带着丑鬼去寻地方了。

一个大大的庭院四周种着几颗杨树，不过这冬天里枝上却是只留了几片枯叶，想来如果春夏时节应该是蛮好看的。

那白衣服的叫李尚，这儿则是家武馆，也不知道李尚个那馆主谈了些什么，这庭院便是空了出来供两人交手用。

丑鬼脸上带着刚刚来时买的面具，双方抱拳行礼。

“上六、逍遥、李尚见过同行人。”

“下三、苦、丑鬼见过同行人。”

相互听了名号后的两人各自有些许惊讶，但也只有些许。

仅两句互报家门后便交起了手，所谓武学不过修身养气杀人路，天下武人养一口气这便叫真气。

所谓功法不过养气法尔，气不伤人却强己，这气力一说里的气便是真气，至于叫打杀讲求招法气力，气不过是其中一环。

两人立身微蹲，这里比武讲不得架势，出手便是去，收手便是回。

之见那李尚一拳直钻丑鬼胸膛而去，丑鬼抬手挡反手拳化掌拍向李尚胸口。

李尚劈其臂丑鬼另一只手立掌便扎其喉，李尚退、丑鬼追，一化掌为拳抽回胳膊抡起便抽，一紧稳步伐提臂双肘平立迎势而挡，“啪！”

丑鬼胳膊抽中李尚双臂，李尚回肘便是出拳上钻直奔丑鬼脖颈，丑鬼连忙收手后踏左手将那双拳上挡而去。

李尚这本要化钻为崩之拳便算是被化解，而丑鬼趁着李尚出双拳中门大开时便右手做拳以骨节向着李尚腰间而去。

李尚抽左手做劈丑鬼右手，右手亦抽出做拳钻出。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你逼我退、我进你挡，两人互做假破绽诱着对方的真破绽，簌簌衣角拳风之声已经响彻庭院。

武馆主则是领着弟子几人在内屋门前观看，一边观看似乎还不忘了指点弟子。

这一架从晌午便打到了申时，武人这养的一口气便在这里起了用途，气行与周身养肌而缓劳，这才有二人打的如此之久。

两人人较手时间如此之长，那武馆主却是过来叫到了饭点劝二人吃饭了，二人这才停手。

武馆主设了一张饭局座内便只有他们三人，那几个徒弟自然是不上这八仙桌的，小桌不大却摆下了六七碟菜三五壶酒。

吃饭用嘴丑鬼自然得摘下面具，本好奇的武馆主见了这一张脸也是惊了一惊，不过却也没说什么，毕竟各有各的生活苦。

二三两酒下肚三人便开了怀聊了起来，原来李尚也不是本城人，不过是路过此地。

见武心喜的他自然是拜了这城内唯一的武馆——范式武馆的门。

武馆主叫范围，据李尚所说他和范围打的难舍难分，不过看范围那连忙推辞和有点挂不住的脸上想来结果应该是已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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