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过龙岭

缺了半边的月亮，弯着腰的老树，树下的雪与血搅和在一起成了红色的浆，树底下有三个人，一个靠着树，一个坐在雪地粗喘，一个倒在血里。

“走吧，他们该等不及了。”靠在树上的人划拉了一下大衣，坐在地下的人听了这话起了身，至于被他们带过来的人就倒在雪地里再也起不来了。

屋里几人收拾的差不多了，也正赶上范围高唐二人回来。

“收拾收拾，连夜走，常垒乡不歇了，明儿晚上快马到长鹿镇。”范围进了屋打了打刚摘下的帽子上的雪却发现屋里每一个人在炕上，全都收拾齐整好像就等他俩回来。

于是刚被摘下的帽子又被戴在了脑袋上。

店里，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害怕，小二和掌柜的正哆哆嗦嗦的在柜台后面。

“掌柜的，你说他们咋就不拿命当命呢？”小二正了正自己的帽子。

“他们杀的多了，朝廷也不管，就这样了。嘘，别说了。”掌柜的搓了搓手打了小二一下。原来是范围他们出来了。

黑黢黢的天，七人领着马带着镖车就这么上了路。

一路飞驰，在丑鬼几人眼中的月亮仿佛成了一把菜刀砍向暗淡的天空把星光释放了出来，天公作美给他们前行的路放了光。

雪泛着星光带来一片雪白，而马蹄声和张老板那一声“合～吾～”随着众人远去。

客栈的店老板与小二也在庆幸，似乎所有人都是顺畅的，除了过龙岭里听说刁民自作主张去寻范家麻烦的朱哥，还有被他骂着的狗儿。

“你就不该和姓刁的提那是范家。”朱哥训斥着。

“我，我哪里知道他们有过节，听了范家的名刁民就和吃了春药似的。”狗儿辩解道。

“快走快走，给老大们知会儿一声吧。”朱哥赶着狗儿，两人往寨子中间去了。

太阳赶着星星下了班，可月亮却倔强的挂着，马上的人们棉帽外翻的毛上粘着不知是露水还是哈气的水滴没过一会儿就裹在了毛上，帽子上白了一片。

“天亮了。”高唐的围巾前面飘出了一缕白气。

“吃口干粮，让马歇口气。”车队止了步，众人没有下马却是在马上扒开了围巾，人与马，一时间这里的哈气像出了魂儿一样向上升去。

“看样子，有小鬼帮咱们开路呢。”老张啃了口干粮，指了指旁边，众人转眼却看见旁边有两行马蹄印。

一行上飘来的雪已经把马蹄印磨的圆；而另一行虽然依旧圆润可却比另一行踩的深了些，显然马主人在走这段路的时候没少鞭打马匹。

“应该是过龙岭的探子，要么是昨晚的漏网之鱼，要么是前儿坟包哪的人。”张老板捋了捋头顶的帽子抬头看了看天。

“走吧，我在至少保你们周全。”丑鬼把面具往上半揭啃着干粮。

“哈哈哈，鬼兄就是谦虚。走了走了，马歇会儿得了。”张老板把看天的脑袋低了下来摇了摇头。

过龙岭说是岭，其实也就座山，之所以叫过龙岭，传说以前这里真的是块山岭，有龙曾经在这歇息，某一日真龙被惊吓喘出口龙息把这山岭崩的只剩这一座孤山。

只不过这传说是没人信的，这山这儿没土匪的时候啥名字没有，有了匪人这传说才传出来，那这传说人们自然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渐渐的这儿的匪人愈演愈烈，车队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或者胆子大的基本都挑远路绕了，这过龙岭的名字也就传开了。

这被匪人占了好久的过龙岭如今又迎来了一波走镖人。范家的镖队自然不进山，可是却得在山脚下走。

吱嘎吱嘎的车轮声、马蹄奔驰声、偶尔还有几声小武半夜打把势感冒而打的喷嚏声传开在山脚。

这声音像是敲了过龙岭的门，前面就有人来迎了。

“前面来的客，赶了长路下马歇会儿？”七人前面的拐角出来了一群人领头的这般喊道。

“前面财路一条条，兄弟我这才走一条，兄弟你能全吃，何必为难人呢？”张老板明知要做过一场却仍喊上了一句。

“哈哈哈哈，看样子客人不领情？那过龙岭十八罗汉请客人下马。”领头的带着手下齐刷刷的亮了兵刃。

伴随着那边亮兵刃，这边的张老板也甩了声响亮的鞭响。

后面的几人也抽了刀，小武正要把腰间的刀抽出却被丑鬼一把手按住，反手丑鬼左手把小武的刀拿在了手里，丑鬼拎着小武的刀掷向了旁边的山崖。

山崖上正要放箭的贼人们见到了一把大刀从下面飞上来径直的劈中了最前面那个抬手指挥的人的脑袋，白的、红的溅了后面土匪一身，崖上的土匪们乱成一团。

下面的土匪们听见了崖上土匪的尖叫也乱了起来。

“安静，什么场面没见过，不就是埋伏被发现侥幸投准了吗？你们怕什么。”领头的右手举起刀说道，可是后面的左手却戳了戳身旁的朱哥，朱哥没一会儿就没了影子。

“老鬼，可以吗？”范围回头瞅了瞅丑鬼。

“可以。”丑鬼弹了弹自己的刀。

“那好，老孙你陪小武留在这看着镖车，注意山崖上的弓箭，老张、张儿、高儿、老鬼准备，冲！”范围抬头看向土匪。

小武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腰间无奈的骑着马走向了镖车，老孙则是一脸警戒的在镖车旁边。

丑鬼几人下了马拎着刀就往土匪群里冲去，土匪们哪里见过反过来冲杀的镖队。

原本被丑鬼那一刀吓坏了的阵脚又一次乱了起来，这也令几人直接杀入了土匪中间。

山上的射箭的不敢往自家人放箭，老孙和小武这边却是遭了照顾，一发又一发的箭射向了镖车，而小武和老孙则是早就半蹲在镖车后面。

这押镖的箱子裹了层铁皮，虽然被箭矢撞的出了几个坑，但还是结实的很。

匪群里，丑鬼侧身躲过了前面砍来的一刀左手打向那人手腕夺过了那人的刀扎入他的胸膛，而后甩着这具身体砸倒了一大片。

丑鬼看向其他人，范围正和那领头的较着劲，老张一刀一刀的把袭来的刀挡开寻找把兵刃塞进贼人胸膛的机会。

高唐则是应接不暇的躲着迎来的刀，张老板那边刚砍死一人身后却是有人举起了刀。

一刀飞出直接扎入张老板身后人的胸膛，丑鬼一个回身一指直接戳入一人的脑袋，这一指比刀还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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