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婴也微微回以一笑,笑容却并不轻松,所以,她的缩地千里不好用了到底是因为什么?
左辞马上会意,道:“殿下,皇城乃是王族脏腑之地,天下玄门,修仙法,练诡道者犹如过江之卿,皇城之内那么多位国师天师镇守着,想必早已设了厉害的结界,不容许外力闯入皇宫吧?”
林婴点点头,崩溃道:“外力的确不能擅闯,可我并不是外力啊!”
左辞一怔,明白过来,她若当真是皇族中人,法力场会认她为主,克制别人,不会克制她,这可真是……又绕回了那个她到底是不是公主的送命题,其实见识了她诸多本领,人又单纯无依,左辞巴不得她不是公主,但表面上还是急她所急,又道:
“那你试没试过,连接到皇宫以外的街市上呢?”
林婴道:“我第二次就是那样做得,也不行!”
这可真是奇了,皇城占地之广博,纵横四万八千丈,多大的法力场能化做铜墙铁壁,将之全城照笼其内?
所以,这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处在戒严的状态下吧……
左辞怀里明明还有传送符,但心知试了也没用,只是道:“殿下好好休息,别想太多,左右离皇城也不算太远,明早我雇台马车带你过去,一日之程罢了。”
林婴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又实在疲惫,只得点头,道:“那便传浴吧。”
左辞:“沐浴是吗,你稍坐。”
简陋客房,热水需要一桶一桶提进来,他心甘情愿的做着这些事,林婴也理所当然的擎受着,浴桶装了七分满,左辞挽起袖口试了试水温,然后道:
“可以了,殿下过来沐浴吧。”
林婴绕过屏风,瞧见这个粗糙丑陋的大木桶,也是一怔,左辞将替换的衣衫,擦拭的棉巾都准备好,便退了出去。
他很贴心,细致,可惜再如何精细又怎么比得上宫里,有些事情强求不得,他关门出去,随便找了家酒楼坐好,无需特意打听,坐上高朋都在津津乐道一桩奇事:
“听说了吗?”
“柳家这回完了!帝君震怒,听说连带着整个国师府都给控制了起来……”
“国师府不是全真教的吗?与通天教一直分庭抗礼,十年前,通天教做出那么大的事,帝君都给压了下来,就怕权利失衡,一家独大,如今真是什么都不顾了……”
“能一样吗?十年前通天教的纰漏,不过是便宜了一个家奴,这次全真教可是害死了一位公主!皇室本就人丁单薄,婴殿下可是掌上明珠啊!”
左辞持着茶杯的手轻轻一顿,不动声色的听着:害死一位公主……婴殿下……
“是啊,你说那柳乘风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婴殿下下嫁给他,居然也敢冒死拒婚!真不知这些修士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你都不知道,对那些人来说,什么登顶啊,修仙啊,可比娶老婆的诱惑大多了,人家要保持童子之身嘛。哈哈……”
左辞:“……?”
“呸,傻逼!他悔婚也便罢了,婴殿下贵为公主,将来嫁给谁不行?竟放着天大的福气不享,还真为他痴心一片,割腕自杀了,你说这不是好日子烧的嘛?”
“我听说这个柳乘风啊,那是生的如同吕洞宾转世,蓝采和下凡,婴殿下从小就喜欢他!还为了他特意跑去道观潜心修行,痴心一片呐。”
“林氏代代出情种,前朝不是有一位下嫁草莽,脱离皇室的?也不知道现在过成什么样了?如今这又来个殉情的……”
左辞暗忖,本以为不是造反就是宫变,原来竟都是这些芝麻蒜皮的事,因为一位公主的死,应该动摇不了国本吧,毕竟悔婚的可是全真教掌门,当朝国师柳士昭的儿子啊,还能真杀了他不成?……
当即不动声色的退走,随意包了些饼子,酿鹅,路过街边卖糖果的,心头一甜,顺手也买来一包饴糖,揣在怀里。
回到客栈就见老板伙计四五个人都围在房间门口砰砰砸门!
左辞惊道:“怎么了?这是我的房间。”
老板一把将他抓住:“你的房间?你出去了,那就是跟你一起那位姑娘在发疯?她噼里啪啦拆墙砸店呢!”
左辞心里一急,一脚将门踹开,瞬间看见满地狼藉,林婴着了单衣,披头散发的摔在一地碎镜片里,身上脚上很多地方都在出血,左辞进去反手将门关合,老板瞪眼接着砸门:
“怎么回事!把门打开!”
左辞道:
“没砸店,不小心打碎了镜子明日赔你就是。别再吵了!”说着随手放下东西几步上前,将林婴抱了起来。
她面色惨白,看见左辞,仿佛下意识伸手揽住他的肩背,将头埋在他胸前,整个人缩成一团,惊悸难安。
左辞将声音放得很轻,哄道:“别害怕,我回来晚了。”踩着满地碎镜,几步过去,轻轻将林婴放在床上,随即发现她手上割坏几处,脚上也扎进去一些碎琉璃,小心翼翼的为她取出来,敷药。
她自己像是感知不到疼痛了一般,双手抓着被子,骨节泛白,下嘴唇也被自己咬破了,殷红渗血,更显明艳,处理完伤口,左辞给她倒了杯水,她双手紧紧捧住,却一口不喝,左辞又找来梳子轻轻替她梳头,小心避开头上伤口。
半晌,林婴似乎终于冷静了一些,颤声道,“左公子,你刚见到我时,我就长成……长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左辞猜到发生了什么,轻声道:“是啊,怎么了么?”
林婴抖得更厉害,咬牙道:“我……我不知道!这是诅咒还是什么没听说过的邪术?我……我变样子了!我本来不长这样的,我以为是障眼法,是幻术!可是我怎么努力都变不回来,镜子里是一个陌生人啊……我这样子,怎么能进去宫门?还有谁会相信我的身份……”
转念,她想到了什么更加惊悚的瞪大了眼睛,抓住左辞胸襟问道:“这一定是邪术!有人给我移魂了,真正的我在这里,那我原本的身体里,还不知道住着什么人!天啊……这太可怕了,如果有人顶着我的脸刺杀皇兄那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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