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持剑残影

在看见对方的一瞬间，我便知晓了小天使口中的那句“不一样”，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当时，我们距离对方还有至少五十米！

可是那个残影却瞬间顿住了前行的脚步，拧头望向了我们的所在。没有丝毫犹豫地便冲了过来。

感知距离翻了一倍不止，速度也快的惊人，隐隐地有些要挣脱眼球的捕捉的感觉。

而且这个残影和其他残影不一样，之前遇见的其他残影就好像一幅幅人体素描的底稿，只有大致人形的轮廓，并没有细节的存在。

可是这个残影已经接近“完成稿”了，身上不仅有了衣服的轮廓，甚至连手里的那柄长剑也栩栩如生，连跑动间飞舞的发梢也同样帷妙唯俏了。唯独依旧没有五官而已。

随着残影的逼近，残影身上的“噪音”大作，比起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那种强烈的不适感让我止不住捂住了脑袋，连本来清晰的意识都受到了一点影响。

即便如此，我也没有移开视线，死死地盯着对方那个快速冲击而来的身影，眼睁睁地看着那种非人之物快速逼近所带来的压迫感实在是让人有些无法呼吸。可是不能移开视线，如果连这种程度的事情都做不到的话，还不如现在就闭上眼睛，举手投降吧。

这个小天使口中所说的“清晰残影”所带来的压迫感实在不是盖的，如果说之前的残影固然让人强大，却还没有强大到让人产生无力抵抗的地步。至少我觉得如果让我单独面对的话，固然想要击败这种除了一剑枭首以外很难杀死的怪物很困难，可是我也不觉得我会完全没有机会。

但是这个残影不行，那种**裸展露出来、令人止不住想要呕吐的欲望，展现出来的那种非人速度都让人感到绝望，让人觉得除了站在原地，接受命运以外，根本就无力抵抗。

啊，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我肯定会止不住心生绝望，然后老老实实接受命运吧。

可是现在不一样，我不是一个人。

我的身旁还有那尔迈。

正常男子五十米短跑记录的平均值在6至8秒左右，世界纪录则在五秒内。

那个残影呢？

只用了三秒！

三秒足够做些什么呢？

一次深呼吸。

那尔迈深深地做了一次深呼吸，仿佛要将周围所有的空气都吸入自己的肺部一般。之前还在微微喘息的他短暂得到了平息。

然后猛然瞪向已经近在眼前的可怖残影，如电般飞射了出去，速度比起对方丝毫不慢！

我注视着两者即将相撞的地方，明明都是两个人……接近人类的存在，脑袋里浮现的却是汽车相撞般的暴力画面。

一如那残影身躯一般漆黑无光的长剑划过一道乌黑的细线劈向了冲着自己而来的那尔迈，那尔迈怡然不惧，反手握匕狠狠地撞了上去，要与对方生生的硬拼一记。

就如同我之前所预想了一般，两者的兵刃相撞的一瞬间发出了极大的轰鸣声，丝毫没有金属撞击的清脆感，反而低沉发闷的有些叫人恶心。

僵持只是短暂的支撑了一瞬，那尔迈率先踢腿想要踹中对方腹部，迫使两者分离。

提剑残影却早有预料一般，抬腿挡住了那尔迈的这一略显卑鄙的一脚，不过那尔迈的目的也达到了，借着踹到对方腿上的反作用力，那尔迈相似溜着那道剑光似的，略显惊险地退出了对方的攻击范围之内。之后就像一场略显夸张的滑稽戏。

那尔迈做着夸张的动作规避着那黑色剑光的斩击，别说是保持半点儿的风度了，甚至连尊严都保持不来。跪地翻滚卧倒，反正无所不用其极规避着那持剑残影咄咄逼人的攻击。

虽然，看上去狼狈不堪不过确实有效。实际上到现在那尔迈也还没有被击中一下。

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呀，一直躲避下去也是有极限的。

“那尔迈的估计错误了，对方的力量比起他的估计要大得多，也怪他一开始太鲁莽了。不过没关系，他会化险为夷的。”

小天使的话语也印证了我的猜想。

我闻出了她话语里安慰我的意图，似乎小天使和我存在一定程度上的“心意相通”？她是察觉到了我的担心，才这样说的吗？关于这个的确认只有放到后面了。

稍微沉默了一会，我的目光没有离开战场，开口道。

“是顾忌我的存在吧。”

而且若不是我这个累赘的存在，那尔迈之前也不用消耗那么大的气力，现在能够以更加万全的姿态迎战，而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开始便被压制住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不用自责。而且那尔迈也是在自救，如果你死了的话，他也活不成。”

“还有这种事？”

我略显诧异，侧目望向了小精灵。

小天使小小的脸上露出了严肃的表情，点了点头。

“好吧。不过因为顾忌我的存在，那尔迈才陷入了险境这是不争的事实。”我固执地坚持了自己的看法。“难道，我们真的就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而已？”

“你可别乱来，我之前也反复强调过了，你死了的话，一切都完了！”

“那种事情我当然知道，只是难道就没有什么我们能够力所能及，做得到的事情吗？”

听到了小天使染上了紧张的告诫，我回应了一句。

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死掉了就一切都玩完了，不过我当然明白小精灵不可能拿这种事情和我开玩笑。而且，我自己的小命怎么可能不珍惜啊。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我才觉得有些焦躁。

想要做些什么能够帮上那尔迈也好，却偏偏不敢轻举妄动。

之前的自己虽然经过一定程度的锻炼，具体来说就是每个周六的晚上坚持去一趟健身房的程度。固然说不上多么强壮，至少不算文弱。如果是一般的打架自己说不定还能帮上一点忙。

可是这种层次的战斗自己真是半点手都插不上，一个五十米短跑能够跑进三秒的怪物，一个能够驼着一个成年男子狂跑几小时而不累趴下的男人，不论战斗的哪一方想要杀死自己这种弱鸡实在是太过于轻而易举了。

“安心吧，楔子。”

“你太过于小瞧那尔迈了。他是刻影，以救世主之姿闪耀世界所篆刻下来的影子。那是一个世界仅仅只有一人能够获得的至高之席，哪怕只是其影子，那份达成救世伟业、成就伟大奇迹的强大也绝不会有半点儿的虚假。”

“好好看着吧，什么叫作救世主。”

随着小天使沾满了自信的话语，我的目光不由深深地凝视着战场，产生了一丝的期待。

哪怕我知道小天使话语里的那份自信可能只是强撑出来的虚假，现在的我也由衷期盼着奇迹的发生。

就好像小天使所说的，那尔迈一开始的攻击有些过于鲁莽了。

持剑残影的力量远远超出了那尔迈的预计，大概那尔迈一开始的计较是打算全力以赴，以蛮力压制对手，迅速解决战斗，以免波及到我们。

那尔迈的错误估计导致了现在的局面，一步错，步步错。

就在我以为这种糟糕的情况会一直持续下去的时候，转机出现了。

持剑残影脚下不小心踩到了一颗石子，重心微妙地产生了偏移，这让它本来笔直的横劈，些许地产生了一丝波澜。

虽然微小，不过对于那尔迈来说却已经足够了，这已经足够让他抓住机会，重振旗鼓！

借着这转瞬即逝的机会，那尔迈逮住了机会，乘势腾身而起，如一只矫健的灵猴般躲开那道剑光撞入了对方的怀里。持剑残影裂贴着倒退了几步，那尔迈发动了自己的攻势，如潮水一般连绵不绝的攻势。

局势反转了……

现在是对方，之前显得那般咄咄逼人的持剑残影左右支拙了。

我微微地长大了嘴巴，略微有些难以置信。

因为这种反转实在是太过于迅速而轻而易举了，只是对方一个疏忽而已，那尔迈便抓住了机会，瞬间便压制住对方了，至少现在在我的眼里看来是这样。

那尔迈撞入了持剑残影的怀中之后，便没有离开了。就如同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一般死死地缠在持剑残影身周不停打转，手中的匕首或削、或劈，或挡，上下飞舞个不停，像似只跳着死亡之舞的蝴蝶。

两人的“贴身近舞”实在是十分危险的东西，不时爆发出的金铁交击之声和残影身上不时迸出的一道道黑烟都诉说着这一切。

若是普通对手的话，被这样“千刀万剐”就算还不失血过多死亡，也该被折磨的头晕眼花，失去斗志了。

可是那尔迈面对的并不是普通的对手，是一个除了直接摧毁头颅，便不存在致命伤的怪物。

也许这样的细微伤口堆砌下去，也能够把这个持剑残影摧毁吧。不过在那之前恐怕是那尔迈的体力先支撑不住。

必须做些什么才行，必须做些什么扭转局面才行，胜利的天平倾斜向了我们，可是筹码还不够！还要一点！还要一点！

我、向前奔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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