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要是长期接触爱还不能对爱免疫,那么,第一次接触的时候,就有被爱屠杀的危险” ——库尔特·冯内古特
在保罗夫和格罗斯一个翻找一个盯梢时,江桓水没办法做任何动作。
枪械的威力远远超过他现在身体素质的最大上线。
视界中深红色到发黑的框线显示出两个人的危险性。
江桓水也多次在新闻、小报、各类推送消息中了解,个别普通人在被持枪抢劫时,想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反抗却惨被枪杀的新闻。
所以一开始他老老实实。
但是当两个人的视线终于同时不在他身上时,他动了。
第一个零点一秒,在十几分钟前摄取的巧克力融化在身体里,现在提供着充沛的能量。
第二个零点一秒,喉咙部位发出了一阵人类绝对听不到也察觉不到,一秒钟震荡足有30000次的强烈振波。
第三个零点一秒,左手里还握着的箱子把手跟黑色金属的箱体,融化成一团金属橡皮泥,蠕动着变形,极速的伸长,在极短的时间内形成了江桓水耗费整整半天时间,千里迢迢亲自跑到冰工大拜托专业人士打造的长枪“四方顾”
第四个零点一秒,江桓水以超过肉眼捕捉的速度,右脚前冲,左手弓起,双脚交替两个回合,将他与两个不自量力渣渣的距离,从五米拉近到不到两米。
第五个零点一秒,在黑人格罗斯刚刚反应过来,眼神瞪大,血丝充盈,脸色惊恐,右手的手指已经开始弯曲,准备从扳机护圈转移到扳机上。
第六个零点一秒,江桓水左手狠狠的刺出,四方顾划过最后的一米五的距离,锋利又尖锐的枪尖,从黑人格罗斯的右手手腕刺进,直接刺穿半个手肘。庞大的冲击力带着整条右臂和半个身子钉在墙上,长长的枪刺深深的嵌入巷子的墙壁里足有十几厘米。
半秒钟后,等保罗夫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 他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抬起枪来开枪。
可惜已经晚了,当他的手臂抬起不到一半时候,江桓水的右手已经按下四方顾长枪尾部的双扭卡扣,深黑色闪着幽蓝光芒的长锏从后面的枪杆抽出。
“锵”,“呜……嗡”
保罗夫的手臂终于抬起,枪口指向了江桓水。
但是江桓水的长锏已经划过一个半圆,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开山裂石的力道来到了他手腕上方零点零一厘米的位置。
保罗夫的手指终于扣上了扳机,欣喜若狂的他狰狞着脸色,就想扣动扳机。
但是开枪的神经冲动信号刚刚从大脑发出,他就惊讶的发现他不需要扣扳机了。
先是一声清脆的“喀嚓”,这是长锏和手腕酸楚的接触后,骨骼与关节碎裂的声音。
接着是一声沉闷的“噗通”,这是勃朗宁M1911手枪与地面泥土亲密相撞的声音。
再然后是两个半声高亢的“啊”,分别来自保罗夫和格罗斯。这是不分种族不分语言不分年龄,只要是人类,在遭到剧烈打击后的剧烈疼痛的本能反应喊叫。
最后的“啊”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长锏先是再次划过一个半圆,落在了黑人健壮手臂持续流血小哥格罗斯的脖颈,然后右腿划过再一个半圆,从地面来到白人热情手腕粉碎性骨折小哥保罗夫的下巴上。
两个人顿时安静了,如同正在嚎叫的鸭子被攥住了脖子。
也一动不动昏迷过去了。
江桓水收回长锏和右腿,眼中幽蓝色的光焰渐渐褪去,熟练的摸向两人的衣兜和裤兜,十几秒后,嫌弃的收回手来。
现金不超过两百米元,唯一的收获就是几个透明小袋子,里面装着点可爱的白色粉状物。
已经习惯性专找肥羊打劫黑吃黑的奇那克已经看不上这点小钱。而那些粉状物,对他一点作用没有。
唔,对地上的黑人小哥格罗斯或许还有点用,至少可以临时充当下止血粉,虽然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无所谓,姑且一试,死不了算命大,死了算倒霉。
江桓水皱了皱眉头然后又舒展开,用枪尖分别扎烂了两把手枪的套筒,现代工业批量加工生产的坚固枪管,在同样是现代工业定制加工生产的长枪下坚持了不到零点零一秒。
四个铅笔粗细的十字型透明窟窿出现在手枪套筒上,价值几百美金的现代杀人武器已经变成了废铁。
江桓水简单的收拾了下散落的东西,很快的消失在巷子里。
……
被奇那克直接操纵身体的体验,几天里已经不下上百次,但是江桓水仍然不能适应那种明明眼睁睁看着,却一点也无能为力的感觉。
枪尖刺在人身体上,柔弱皮肤和松软肌肉带来的反馈触感,鲜血从眼前飙飞的腥气,惊恐面容带来的罪恶感与尖叫中的恐惧都让他无比难受。
虽然他知道两个混混并非是什么好人,吸毒、持枪抢劫、甚至可能还有性侵犯、杀人等罪行。在黑暗的掩饰下行着更黑暗的举动,在罪恶的都市里践行着更深沉的罪恶。
但是毕竟是两个活生生的生命,刚才的简单几个袭击动作,他知道力度到底有多大,且不说后半生还能不能用右手的白人混混,四棱枪刺犀利的放血能力下,又被自己打晕,天知道还那黑人流氓还能不能活下来。
如果这一切都是发生在电影里,那么他肯定会快意的欣赏着功夫高深的主演三下五除二解决两个渣滓,可偏偏这不是电影,男主演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刚刚清洗过的手掌白嫩细腻,在灯光下泛着柔柔的光芒,修长而又纤细,长年摸鼠标敲键盘也没能在手掌上留下几个茧子,如同青春少女的秀丽脸庞,一切都泛着温和如玉的气息。
但就是这双手,在十分钟之前的几个瞬间,以那么快的速度,那么强的爆发力,使用一柄同样优美却又危险的事物,分割了肉体,碾碎了尊严。
他清楚的感知到,在那段过程中,自始至终都没有超过他目前身体能力的极限,也就是说只要是他原因,那么事情再次重来一遍结果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江桓水用双手捂着脸,狠狠的搓了几下。
这种能力,我拥有,这种凶残,我还差多少?
江桓水从小到大,玩耍、读书、上学、恋爱、分手、工作……,一直循规蹈矩,从来没有这么亲自直面一线的罪恶。
我正在一分一秒的改变着。
不论是每十分钟就要补充一次的能量,还是凭借着自己的努力终于可以完成的一整套锻炼动作。
都显示着他离“人”这个概念的统合体,越来越远。
时刻分析江桓水心理动态的奇那克对此嗤之以鼻,在它看来,刚才的两个渣滓寄生虫根本不值一提,简直连路上绊脚石上面的两只蚂蚁都不如。
还需要靠超越现代科技技术水平的冷兵器才能取得胜利,寄生体不论是从心理素质还是身体素质,距离将将可以使用还差着十万条银河系。
而寄生体心理的矛盾和挣扎在他看来,纯粹就是无病呻吟的矫情病。
整天悲天悯人,活在风花雪月的小确幸里,眼中看不见细微戋尘,内心不存在浩瀚宇宙,格局太小,格调太低,格式太差。
如此,那么原定完成任务就回去的计划必须做出更改。
既然看不习惯血肉横飞的场景,那么多看几次就习惯了。
既然厌恶欺凌弱小的行为,那么让看似“弱小”的个体给寄生体点苦头吃,那么就知道什么才是硬道理。
江桓水还在心中挣扎,而邪恶则是悄悄的伸出了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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