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门框生生被她抠断一块,癫婆娘被一众男人拖到了院子里,钳住四肢按在地上,嘴里还阿巴阿巴叫着,凄厉无比。
里屋里打整行装把钟灵抬起来,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断龙垭。走远后,癫婆娘终于被放过了,帮工的拖她起身,发现地上一片水渍,癫婆娘右边脸糊满了黄泥。
“哎,你这是为哪般啊。”钟四婶看她一眼,“早知道今日心痛,你就不该天天打她。”
“呜呜呜呜”癫婆娘发出的音节终于不是啊啊哇哇,脏的看不见皮的脸上显出一片湿痕。
“走啦,都散了吧,让她一个人哭去。”
“癫婆娘也造孽,原来也是个好姑娘啊...”婆婆婶婶们说完就看见癫婆娘突然发狂向后山跑去,正要跟去,被钟四儿媳妇劝回。“算了,随她去吧,再毒的老虎都还是念着儿的。”
断龙垭上凉风阵阵,正午的太阳不大不热,甚至有些微凉。来到山上的赵老三和帮工们都趁风散了会儿热气。把人从钟家台一路抬到断龙垭,少说也有七八里地。虽然抬的是个小孩,但抬架的帮工还是感觉到了非一般的重量。
一上岭,天气更凉快了。太阳在头顶,明明是正午晴空万里无云,却一点夏天的感觉都没有,天色将阴未阴,暗沉沉笼罩大地。“天色不好啊。”有帮工的哝了一声。“废话,午时三刻,斩首的时辰,又不是过喜事,你要多好的天色啊。”前头抬架的顶回去。
赵老三听了惊讶地回头,“现在么时候了?”
后面的帮工说,“12点20了,从钟家台走了快三个小时了。”
“怎么走了这么久,怪不得这么累,以前走这条路两个小时就到了。”帮工们都发觉这次来断龙垭走得太久了。
赵老三心里一紧,快午时三刻了,预计11点左右到的,竟然拖到了午时三刻,不是个好事啊。
断龙垭是两山之间的豁口,豁口很大能行人能通车,相较于平地还是有一定高度。垭口与两边山石相连,像是一整条山被拦腰挖出的大豁口。
断龙垭一般没有人来往,本来地势就偏,豁口风还大,冷得异常渗人。寻常男人上了断龙垭吹一阵子迎头风下山就会起反应,有发烧的、腹泻的、起疹子的,邪乎得很。因此,周围乡民一般无事不会上山,能避就避。
钟灵焚化的地点是经过断龙垭垭口翻几个小山坡去花生洞的小椒山。小椒山被乡民默认是进不了祖地的外乡人埋骨之地。晚清时期小椒山就是附近的乱葬岗,到了民国,强盗山贼杀了人也拖到这里埋尸。抗日时期,日本鬼子也把八路军拖到这里集中扫射。
建国后虽然没有了这些血腥事,但小椒山的意义已经世代定型。一提小椒山就都知道是他乡埋骨的地方。
翻过山头,小椒山上已经有帮工的乡民等候多时了,香烛纸蜡都已备好。赵老三一掐时辰,正正好午时三刻,得,时辰帮倒忙,大凶,烧不得,日后指不定出些什么古怪事,于是立马叫停。
“等过午时,未时初再起火。”他一嚷,帮工的也猜出个大概,人人望着香头静候未时。
小椒山上阴风飒飒,帮工的男子也胆寒。脚下的每寸土地都有白骨烧灰,山上的每一棵树每一株草都是吃人长大,就连坟头旁边的小山花都开得格外阴冷。若不是正事要紧,这些男人恐怕待不住片刻。
未时一到,赵老三迫不及待地要办事。帮工的乡民们把钟灵抬到高架上,四周都浇上油,赵老四七七八八做了场法事,一把火抛过去,高架上烈焰升腾而起。“走好,走好,莫回头。”话音未落,“噼啪—”晴天一声雷破空而来。不远处断龙垭顶上升腾起一股灰烟。
“烧山了!烧山了!”帮工的乡民大惊,断龙垭顶上树木虽少,但多的是枯干木枝,烧起来很快。
“噼啪噼啪”两记闪电破空砸向断龙垭山头,阴沉的天地一片惨白,小椒山被震得些微地动。只见眼前熊熊燃烧的高架哗啦啦倒了一地,小女孩的尸体也随之摔下来,滚到地上的柴火堆里。
三道雷声过后,阴沉沉的天空下起了石子大的雨点,噼里啪啦落到山间,落到柴火堆里,浇灭了一半火势。钟灵的身体在干灰地上有些突兀,直挺挺地躺着,周身都完好,就连扎辫子的头绳都没烧断。
“奇了怪了。”赵老三蒙了圈,他虽然有点本事,但从没见过这种场面,还有老天爷不肯收的人。
帮工的乡民们打晴天霹雳的时候就吓愣了,又迎头一场瓢泼大雨,纷纷拔腿下山不敢停留,再蠢都知道这是碰上啥事了。
火势终于停了,雨势却还未肯休,不断打落着大雨球。赵老三淋得跟水里爬出来一样,眼神直愣愣地看着满地散乱的木柴。
“啊啊啊吧啊啊”身后突然蹿出个身影扑向地上的女孩,“啊啊啊吧啊啊。”
赵老三转头,双瞳骤缩,身边不知何时站立一个三十左右的青年人,一身长灰布衫,黑发束在脑后。
“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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