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因?”
“嗯。”枫烬的语气非常坚定。
“那...为什么不能是其他的妖怪,爱吃人脑的妖也多了去了,凭什么就是傲因?而且傲因不是很少见么?”
“的确,妖族族类繁多,且大多都有吃食人脑的喜好,可妖族的那些大能存在不可能出现在你们人族腹地而不受你们人族修士的注意,但修为浅一些的妖又无多少专食人脑,再加上此些受害人之惨状,必是傲因无疑。”枫烬深思熟虑道。
“唉,怪不得当兰......说她最恨妖怪了,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妖都杀了!原来......她竟有如此的过去啊!对了,话说你帮她破了梦魇了没?若是不能将此梦魇根除,一想到她今后每晚都得回顾如此噩梦,我就不经有些心疼。”
“我刚想和你说来着,被你问到其他地方去了。这个叫羊舌当兰的小妹,执念很深啊!”
“怎么?听你如此口气,难道你身为远古神兽之一,却无法破除一凡人的梦魇,在这里找借口么?”莫沉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嘲讽了枫烬一番,高兴不已。
“不不不,不是我不能破除,而是当兰她执意要进入这个梦魇,甘愿深陷其中,我若是强行破除,当兰的识海定会受到损伤,对她这样神念未开的修士来说,轻则神念强度小于同阶修士,重则修为再无寸进。”枫烬听到莫沉的嘲讽却毫不在意,一如既往地解答起来。
“怎么会这样?世人若遇梦魇,醒后都会去寻医问药,求个安神的方子,或是请道士僧人来做法,唯恐往后噩梦缠身,哪会如当兰一般甘心钻进去呢?”
“还用想?这自然是因为其中有当兰她无法割舍的东西了。”
莫沉经枫烬这一暗示,也瞬间明白了,在他人看来,这梦魇确实是避之不及的东西,而在当兰看来,这个十分骇人的噩梦则包含了她所有值得留念的东西。
莫沉缄默良久,才唉了口气说:“当兰婆婆,双亲,两个哥哥,还有她的家,对一个幼女来说,大抵便是最为贵重之物了吧?也难怪她会深陷其中,将噩梦视作好梦了。”
枫烬也一样,唉了声说:“然也!此种梦魇不能强制破除,得看她自己了。而且你最好也得去一趟附近的城池,替她买一些安神的汤药。”
“可已经上船了!这河直到京城,且怕是有一个月的路程啊!”莫沉不由得担心起来。
“那只能由她自己熬了。”枫烬表示无能为力。
听完,莫沉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只能坐船上,托腮呆呆地看着水面。水波一动一动,撞在船边,便人听了感觉这就是永恒。
都已是春分了,可入了夜仍是有凉风的。夜风悠悠地滑过水面,才将似与当兰一并入睡的甘河吹皱几分。
因此,被河水映照的渔火才被迫摇动起来。夜风又吹过岸上的树林,吹得枝叶交叠,摇摆不定,也因为是那永寂的夜幕做背景,眼睛看不到一众树干如凶兽般张牙舞爪的姿态,只得用耳朵听见那经久不绝的“沙沙”声。
岸上的艄公将几乎动几次筷子的酒菜吃完,又支起了个木架子来用火烘干潮湿的蓑衣。
当蓑衣都已烘干,艄公瞥见莫沉仍坐在船上发呆,便收拾了东西靠过去。
“欸?小公子看这河水怕是有半个时辰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坐禅悟道呢!”艄公对着莫沉打趣道。
艄公见莫沉毫无反应,又接着说:“难不成公子你真在悟道?可是悟到了什么?”
此时,莫沉闭目吸了口气,缓缓道出:“影摇因水皱,水皱因风悠,风悠因入夜,入夜因时周。”
艄公显示一顿,才说道:“我这粗人不懂这些,但我懂春季入夜也是凉的,勿要寒了身子,明日一早还得赶路呢。”
莫沉听罢,起身对艄公恭敬一礼道:“多谢老人家关心,在下待会就回船蓬之中。”
“那便好,莫要受寒。”艄公说完便回到了船上的另一边乌蓬里。
本想着那两人皆入睡着了便可清净一会,但脑子里却瞬间炸开了锅。
“你今夜不必睡了,必须给我解释一下,你为何凭空就有炼气七层的修为?那两个储物袋与那枚极其稀有的储物戒得之何处?”随着枫烬发问,莫沉还感到识海还有许许隐痛。
“好啦,好啦,我告于你便是,干嘛激我,很疼的。”莫沉一思量,自己不该把初阳真人的事瞒着枫烬,如今那枫烬与自己一体二魂,就相当于自己了,若不能做到知己知彼,或对今后的修行不利。
于是,莫沉便借着枫烬主动来问的契机,将自己尚在藏仙谷的种种告于他。
不知过了多久,山林里的鸣虫都熄了声,躲回地下,可风还是吹得很勤,飕飕地从林中吹来,又掠过河面,撞到另一边的岩壁,发出如野兽般的啸声。
“诶呀,怎么搞的,竟然和你谈了这么久!”莫沉感叹道。
“我这不是怕我嘴生了嘛,都不知多少年没说过话了,哪怕是人族的语言也是要练一练的。但话说回来,原来你还有如此机缘啊?”
莫沉听枫烬这么说,之前疲惫的脸上也是傲然一笑。笑后又对枫烬道:“那当然了,我可是英俊潇洒的天命之子!仙途定会坦坦荡荡,一无阻碍!”
枫烬闻之,忍俊不禁。“哈哈哈,仙途岂会留你一条大道?你今后自会知仙途曲折,若无坎坷万难,怎能叫修行?无峭岩岂成高峰?无滔天浪非汪洋!仙途万里寸坎坷,天不强人人自强!这些理,你日后得好好参透参透啊!今日你就先到这里了,不打扰你睡觉了。”
莫沉听枫烬一说,心里也道:“原来用那个什么心念交流也会累啊...”
可下一秒,莫沉就呆住不动了。
自己困得很,该去哪睡呢?
这乌篷船有两个乌篷,一个靠船头,一个靠船尾。
按照身份来说,自己与当兰是“客”,应该睡在一个乌篷里。可自己也和当兰才认识了一天不到,彼此也不相熟,再加上男女授受不亲,因此自己不应该和当兰睡一个乌篷里。
这该如何是好啊?这下莫沉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但莫沉略一思索,咽了口口水,就钻进了当兰那边的乌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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