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翼而飞

“你是说，是那群屠灭了斯丹扬的怪物的一个侦查小队？只有五六只，就杀死了一头冬狼？！”

佩恩大叔的脸黑得像是没有月光的夜，薇薇安回到村里后，忍不住心中的担忧把舞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大人们。不出瑞恩所料，已经喝得天旋地转的大叔觉得只是小孩子们在跟他们开玩笑，但架不住女孩哭的梨花带雨，就叫上卡塔一起来查看，而莫尔的心不像他这么大，听说自己的儿子也和瑞恩、巴斯一起去侦察，担心地要求一起来。

大叔年轻的时候大概真的有那么一段冒险者生涯，所以知晓冬狼是多么可怕的生物——那是青铜武士级的战斗力，不说那些现在已经数量稀少的其他武士，就算是最普通的斗气武士，也是能够单枪匹马，影响数百人规模战场的存在！如果战场上其中一方有一名斗气武士点燃斗气冲阵，那么另一方如果没有对等的青铜武士或者一定数量的黑铁武士能拦住他，那么在他点燃斗气的时间内，他就是虎入羊群、所向披靡，寻常士兵挥舞着寻常刀剑根本无法伤害到被斗气包裹的武士，普通弓弩的箭矢也会被斗气偏斜弹开，而寻常板甲以下的盔甲也抵挡不住裹挟斗气的一击！虽然最初级的青铜武士，维持斗气点燃状态的时间不会超过三五分钟，但这点时间对于斗气点燃状态下，力量、速度、灵活性都在黑铁武士的基础上再度飞跃质变，并且可以造成范围破坏的斗气武士而言，已经足够把被冲阵方杀得阵型崩坏、士气瓦解了！

而大多数男爵级贵族麾下能动员的极限兵力，也不过只有数百而已。

这种级别的魔兽居然死在了那些怪物手上？而且还仅仅是五六只怪物？

那些怪物这么可怕么？若是如此，别说屠灭奈希尔不在话下，就算是攻灭黑松堡恐怕也绰绰有余。

“呃，并不是这样的，那些怪物的战斗力，应该并没有那么强大，这只冬狼之所以会死，是因为它自己太过虚弱，因为它刚刚生下了一头小狼，而且是和暗影界的幽影狼结合的产物，这对它的身体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他们暂时放下了冬狼的尸体，快步向之前发现的怪物们和冬狼的战斗地点赶去，瑞恩一边走，一边解释着。

佩恩瞄了一眼瑞恩胸前口袋里，探出了一个小脑袋，随着他奔跑的动作一颠一颠地点头的小狼。

“是这只小家伙？”

“嗯，那头冬狼临死前让我收养它……”

“收养一头冬狼？！哎，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们跟那些怪物接触了？它们的战斗力究竟如何？”

大叔先是惊异地大叫了一声，然后还算靠谱地没有在此刻继续谈论收养小狼的话题。

瑞恩摇摇头。

“不清楚，那些怪物在和冬狼的战斗中受了伤，我们和其中一只战斗的时候，它已经伤得很重了……”

“你们真的打死了一只？”

跟在后面的卡塔满脸担忧中露出一丝惊喜——这段日子关于这些怪物的传言越传越凶，村民们都快认为这些怪物是妖魔鬼怪，刀枪不入了，如果瑞恩他们真的杀死了一只，那么不论如何都是坏消息中的好消息。

“是，并不像传言里说得那么可怕，一环法术就能重伤它们，呃，可能是我打得着急，只命中了它的左肩，如果能瞄准脑袋或者心脏，应该一击就能杀死！它最后是被巴斯哥哥用折凳拍死的，所以也只是一种强壮的生物，并非刀枪不入的妖魔鬼怪”

听完瑞恩的解释，卡塔欣喜地点点头，抽出了腰间的钉头锤——既然折凳都能拍死，那钉头锤应该也能给它们开个瓢！

“唉！你这个混蛋小子！这种时候还去别人的舞会上捣乱！让我说你些什么好！”

走在最后的莫尔听着众人的谈话，生气地在泰米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

泰米其实比自己的父亲高出了一个头不止，而且相对于他父亲白白胖胖，面相温和，他的模样其实要凶很多，不过在自己老爹面前，他还是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个，只能勾着头，小声道歉。

瑞恩回头看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微微笑了一下。

“不是的，莫尔大叔，泰米他……帮了我们大忙了！”

“啊？真的吗？”

正斥责泰米的莫尔闻言目光一亮，而瑞恩又表示了肯定，胖胖的大叔脸上露出尴尬又欣慰的笑容，伸出打手拍了拍刚刚被他踹了两脚的泰米的屁股。

“嘿、嘿嘿，原来是这样啊，那个，抱、抱歉呐儿子，误会你了！”

泰米一脸惊讶地抬头，他自己在整个过程中都干了什么他自己再清楚不过了，唯一算得上帮忙的，也就是帮着拖了拖尸体——这哪儿算得上什么‘大忙’？但瑞恩则冲他笑了一下，微微颔首。明白了那个微笑的意思，他的神情立刻变得极其复杂。

“弟？”

巴斯想说些什么，却被瑞恩按住，而薇薇安惊讶地看着他，眼里闪烁着小星星一样的光，本来被他牵着的手握得更紧了，另一只手也环过来紧紧搂住了他的胳膊。

“你干嘛替他说好话？小白兔儿大人？他小时候欺负你可是欺负得不轻啊”

“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吗，再说，那是小时候了”

“呵，这世界多得是狼心狗肺之徒，恩威并施才能降伏，你这样做，只是在养白眼狼好不啦？他说不定还觉得你是在可怜他，伤害了他的自尊心呢！”

“也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坏吧？”

“呵，你生父不是很宽仁吗？审判军兵临城下的时候，为何只剩下孤家寡人？那些受过他帮助的贵族有一个替他说话了吗？那些封臣有一个率军支援了吗？那些受他恩惠的属民有一个站在他背后吗？有吗？你仔细想想，有一个就算我输好吧”

青阳的语气仍旧懒洋洋的，但说出的每一句话却都像刺一样扎进了瑞恩心里。

‘难道这样是错的？’

他在心中叩问自己，不过还没问出个结果，他们就已经到了战斗发生的地点。

“就在这！”

巴斯跑在最前面，说着一把拉开了遮挡视线的草丛。

“打得特别激烈！尸体都稀巴烂了……”

“啊？尸体呢？”

佩恩和卡塔跟在他身后，卡塔举着火把向前照亮，然后皱着眉头茫然地看着空地上只剩下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别说尸体了，连残肢、肉屑都没看到一点。

“哎？”

巴斯一扭头，同样什么都没有看到。

“怎、怎么会这样呢？刚、刚刚还是，这才不到五分钟啊！”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舞会！那个园子里还有一具！”

瑞恩见状，脊背一冷，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安的预感，领着众人掉头向药剂师的废弃小屋跑去，两个地点之间的距离其实只有几百米，全力奔跑不到两分钟时间就跑到了，而因为园子里的火把还没收走，所以他隔得老远就看到原本躺着尸体的位置上，已经只剩下一滩血迹。

众人茫然地面面相觑，被巴斯打折的折凳还在原地，但尸体确实已经不翼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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