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烊千玺:地下室散发着源源不断的霉味儿,许未然躺在床上,盯着整个十几平的地下室唯一的一扇小窗户,那是现在这个地下室所有的光线来源,窗子小隔着墙透不进什么光亮,可许未然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窗户看着,直到连最后一丝光线也消失了她才缓缓坐起来,因为躺久了的缘故,起来的时候眼前一阵眩晕,许未然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看着镜子里因为昨晚喝酒的缘故而还有些水肿的脸,许未然郁闷的拍了拍自己的脸,脱下身上的衣服,地下室闷热,没有风扇更不用提空调了,就连一动不动的躺着也会冒出细密的汗,幸而还有热水,能让她舒服的洗个澡然后换身衣服出门开始今天的工作。许未然随意扎起头发,花几分钟化了个不能更简单的妆,出门。 从地下室出来,斜对面是一家711,许未然径直走过去。这条街晚上人少,许未然回来得很晚,还好有家24h的711,这样晚归的时候才稍稍安心。 “又来吃泡面啊?”店里的收银员已经差不多连续一个月看见许未然在这个差不多的时间过来店里吃一碗泡面,要一瓶可乐。 “嗯”许未然反应慢半拍的微微扯了下嘴角轻声回应道,然后走到货架上拿一桶泡面去泡。她会在711坐到晚上九点半,然后步行去酒吧。 从711到酒吧十分钟不到的脚程,从一片寂静穿越到一片喧嚣,从一处黑暗穿越到一处灯红酒绿,好像她的生活很矛盾。 “好久没来了,最近忙什么啊?”酒吧服务员看到刘俊麟打了个招呼。 “不就那些吗?我还能忙什么”酒吧服务员递过来一杯矿泉水。 “谢了,对了,孙哥还没过来吗?”刘俊麟四周看了下没看见约好的人的身影。 “老板在后面跟乐队在沟通,你等他一会儿,马上就出来了” “嗯” 台上的乐队在调试乐器,酒吧里的人还不算多。 “小许,直接可以去准备”服务员目光看向身后的女生,指了指后台。刘俊麟扭头看了眼。女生身材修长,皮肤看上去也没什么血色,扯着笑容,五官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但非要说一个比较吸引人的也就是眼睛,不知道是酒吧灯光的缘故还是什么,她的眼睛看上去很亮,五官组合起来也很和谐,也许是因为白的缘故,在人群中很扎眼。 “好”那女生回应道。 第一次遇见许未然,在燥热又拥挤的北京的一个酒吧里,她就像夏日夜晚微凉的风,悄无声息又让人舒适。 “今天的乐队吗?”刘俊麟似有意似无意像是随嘴一问一样问了出来。 “不是,主持” 那天晚上,在台上主持的许未然洋溢着看上去分不清真假的笑容,不像刚进门时明显疲惫却又不得不扯出来笑容的样子,在台上的她说着一些渲染氛围起哄的话,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好像从来没有一个人让刘俊麟感到这样舒服。 “不好意思,刚才后面有点儿事”孙哥走出来,连声说不好意思。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儿,就是过来确认一下明天的演出” “其实也没什么问题,一会儿等小许下来,你们可以沟通一下明天的流程嘛” 其实一直刘俊麟他的演出要不没有主持要不由哪个比较眼熟一点的打粉主持一下流程,但孙哥看向台上那个女孩儿的时候,他也没有做声。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刘俊麟一个人坐在吧台边看着台上的人,就像不由自主被吸引一样,自己有察觉但也无法控制。酒吧里很热闹,可能是因为乐队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主持人炒气氛的缘故。但他,也意外的享受这种吵闹,享受这种在吵闹里的自己和她。 演出结束,她下台不久就和孙哥一起过来吧台这边。他看上去很平静,但实际上却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小许,许未然,小许这是小刘,刘俊麟” “许未然,未知的未,自然的然” 她伸出手来,刘俊麟没想到她会伸手过来只好赶忙伸出手握上去。 “刘俊麟,站人旁那个俊然后麒麟的麟” “那你们聊一下明天的流程?我先去看一下乐队” 刘俊麟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一点二十分。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边走边聊?” “好” 许未然转头跟前台小张说了声明天见。 夏天的深夜带着一丝凉意,却也依然让人感到放松和舒适。 “你有什么想问我的都可以问”刘俊麟走在许未然的身边,打破无声。 “其实,只要有歌单,其他我自己了解就好了” 抛开听见的第一声被酒吧喧闹声掩盖的“好”字和之后由话筒传递出来的声音,现在在寂静的街道上的许未然的声音真的是所谓人如其声,带着清冷的意味,有种说不上来的也听不太出来的沙哑,但对于做音乐听觉灵敏的他来说,听出来也没什么,这一丝丝隐藏的沙哑就是夏天夜晚微风掩盖住的燥热。 “你每天都这么晚回来?这条路没什么人” “还好,前面有家711” 刘俊麟本来也就不太擅长跟人说话聊天什么的,两个人很快就陷入了沉默。许未然最怕和不熟的人没话聊时沉默的尴尬,但意外的,这次没有,两个人就这样走了十分钟左右。 “我到了,谢了”就算是站在微弱的路灯下,刘俊麟也能感觉到她眼睛里亮亮的。 “哦,好,那,明天见”刘俊麟呆呆懵懵的看着许未然说了再见。 许未然不会想到,今晚突然出现的这个男生在之后的几年里差点改变她的命运。 刘俊麟也不会想到,许未然真真实实也在之后的几年里让他一度想为她而做出最大的改变。 第二天刘俊麟早早来到酒吧调试乐器,带着期待的心情,他也想不到自己,对只见过一面的许未然还没有什么了解的许未然有着那么大的渴望。 他坐在台上,从远远看见许未然进来就变得像昨天一样手足无措。 “嗨”许未然像是敷衍似的问了好便坐在一边。 那天,演出完美,配合也很默契,酒吧整晚都很沸腾。 “等会儿,送你回去”刘俊麟趁着许未然下台前拉住她的手肘处。四目相对,他看到许未然的瞳孔颜色是有些浅的棕色,亮晶晶的湿漉漉的。 “好”按许未然的性子从来不愿意麻烦别人,平时,下班晚了,酒吧的小张也说女孩子一个人这么晚回去不安全,许未然也总搪塞说离得很近,路上也有很多人,加上昨天那次,许未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鬼使神差一样答应这个只见过两面的人。 那晚,两人回去的路上都没有说话。 “我到了” “做我女朋友吧”刘俊麟像是在等着她说一句话就要说出这句话,不管她说出的那句是什么,他抢答似的说出这句话,语气却又很平静。他看着她,她看着他。 “明天见” 沉默许久后,许未然算是给出了回答。刘俊麟笑了笑,许未然就知道他听懂了,转身离开。 明天,还要送我回来啊。 许未然和刘俊麟的开头像是年轻时候就该有的轰轰烈烈的冲动,但是,之后的几年里,两人都像结婚多年的夫妻一样,每天都很平静又温暖幸福,是那种安逸到骨子里的幸福,很容易就让人一不小心沉溺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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