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忘川河下

摘花人兴冲冲的追向众人，可能由于脑袋太大的原因使得它走起路来很不协调，明明步伐不快却把众人撵来撵去，如老鹰抓小鸡一般，不断的在人群中寻找那个人的头更加大一点，那个人的面容更加扭曲。每次一发现就急忙跑去抓起那人，将他的头拔下来戴在自己头上。还一个劲问“好看吗？好看吗？”

不多时摘花怪头上多出了不少人头，还有人拦腰折断被按在它头顶。

于凌在人群中早已吓得两腿发软，当摘花怪跑到他面前时，堆满皮质的大脸上写满疑惑，对于这个不跑的人很是好奇。但是细细观看一会儿后，居然不理会于凌，好像很嫌弃于凌，头太小它看不上。

摘花人转身望向一名大头中年人，他头颅上的众人也望向那人。

书生青年冲到于凌面前大叫“愣着干什么！”拉起于凌变向路的深处跑去。

天空轰隆一声，远处的大门慢慢关闭，待到全部关闭完全的时候，诡异的是门上的残只断臂，妖怪魔鬼，人蛇牲畜全都活了过来，因为原本这门就是它们纠缠而成，而现在所有鬼怪散开，门也消失不见。

那些被摘花怪拦住了去路的人自然而然的成为了这些怪物的食物。

远远跑开的人望见这一幕，真就是地狱浩劫。

远处惨叫回响，却没有一人回头观望。

“花叶生死两不见，相念相惜永相失”书生拉着于凌的手拼命的奔跑，眼角流出泪水，口中喃喃说道“那花是彼岸花吗？”

“上三层，下三层，奈何桥上走那层”

黄色大地逐渐变的狭窄，当这红色彼岸花不在规律而是错乱的随意生长在各地时，那幽怨的声音又一次传入众人的耳中。不过这次他们知道大概算安全了。

沿着狭窄的路途不断向前，两边也开始不再是花海，而是成为了密林，路途中间时不时的出现一两朵彼岸花，所剩不多的人也小心翼翼的避开行走。

这阴长小道，昏黄古老，同那门一样不知存在多久，一行人在这古道上辗转。

古道尽头，所有事物再一次化作虚无，周遭再一次昏暗下来，又一次变成天地幽幽，浩浩荡荡什么也没有。身体也再一次化作灵魂状态，好似之前的一切，拥有过的肉体，那些恐怖的怪物才是虚假的。就这样一行人继续不断的行走着。

视线中，远处大地出现了一条裂缝，将前路断绝。

而一直所听的那唱腔没想到居然还有下一句。

“忆前世，惜今生，忘川河下……"

“忆前世，惜今生，忘川河下？”

那声音越来越古怪，似乎很疑惑，忘川河下有什么？。

“忆前世，惜今生，忘川河下？？”声音开始有点愤怒，原本听不出男女的声音开始不断扭曲，到最后变成尖锐的嘶吼！

不断减少的人影在先前的各种诡异实物惊吓后，在不安中似乎都已经忘记自己早已死去，心生恐惧，剩余的人开始抱团挤在一起走，四下不断张望。

这不知道听了多久的的两句唱腔到这里居然开始转变，于凌神情惊恐的同时望向了旁边的那条河，于凌鬼使神差的向那条河走去，难道河中真的有什么？脱离的人群，向着不远处的凹陷下去的绵延河床，那看不见河面的“河”走去。站在岸变便往下一望！

“哄！！！”

“哇哇哇哇~！！”“啊啊啊啊啊！！！”铺天盖地的惨叫瞬间，震耳欲聋。

于凌的精神根本承受不起这等冲击，只是一瞬间，眼睛变睁的浑圆，脑海轰鸣，失去了思考能力，身体不断的打颤也只能死死地盯着那河面。

铺面而来的腥臭“鲜红的河水”那根本就是鲜红的血液，浓稠且污浊不堪，胸口剧烈起伏不断干呕。

河水里有无数形状在翻滚，没错翻滚的是无数“形状”。

不断的挣扎，癫狂的嘶吼，整个世界都是那对生命对痛苦的极致表现。血色就像岩浆一般灼烧着他们的身于心，拷问着这些犯有过错的生物！

扭曲的血色头颅，溺水般摆动的身形，野兽似的相互撕咬，爱恋样的生死纠缠。

猛然震惊中，尽看见一个唯一没有挣扎动作的血色人形，她眼神空洞，呆滞的看着身边扭曲的形状，哪怕是这油锅一般的灼烧于痛楚，泥潭一样的血色污浊也没能使她升起半点情绪

心里居然生出凄美的感叹，这奇怪的感觉一闪而过。

突然有人，拉了于凌一把。

被拽倒在地的于凌只觉得，那轰鸣于天地的惨叫瞬间消失，呆涩的倒在地上，原本应该是极度的安静，但耳中又传来一种尖锐的嗡嗡回响，那是在巨大的声音刺激后，所造成的短暂失聪。魂魄不断暗淡，最终在魂魄的极度暗淡中昏迷的过去。

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人群里，书生带着自己，艰难的不断前行，沿着忘川河前行。

这片空间依旧回响着那一句“上三层，下三层，奈何桥上走那层”声音幽长。

……

待到于凌醒来时，一众人围在一起，几人看着都很残破。于凌苏醒在了书生的身边，书生应该是承受不了各种突然的变化，显得面色更加苍白，满脸萧瑟。

看着于凌醒来，书生对于凌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桥，桥身通体古褐色，经历了不知多久岁月，很是破旧。

桥分九层，上三层红，中三层玄黄，下三层黑。愈下层越是凶险，下层中桥头桥尾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

生前行善事走上层，善恶兼半走中层，行恶则只能走下层。而最下层更是要趟着河水过河，无数恶鬼在水中挣扎，潜伏，等着到来的恶人，将其拖下水中，做自己的替死鬼。

桥头依稀写着三个扭捏的字“奈何桥”

“看见了吗？那是奈何桥。先前我们到了那里，奇迹般的看见之前惨死之人都早已到了桥前静静站立……”

书生在看见死去之人都奇迹复活后，慌忙的冲进人群中找寻之前的采花女子，只是在找到后，才发现所有人皆是眼神空洞，已经失去了意识，只剩下一个躯壳而已。

所有人都诡异的站立着，每有一个人上桥，后一个人就默默跟上，奈何桥会根据生前行善作恶来判断此人有什么资格行走在那一层。

有意识的人慢慢退到不远处，扎堆在一起不敢再靠近，只是默默的看着那些人，一个一个的走上奈何桥，待到他们走完了，应该就要到他们了……

无形的风推动着众人来到桥前，桥窄，桥破，桥深，望不到头。

无意识的魂魄踏入桥后，或是受惊折磨，或是停滞不前，却都已不重要了。现在摆在面前的是自己的脚本应该如何迈出。

“我，我看见我生前的妻子了，他竟然在我死后马上就改嫁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不守妇道，我的死一定就是你和这小白脸谋害我的"一个中年男子怒指着边上的一块石头

口中怒吼道“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两个！”

周围的人听着稀奇，也为了过去

“啊！我也看见了，我那年迈的老母亲在我死后居然饿死了！啊啊啊啊啊！”那人似受不了这等残酷的事实，涕泗横流便埋头冲进了桥中。

一个个人发出惊叹，生前死后的种种浮现在眼前。不是人死后才有走马灯吗?为什么这个感觉更像呢？

于凌缓缓走到石前，一幅幅画面浮现在他的眼前，只是看见的却不是关于自己的。他看见一个女子，绝美容颜，一身水蓝色长裙，长裙上纹有白色水仙，在各个世界中留下身影。只是所有的画面都是突破各个境界，穿梭在一个又一个世界。似乎没有什么比这更加重要。只是眉头从没舒展……

画面中出现的女子开始不断变化，出现不同的人，她们出生于不同的家庭，不同的世界，但每次出生都会引起九天雷霆，雷云连天，雷雨如瀑。从出生便没有哭声，眼眸睁开的一刹那，眼中以是无尽沧桑。

一次次轮回中他却总是能够保持住自己的神魂，而不会被洗净。

“你也看见你的前世了吗？”书生在边上问道，于凌迷茫只得点头。

等到回过神来，才看清眼前的石头。这石头平淡无奇，通体漆黑，石头刻有四个大字 “早登彼岸！”

于凌准备离开，却看见角落写有两行字。

“生死隔，永不见，红红白白连地天”

“忆前世，惜今生，唯恐忘君独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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