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流年之死

“再试试看。”

秦朕看向青麟，脑海中的意念微微一动，果然无边画纸再次展开，然后意念凝笔，把青麟此刻的样子画了出来，这次，画纸上的青麟向外散发着浓烈的黄色能量和淡淡的绿色能量。

“这些不同颜色的能量到底代表着什么，为什么画纸会吞噬它们？”秦朕心中暗暗思索道。

他仔细观察青麟，发现青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青岚，目光呆滞。

秦朕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目光落点正好在青岚胸前那饱满之处，就在这时，青岚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她抬头看向秦朕的方向，秦朕视线上移，两人四目相对。

流年和青岚关系亲密，对于她，秦朕不可能当成路人，秦朕主动向青岚微笑示意。

让秦朕没想到的是，青岚仿佛没有看见，直接将视线移开。

秦朕的善意直接被对方无视，但对于秦朕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他正愁怎么处理和对方的关系，现在反而简单了，顺其自然就好。

秦朕接下来甚至没有在意整个冠姓礼的进行，他用意念控制着无边画纸不断的给在场的人画像，直到感觉意识有些眩晕才停下。

“原来如此。”秦朕心中暗道：“画中的人物散发的能量是对方的情绪，紫色代表欢喜高兴，红色代表愤怒，黄色代表欲望，橙色代表喜爱，棕色代表厌恶，至于绿色，每个人都有，时刻在向外散发，应该是生命能量无疑了。”秦朕根据画中人物，再联系对方当时的状态，终于找到规律。

现在，只有那被吞噬了的能量去了何处，可以用来做什么，秦朕还没有头绪。

精神意念消耗过度，秦朕停止思考，而这时青岚冠姓礼也已经结束，宾客送上贺礼后纷纷散去，内厅中只有慕家长老和年轻一代还在。

趁着此刻的高兴气氛，段修从长老席站起身。

众人看他起身有些不明所以，平时这位名义上的永久客卿长老根本没什么存在感，此时站出来立刻吸引不少人的注意。

秦朕见到段修走了出来，也跟着站起身走了出来，这下所有人目光都被这对父子吸引了，如果是平时也许不会有这样的效果，但是当秦朕和慕青岚在这样的日子站在一起，难免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段长老，何事？”慕震见段修和秦朕走出来，淡淡问道。

“家主，我想趁此机会，为流年向青岚小姐提亲。”段修看向慕青岚又道：“毕竟两个孩子从小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今天又这么喜庆，何不再喜上加喜？”

段修说完，整个内厅的气氛瞬间凝固，一时间无人开口说话。

秦朕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为段修解围道：“义父，此事不急，等我启关之后再说。”

段修也隐约觉得哪里不对，看了一眼表情淡漠的慕青岚，对慕震道：“家主，上次流年晕倒错过了启关，烦请家主再次为他启关。”

“段长老。”此时一道被刻意拉长的声音响起，大长老青炽走了出来，他瞟了一眼秦朕和段修道：“你们知道启关需要耗费多少灵晶，血精石，魂石和贵重丹药吗？”

段修闻言脸色微沉：“大长老此话何意，为年轻一代启关难道还要计较利害得失？”

在启关之前，每个人的资质都是不确定的，即使是很平庸的人启关之后也有可能一鸣惊人，一般没有家族会在启关这一块有所限制，所以段修才会有此一问。

“对其他人当然不需要计较，但是你们父子的确需要好好考量一下，一个对家族没有任何价值，一个呢一天到晚就知道作画，现在他的大名九龙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丢的都是我慕家的脸，你还想让慕家花费资源给他启关，简直痴人说梦！”

青炽说完又看向慕震道：“家主，为了家族利益，我反对给流年启关，并且为了挽回家族声誉，应该把他逐出家族。”青炽话音落下，又有几名长老随声附和，就像提前商量好的一般。

秦朕下意识地环顾在场众人。

慕青岚和慕荣表情淡漠，不知道在想什么，青麟和慕悦婷则毫不掩饰脸上的幸灾乐祸，其他人也都是一副看戏的表情。

“青炽，你，你们……”段修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他向慕震躬身道：“家主，我相信流年天赋资质不会太差，万一他能像青岚一样破开三大玄关，同样是慕家之荣耀啊，而且流年画功不错，将来会成为画符师也说不定。”

“流年。”

段修尽力为秦朕争取，而此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拨动了在场所有人的神经，慕青岚终于开口说话了，现在以她在慕家的地位，她的话无疑是最有分量的。

慕青岚面无表情地看向秦朕，道：“人在不同的高度会看到不同的风景，以前的我站的不够高所以做的一些事只是当时看的不够远所致。”

慕青岚此话说的隐晦，但众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不由得看向秦朕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幸灾乐祸。

秦朕看向慕青岚，心绪没有什么波动，他再次打开了脑海中的画纸，画纸中的慕青岚向外散发的是棕色能量，说明她现在对以前和流年的关系是厌恶的。

慕青岚继续道：“论天赋，长云年轻一代中只有三人可与我并肩，将来我会站在长云之巅；天人之资意味着我可以修炼到天宫境成为天人，将来我会站在整个乾龙大陆的顶峰；引来神鸟凤凰意味着，我受上天眷顾能飞升至九天之上。”

慕青岚越说声音越高亢，脸上流露出强大的自信和向往，仿佛现在的她已经在九天之上俯视大陆苍生一般，段修怔怔地看着她，这样的青岚让他感到陌生。

慕青岚继续道：“天下人皆如此，越是平庸就越做那异想天开的美梦，像我一样开启三大玄关？像我一样引来神鸟凤凰？成为画符师？”她笑着转向秦朕道：“你觉得这可能吗？”

话已至此，段修也明白了现在的慕青岚已经不是以往那个青岚了，他有些担忧地看向秦朕，希望秦朕不要受太大的打击，影响将来修行的心境。

内厅极度安静，所有人等待秦朕的答案，或者说是等着看他笑话。

“确实不可能。”

秦朕看着慕青岚回应道，很平静，很洒脱，他阳光的面容上甚至还带着浅浅微笑，这让慕青岚记起了以前他画画的样子，满满的岁月静好。

“像你这么弱。”这时，秦朕后半句话缓缓吐出，整句话连在一起就是：“确实不可能像你这么弱！”

一句话，让整个慕家炸开了锅。

“狂妄！”

“无耻！”

“大言不惭！”

慕青岚弱吗，如果她都算弱，那么在座的所有人只能用垃圾来形容了，秦朕的这句话让他彻底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上。

“通过羞辱他人得来的尊严早晚会失去。”慕青岚并没有恼怒，有强大的自信支撑，她不会在意秦朕的话，她反而觉得秦朕是在嫉妒她的天赋。

秦朕平静地站在那，嘴角微微上扬，阳光洒落在身，让他整个人都带上了一种傲然出尘之意。

他没有再说话，因为没有实力任何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场面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众人都在等家主的决断，这时，慕震缓缓开口道：“流年，狂悖无知，败坏慕家风尚，不知进取，不思悔改，我决定将其逐出慕家，以儆效尤。”慕震声音落下，为整件事盖棺定论。

“慕震！”段修闻言被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慕震冷冷道：“慕家如此不公，离倾覆恐怕不远了。”

“段修，慕家白养了你十多年，你竟然如此诅咒慕家，我劝你谨言慎行，否则难保不会遇到什么不测。”听了段修的话，慕震脸色难看地挥了挥衣袖，一股强大灵气威压充斥整个内厅。

秦朕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他走到段修身前，为段修分担一部分威压，然后努力挺直身躯道：“当年如果不是我义父，你儿子慕荣早已经尸骨无存，我义父气海被毁变成废人，你给了我义父永久客卿长老的身份，但是这十年中有哪一月我义父的俸金是按照长老的标准足额的，我义父在你慕家连个普通下人都不如，这就是你所说的白养？”

“你们说我玷污了慕家的声誉，无非是被凤凰吓晕一事，暂且不说我是不是真的被凤凰吓晕的，这件事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传遍九龙城，难道不是有人暗中推波助澜，至于为什么这么做，我想你们比谁都清楚。”

“还有你，慕青岚，流年以前是如何对你，你一朝得势翻脸无情，你以为我刚刚说的是在发泄情绪，但你不知道的是，你之所以不理解是因为我们所站的高度不同，这是流年为你画的画。”秦朕把画卷展开，继续道：“但是，你真的不配！”

“还有。”秦朕环视一周，目光坚定道：“从此世上再无流年。”说罢，秦朕扶着段修向门外走去，彻底离开了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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