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开始行动了。
手下人闻风而动,老大则继续潜伏在黑暗里,准备品尝胜利,或者随时准备溜之大吉。
匪徒们轻手轻脚,没有举火,只是用手里小小的晶体偶尔照明,没费吹灰之力就翻过了矮墙,几乎没有什么声音。那墙的坚硬和平滑给他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简直像是大块的岩石。
门口士兵仍在酣睡,房间里还传来更多的呼噜声。匪徒们在每个门前都放了把风的人,剩下的几个人摸到了唯一透出灯光的门口,轻轻推门,门居然没有上锁的,里面散发出酒食的香味。
“是钱!很多钱!”
屋内更是传来了金晶碰撞时诱人的清脆声音,这是匪徒们乃至任何人都难以拒绝的诱惑。
数钱的声音外,还有荒腔走板的小调,里面的人全然没有察觉危机到来。
想着手握大把大把的钱让人灵魂升天的感觉,又冷又饿的匪徒们毫不犹豫地径直抢进门去。
里面床上,有个穿着像个有钱商人的家伙坐在床上在哼小曲,长手长脚像一只吃不胖的猴子,他似乎正在床上愉快地数着大把的钱,旁边还有价值不菲的细碎光晶!一切明晃晃的耀眼夺目,那可是货真价实的财富啊!
他刚抬起头,就被被持刀的蒙面汉子们吓住了,对方眼里露出了贪婪的凶光。
这人愣了半天,还没等喊出声,就被匪徒轻车熟路的捂住嘴。此人当然不会坐以待毙,硬是在床上折腾了好半天,连光晶粉末都弄得满身满床到处都是,当然土匪们还是制住了他。
可笑的是,他到最后关头都不肯放下手里的钱袋子。
“可惜,这副德性,不是贵族也不是佣兵头领,估计只是个管事的。”
四个匪徒们虽然遗憾,还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扛起那人,将所有的钱袋绑在腰上。轻手轻脚出门,一起将人送上墙头,里应外合将人带走,此时门口的士兵仍然不省人事。
“真是废物。”
老大没有理会被被绑来的人质,只是伸手在每个钱袋子里抓了几把,都是货真价实的金晶,看样子有几百枚之多。
“搜他的身。”
人质起初挣扎的厉害,腿上轻轻挨了两刀就老实了,他身上衣服里除了一个烟斗、一串钥匙和一点银晶,没有别的东西。
“解开脚,蒙上眼睛,回去慢慢收拾他!”
一声令下,匪徒们一溜烟离开了,没留下任何痕迹。
第二天,一条惊人消息在修路的工地上炸响了,松恩领主的营地管事人法比.林德失踪了,还损失了五百多金晶。
气急败坏的小领主让人在漫山遍野到处搜索,走了很远却一无所获。
“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尽管这么说,已经准备亲自带兵进山的布里安,最后居然破天荒的发布了悬赏,可惜无果。
这么做,只能是给那些准备看他笑话的人,多加一些谈资罢了。
不用说,这是希尔山里土匪的杰作,也是他们对新任领主布里安在松恩大放厥词的回应。更难以置信的是,土匪绑架了人质,却没有索要赎金,这分明就是摆明车马挑衅。
土匪和新来的贵族交锋了!
一时间,本来熙熙攘攘的修路旅游胜地,马上就变得冷冷清清。害怕领主和土匪冲突的领民纷纷躲避,就连商人都不敢再把货物送到市场之外的道路前方。
松恩领主的军队进行了整肃,清除所有不称职的人员,购置更多武器,每日加强操练和巡逻,一副准备大打出手的模样。
希尔波斯海姆的雇佣兵公会里,赌“无地领主”布里安.舒尔茨无法对付土匪的赌局也开盘了,1:15的赔率已然比之前强了不少。
然而,如此悬殊的赔率仍然不能让人满意……
土匪打了松恩领主的左脸,又瞄准了右脸。
三天后,一场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松恩领主和希尔山脉土匪彻底成为了敌对关系,这也是是松恩领主布里安.舒尔茨的军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战斗。
米勒.林登是修路队的护卫队队长,这场被称为“希尔河谷之战”的战斗,将默默无闻的他推进了漩涡的中心。
年轻的军官本来是格罗森瓦尔德大公的部下,还是一位平民出身靠战功授封的骑士,正直而荣耀的骑士。
骑士是人才,但是,贵族骑士才是不可或缺的人才。自视甚高的他,因为仗义执言为死去的手下们跟贵族上司讨要抚恤金,而被赶出了原来的军队。
义愤填膺的米勒一时冲动,做了一件后悔毕生的大蠢事,他将写了上司贪污克扣恶行的信件,用弩箭射进了富达大公的花园,于是刺客米勒的通缉令贴满了格罗森瓦尔德的大街小巷。
无处容身的米勒只好只身逃亡到了无法无天的希尔波斯,隐姓埋名做了一名雇佣兵。祸不单行,不幸再次光顾了他,一次失败的任务让他的队伍全军覆没,幸存的他和其他同伴因为没钱赎身,被卖给奴隶贩子做为了奴隶,直到不久前,奇怪的松恩领主才从主人手里将自己用1金晶赎买过来。
“感谢您搭救我,大人”,被释放的米勒当时并不领情,甚至认为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可我明明标价是五个金晶的!”
“我敢打赌,您是值一百个金晶不换的好汉”,布里安对他颔首道,“可是过分的欣赏,只会让奴隶贩子坐地起价,到时候您就很难脱身了。所以,人在难处,还是不要自视甚高,被轻视,反而更容易得到自由。”
“您想让我这值一个金晶的奴隶来干什么?”
米勒没好气地对这个年轻的领主发问,他已经做好了去做苦工的准备。
“我了解过,您是个正直的人,我想让你带领我的部队。”
这句话让他惊呆了。
米勒素来厌恶贵族,不幸也没有让骑士的傲气消失。他听说领主布里安是靠着义子的身份获得了领地和爵位,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战功,一句任命就可以统帅人马。他只是哀叹女神真的不公平,然而价值1金晶的自己没有资格去挑选主人。
都说领主是个怪人,但没人说他是个坏人。他很快从布里安的言行举止中发现了这个人的特殊之处,他谦虚,但不卑不亢;他慷慨,但朴实自律;他富有,但不谋私利;他神秘,但平易近人。
这样的人,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就像泥泞里灌木丛里挺立了一颗笔直的树,越是看着挺拔,越是让人觉得不伦不类。
不过话说回来,对于战士而言,只冲绝不拖欠军饷这一条,他就是一位可敬的领主。
“领主大人,您认为什么样的军队最强?”
米勒在训练的时候问布里安, 其实这里多少有一点刁难的味道。但是领主似乎从来不介意下属的冒犯,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动机有点卑鄙。
“强大的军队有很多种,我个人认为最强的军队,是有根的军队。”
这么奇怪的答案还是第一次听说,米勒觉得领主是在故弄玄虚。
“军队不是树,哪里来的根?”
领主指了指忙碌的人群,又指了指自己。
“军队只是希尔波斯这棵树上的一个苹果,我是那根小树枝,大领主是树干,而土地下面的根是人民。人民很卑微,人民也很伟大。”
之后,在布里安带领他的部下们,为入主松恩而努力的过程中,米勒开始慢慢明白这一点了,领主根本不把自己当贵族,对得起所有信任他的人。
可是,布里安的答案又让他困惑,领主的军队缺乏根基,难道真的是一个只能当摆设的苹果吗?
他再次愤懑起来,军人需要建功立业,要用战斗证明自己的地位。可是,领主的军队似乎只是为了让大家安家就业,尽职工作而已,尽管不缺吃喝军饷,他觉得自己比以前还空虚。
再怎么胡思乱想,路还是要修的,他第一次被委任为筑路队的队长。
冲突爆发之时,米勒当时将自己手下的三十个雇佣兵分为两组,一组在道路前方警戒,一组在侧翼紧盯河谷靠近道路一侧的山坡,中间是在河床边修路的工匠。
山坡的林间,忽然出现了几个奇怪的闪光点。
狡猾的土匪让人在山坡树林里放冷箭,虽然没有准头偏离了,却成功转移了守卫的注意力。
然后,一百多人突然从正面的河谷里冲出,号角长鸣,人声嘈杂,来势汹汹,似乎早有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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