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及时行乐

过了文晏锦的三朝回门，文晏岚来寻姜清毓出去玩。小姑娘看着仍是蔫蔫的，仿佛文晏锦出嫁，把她的精气神也一并带走了。

倒幸好还知道来找人出去走走。姜清毓觉得也还不是最坏的，从小一同长大的嫡亲姐妹忽而嫁了人，换了谁都会不习惯，过段时日就好了。

挽芳上了两杯茉莉花茶并些杏子果脯，姜清毓看她瞧杯子瞧得出神，便道：“这杯子是琉璃烧的，好看不好看？”

姜清毓说想用琉璃烧珠花来戴，文晏岚就提议还可以加珍珠，或者烧出琉璃镯子来。烧成镯子应当十分好看，姜清毓很想试一试。

文晏岚又说起萧晗，因为染了风寒文晏锦成亲时便没能去成，不知道现在好了没有。

这个姜清毓是知道的，前两日她们还写着花笺玩来着。她就跟文晏岚说道：“瑾娘差不多已经好了，也有一件喜事给你猜猜。”

文晏岚兴奋，仿佛找回了老本行：“这个我知道，卫家的大公子去萧府提亲了，是吧？”也不看看她是谁，她可是盛京包打听！

“你还真知道。”姜清毓笑着喝了一口花茶，“那你可知瑾娘同意了没有？”

“这……这倒还不晓得。”

于是姜清毓便跟文晏岚说萧晗前几日在信里支支吾吾告诉她这件事的种种，什么七夕英雄救美，巧遇，灯谜公子，得知提亲之人名姓时的反应……

说者感慨，听者捧腹，倒都为萧晗高兴。这样年轻有为又肯尽心力的儿郎，实不可多得。

文晏岚今日也是头一回来姜清毓家，看什么都新奇。菡萏苑里相比初春那会儿的满庭杏花白，如今又是另一番姹紫嫣红的光景。

木樨的花朵金黄，米粒大小的花一簇一簇，香气袭人。

四爪皆白的小黑猫从屋檐上跃下来，沿着墙边寻到姜清毓跟前，喵了一声跳进她怀里。

文晏岚看得啧啧称奇：“阿芙你还养猫呢？”

雪团也不怕人，自在地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不动了。姜清毓案上放着一摞从宋氏那边拿过来的账本，摸了摸膝上雪团的猫耳朵，笑道：“就是游园比试那会儿捡着的，养了三四个月好歹有些肉了。”

原先的小猫崽子壮实了好几圈，一双琥珀金的瞳孔映照着乌黑靓丽的毛发，格外威风慑人。

文晏岚精神了几分，蹲下来伸手去捏雪团东甩西甩的尾巴，触手毛绒绒的，仍能感觉到尾巴在不安分的扭动。她玩心大起，跟雪团的尾巴叫起劲来。

说来文晏岚今年十六岁，再有两年就也要出嫁了，定的是崔氏二公子，听说这二公子现下在枢密院里做事，才能德行都不错。

“阿芙，过几日有好风景看呢，去不去？”

“什么风景？”

文晏岚学着书院里的荀夫子把手一背，老神在在道：“三年一轮回，众生百态，有人欢喜亦有人忧。”竟是还卖起关子了。

“你说的，可是科举考试？”

“原来阿芙你知道啊。”

这有什么，姜子衿今年秋闱就要下场，她肯定知道一些。大夫说宋氏如今是高龄，不能操劳。她账本都看起来了，还差准备姜子衿下场考试要用的东西？

文晏岚这才晓得今年不过十三岁的姜子衿也要下场考试，颇惊讶。姜清毓又说他现在年纪小，也就是跟着历练历练，也不当真。

于是两人说好了过几日同去观看秋闱盛况，文晏岚便抱着两匣子各种果脯蜜饯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她回家过了照壁便见迎面走来要出她家门的漂亮又俊俏的堂兄姬辞。姬辞一身墨色紧身长衫，将那张时时引人遐想连篇的面容显得庄严肃穆许多。

“堂兄安好，你来找爹爹吗？”

“嗯。”

“……堂兄，你尝尝这些果脯蜜饯么？”

“多谢，不必。”姬辞迈开脚，下了垂带踏跺，径直要走。

文晏岚几步追过去：“你尝尝吧堂兄，这些都是我从阿芙家拿来的，不怎么甜，也不腻，很开胃的……”

文晏岚其实自己都不够吃，但她也不能表现出来。反正她这堂兄历来不吃这些，她表完心意还是她自己的。

但不知姬辞是听见了哪句，脚步一顿，转回身来，看了翰墨一眼：“如此，多谢阿岚慷慨了。”

嗯？

文晏岚迷茫地眨了两下眼，反应过来时，翰墨已从她手里接过食盒转过照壁出了大门。

她欲哭无泪：……我也没说都给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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