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艾希倒是没注意到凉月的表情变化，转身想要再去看看那只奇异的怪鸟。这一次，艾希不敢再贸然地飞过去，而是走到石树下抬头向上看那只怪鸟。

金毛怪鸟此时正在石树上跳来跳去，显然是被吵醒感到不满。同时还发出如鬼魅般凄惨的叫声，听得令人汗毛竖起。还好此时是白天，如若这怪鸟大半夜来这么一嗓门，估计听到的人都得吓得魂飞魄散。

艾希十分厌恶地指着金毛怪鸟问道：“这聒噪的杂毛鸟是你养的？有什么来历？”

凉月也走到石树下，用一种极其晦涩的声音发声，好似是在跟那金毛鸟对话般。

神奇的是，那金毛鸟竟能听得懂凉月说的话，停止了怪叫，从石树上飞了下来，停在凉月的肩头上，并凶狠狠地盯着艾希。

艾希喜出望外，高兴地对凉月说：“没想到你还懂鸟语？”

艾希笑了，这是凉月第一次见到艾希的笑容，真美！艾希这一笑，他顿时觉得，他呕心沥血经营的这院子，里所有盛开的花都显得那么的黯然。

凉月浅笑道：“怪不得，我这如同茅厕里石头的哥哥，会从那颗原本会吊死他的树上下来。”

“什么？凉界要上吊自杀吗？你不是说他生气最多就是不说话吗？”艾希一听凉界要自杀，那自己的任务可不就泡汤了吗？吓得急忙问着凉月。

凉月一阵头疼，这未来的嫂子果真如同哥哥所言，对这个世界真的就如白纸一张啊。他解释道：“不，哥哥他不是要自杀，我说的只是比喻，指的是其他事情。”

“原来不是自杀啊，”她缓了口气，继续说道：“不是自杀就好，你们这边的人也真是够奇怪的，就不能好好说话？害得本大小姐虚惊一场。”

凉月尴尬地呵呵了两声，哥哥求你以后还是不要回来了吧，这嫂子以后还是得躲着点，说话太累人了。为了转移话题，凉月想起艾希之前问的事。

“这只鸟是被那片竹林里的石蒜吸引过来的，它平时就喜欢吃石蒜开出的花。起初还是隔天来吃一次，后来就直接待在这院子里不走了，每天吃饱了就躺在这颗石树上晒太阳。至于鸟语，我前些年结交了一位在花鸟市场工作的朋友，跟他学了一些。”

而凉界这边，虽然心里艾希对自己前后的态度令他很是愤怒，一气之下走开了，但他终究是放心不下艾希。瞬移到了二楼的楼梯转角处，正透过窗户看向这边，同时放开灵识注意着这边的情况。担心刚才那样的事情会再次发生，而自己也好第一时间瞬移到艾希旁边。

当了那么多年的舔狗，这一点舔狗行为他还是很专业的。

所以，他们之间的对话，凉界自然也是听得一清二楚。对于凉月的回答，他不禁咋舌：这世间还有什么是凉月不会的？从小别人都夸自己是个天才，这会儿你告诉我凉月是上帝我TM都信！

艾希果然被凉月说的事吸引住了，没有再追问凉界自杀的事情，反正只要得知凉界会活着她就已经无所谓了。

“你把这院子都布置成了聚灵阵，你种的那些花也早就不是石蒜了，是只有在忘川河岸边才能生长的彼岸花，至于为什么能在这里生长我就不知道了，毕竟魔界我也没去过，只是听长辈们说起过。”

凉月问道：“魔界？忘川河不是在阴曹地府吗？”

艾希移开看金毛怪鸟的目光，抬头看向凉月反问道：“谁说的？有阴曹地府这种地方？怎么去的？”

“这？”被艾希反问，凉月也答不上来了。

他说的这些都是通过一些文学作品和影视作品了解的。阴曹地府他怎么会去过呢，要说去的方法那些作品里倒是说得很清楚，不过自己还有大好的年华要享受，才不舍得去呢。

“我都是听别人说的。”

艾希白了凉月一眼，“我就说嘛，你们这边的人说话都奇奇怪怪的。”然后她看向凉月肩头的那只怪鸟，接着说道：“这杂毛鸟竟然以彼岸花为食，彼岸花本身就蕴含着极大的阴气，叫声那般凄厉也就不足为奇了。不过说来也奇怪，刚才那股强大的灵识不应该是出自这个小家伙才是。”

“为何？”凉月问道。

“这只杂毛鸟虽然奇异，但如果刚才那股灵识是它发出来的话，那它的实力可想而知，然而这只杂毛鸟连化人形，甚至口吐人言都做不到，这不太奇怪了吗。我再看看这杂毛鸟。”

经过刚才的事，这次艾希不再直接灵识全开，而是放出一丝灵识随着指尖缓缓地去覆盖金毛怪鸟的身体。不出片刻，艾希的脸色凝重了起来。

凉月见状，连忙将金毛怪鸟从肩头拿下来捧在手上，问道：“怎么了？这鸟有什么问题吗？”

艾希摇了摇头，说道：“它没问题，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这凉月不解地看着艾希，艾希解释道：“这杂毛鸟摄入了那么多的阴气，而且还在你这院子里吸收了那么多的灵子，看着也已经通人性，按道理来说早就应该成精，身上也应当有些许妖气才是。但是我用灵识探查它的身体，它好像跟普通的鸡肉没什么区别。”

金毛怪鸟原本在凉月的手里是挺安分乖巧的，但是听到艾希说它跟鸡肉没区别时，暴躁地狂煽双翅表示抗议。

凉月笑着轻轻安抚金毛怪鸟，心里暗自吐槽：都建国了，动物不许能成精！

心里腹诽着，但嘴上却问道：“那之前的怪事还能由什么引起的呢？”

艾希沉思片刻，回头又看了看那颗黑色的石树。走近了，又绕着石树走一圈。在树干离地两米这样的地方，有一个缺口，看起来十分的突兀，于是指着问道：“这个地方应该就是那个石盘砸下来的缺口吧。”

凉月也走上前来，说道：“对，就是在这里。”

但是当凉月看清楚那个缺口的时候，诧异地“咦”了一声。

“这个地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艾希闻言问道：“这个缺口怎么了？”

凉界说道：“之前砸下来的时候，这个缺口是很不平滑的，为此我还把这个地方打磨得跟茶盘一样光滑。可是你看，现在它的表面怎么和其他地方一样，简直就像是重新长出了树皮般。”

艾希脚尖一点地，身子轻飘飘地飞了起来。

艾希穿着JK装，此时他们距离这么近，如果凉月抬头看去，那必然是裙下春光一片。

凉月虽然是道家，但是儒家的“非礼勿视”还是谨记于心，毕竟这位可是自己的嫂子。凉月自觉地退出距离石树十来米，向房子楼梯二楼的位置看了一眼，然后将手里的金毛怪鸟向竹林的方向抛去。

艾希飞到石树缺口处，靠近查看。

缺口处虽然也像石树那样便面有着一层龟裂如同树皮般粗糙的表皮，但其坚硬程度和厚度却是远远不及其他地方。艾希伸出她那芊芊细手，稍微一用力就能掰下一片下来。

她这次用灵识探查，也不敢贸然，如同之前探查那金毛怪鸟那样，徐徐渐进。

她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灵识还没到达那片树皮，就隐隐感觉到一股排斥的力量。而且自己越是加强灵识，那股反震的力量就越强大。自己一旦减弱灵识，那个反震的力量也跟着减弱了。

没想到这树皮居然有隔绝并反震灵识的功效！那之前震晕自己的，岂非是自己的灵识？那这颗石树的问题可就大了。

艾希的内心有了新的猜测，急忙用灵识看那个被自己掰下树皮的地方，眼前的景象令她震惊不已！

如果不开灵识，肉眼看去，那个地方暴露出里面的情况。

正如凉月所说的，黑、亮且很光滑，隐隐间还有如同深夜里的星空那样闪烁着星芒。这样的景象艾希她见过，就如同昨晚在列车上看见凉界的眼睛。

在灵识下，艾希看到的，是一股股如同之前看到茶盘表面那样七色纯灵的灵子四处逃逸的画面，更为准确的说，那些灵子逃逸的速度就像是从石树里喷涌而出的一样。

但艾希还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灵子喷涌的速度极快，但是缺口却是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慢慢缩小，直到不再有任何一个灵子逃逸，那原本光滑黑亮的表面也覆盖上了一层灰蒙蒙的皮层，长出和其他地方一样的树皮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艾希用手轻轻抚摸着那个刚长出来的地方，然后落到了地上，抬头看着这颗石树，脸上的表情逐渐从开心到最后的惊喜若狂。

凉月看到艾希的这一系列变化，赶紧跑了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艾希拉着凉月的手，蹦蹦跳跳开心地说道：“真人，你知道吗？我之前都猜错了！”

凉月一脸疑惑地问道：“猜错了，你怎么还这么开心？”凉月一边说着，一边还极力地想要挣脱出艾希的手，没想到艾希的手劲如此的大，他一凡夫俗子之力根本就脱不开。

“它是活的，你知道吗，它还活着。”

艾希此时激动地也没发现凉月想要挣脱自己的意思，自顾自欢快地拉着凉月的双手上下蹦跳着，凉月的身体也被迫跟着来回晃动起来。

“哎，嫂子，你等等，”凉月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散架了，叫喊着，“我快要死啦，我一凡人之躯，那里经得起这么折腾，你放开我，好好说话。”

艾希这时候才注意到凉月的脸上有些痛苦的神情，嘟了嘟嘴说道：“凡人就是麻烦。”

放开凉月之后，艾希指着石树说道：“这是一颗神树，名为灵晶树，它居然还活着，这意味着在它的体内百分之百的拥有着黑灵晶石，”

凉月整理了下自己的道袍，上前问道：“那你是打算把这颗树砍了，将里面的黑灵晶石取出来吗？”

艾希摇摇头，说道：“这颗树可砍不得，能遇上活着的灵晶石树真不知道我耗了几辈子的运气。”

“这种神树，整个维度宇宙恐怕都没有几颗，而且就算有也很难被找到。它们表面的树皮能够隔绝所有外来的灵子，所以就算是能力再大的御灵者，也无法通过灵识找到它们，如果像你这样靠着人力开挖，在茫茫各个维度的宇宙中寻找，怕是穷尽一生也不会有所收获。”

凉月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不是说那些大能能力通天么？举手投足间一片星海就能灰飞烟灭吗？反正神树这么厉害，不可能在那样的威力下毁坏，这样找起来岂不是易如反掌？”

艾希再次摇头，说道：“且不说整个维度宇宙有多少个维度，有多少个星系，就那些大能之间，谁也不允许别人这么干，不然这宇宙早就不存在了，都是相互制衡的。”

凉月又问道：“那这灵晶树你怎么处置？挖回你们灵界养着？”

“不行，这种神树生长的条件也是十分的苛刻，必须是要吸收原产地灵子才能存活，即便是同样配比的灵子也不行。且其最奇特的是，这种神树的开花结果还没有规律可言，完全是凭缘分。传闻，只要与之有缘的人在对的时机，只要将手放在树上，神树便能开花结果。”

说着，艾希将手轻轻地放在石树那粗糙的树皮上，“神树开出的花和果实均是灵晶石，都是提升实力的神物。”

“其中，最厉害的还不是这些，而是它孕育出来的灵晶树苗。经过第一代灵晶树炼化生出的灵晶树苗外表与正常的树木无异，因为它可以模仿任何树木的外形，也可幻化人形，口吐人言，可谓是成精了。”

“神树想要成精，不像其他生命体要通过日以月计时间的累积，也是随缘。”

说道这里，艾希回头看向凉月笑着说道：“很明显，我不是那个有缘人。你呆在这里这么久，应该也不是，明天让凉界那只.......”艾希突然想到之前凉月说的，要对凉界好一点，不然他有可能会跑掉，生生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改口说道：“明天让你哥哥试试。”

凉月苦笑道：“听你这么说，我无意中竟然挖出了一颗炸弹，而且我还把它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何为炸弹？”

“额，就是随时有可能爆炸的东西。这颗神树这么厉害，要是被那些大能知道了，必定成为他们的殊死搏斗争夺之物，那我这院子还不随时被炸了？那岂不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艾希笑着拍了拍凉月的肩膀说道：“放心啦，那些大能可比你心疼这神树多了。他们要打架也会跑到其他星域去打，然后谁赢了谁就回来取神树。当然，为了保密，他们最多就是顺手屠村而已。”

“屠村，还而已？”凉月无语道：“嫂子，你瞧瞧你说的是人话吗？”

艾希两眼一横，脸色立马冷了下来，厉声说道：“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再叫我嫂子，我不是你嫂子，就我姐姐那脑子不灵光的家伙才会喜欢他，我怎么可能会喜欢那种臭虫！”

怎么还跟你姐姐扯上关系了？你们之间的关系这么复杂？哥哥哟，你到底造的是什么孽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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