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正直的人

将贺江用拐棍扒拉到了一边之后，老者迈着颤巍巍的步子走到了寂无天的面前，然后打量了一番，忽然间一拐棍点向了他的胸口。

而寂无天只感觉眼前一花，几乎是下意识的，景天掌就挡了上去，但是他的速度根本就跟不上老者，下一刻拐棍就点在了他的胸口，接着一股狂暴的内劲瞬间袭来，让他全身的内劲瞬间散去。

“完了！”寂无天立刻感觉到自己的内劲被震散了之后，老者的内劲宛若入了无人之境一般，而他根本就挡不住这力量，心里头暗呼一声，不过随后那一股内劲，根本没有侵入他的五脏六腑和经脉，而是直接在他的身体外层爆发了开来。

“砰！”随着一声轻响，寂无天就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一凉，邋里邋遢的衣服化作了漫天的碎布片子，随风飘舞，而后老者收回了手中的拐棍点了点头说道：“嗯，这就顺眼多了！”

随后老者便看到寂无天遮住了自己的下三路，当即再次说道：“人生一世，赤裸裸的来，赤裸裸的走，捂什么捂，既然你想拜老夫为师，那么为师今天就教你第一条，皮糙肉厚是外功，泰然自若是内功，唯有内外兼修，才能够立足这吃人的世界！赤条条的又如何，日后跟人打斗，什么情况遇不到，若是不能泰然自处，必死无疑！”

“就是，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不要脸，都要古井无波，不然的话，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寂无天听得晕晕乎乎的，接着贺江在旁边忽然间开口说道，不过他刚说完，直接就扑通一下子跪在了老者面前说道：“师父，别打，弟子知道错了！”

原来，贺江开口之后，老者的拐棍就举起来了，而贺江果然如他所说的，根本不要脸，都不问为什么，直接就认怂了。

求饶的同时，贺江就跪着就爬到了老者的面前，一头拄地，然后猛然间腰间长剑出鞘，刷的一下子，横空划过，而老者却早已经离开了原地，出现在了数米开外。同时手中的拐棍一扫，下一刻贺江就被直接打趴下了！

“第二条，永远不要相信一个活着的、尚未失去战斗力的敌人！有问题，打趴下再说，不趴下，不死，说啥都不行！”贺江的偷袭并没有让老者生气，而是淡淡的再次说道，显然这是一次现场教学。

“师父，我想起来了，掌门还等着弟子回去复命了！”老者说完之后，贺江却是爬起来就拉着寂无天就跑了，一边跑，一边说道：“第三条，打不过就跑！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都是狗屁，咋们要做到，小人报仇一天到晚，初一不行就十五，十五不行，就十六，反正有空就惦记惦记！”

贺江和他的师父，在寂无天的面前上演了一处玩世不恭，一处什么叫做处世之道，一处让寂无天发自内心的无语，不过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这果然是一个吃人的世界，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而寂无天毕竟是从小混迹市井，以前虽然感觉许多事情，应该怎么做，但是却没有人给他总结、归纳过，但是今天老者和贺江说的这三条，简直就是对他之前几年的生活归总，受益匪浅。

“小师弟，虽然我很希望你能跟我拜一个师傅，但是你选师傅的同时，我师父也是有要求的，之前的三点，便是师父的要求，只要你能够做到两点，我师父就同意你拜师！”贺江先是带着寂无天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再次朝着那处大殿走去。

“师兄，今后还请多多照顾小弟！”寂无天闻言，当即对着贺江行了一礼，就在贺江微笑着，伸手搀扶过去的时候，寂无天忽然间一伸手，就拔向了贺江的佩剑。

然而，就在寂无天的手刚刚摸到剑柄，一股钻心的疼痛就从手腕上传来过来，随即手直接缩了回去，接着再次躬身说道：“师兄，我只是想看看师兄的剑，我一直都想有一柄剑！”

“哈哈，好，看来你真的适合拜入我师父门下！不过，知道你刚才犯了什么错误了吗？”贺江随意的一指点退了寂无天之后，哈哈大笑着说道：“在偷袭别人之前，千万不能被人察觉到你的想法，所以你要永远都保持一个姿态，就像是师兄我，正直，无论什么时候，别人都只知道，师兄我是一个正直的人！所以，即便是我出手的时候，别人也不会想到我要对付他，偷袭他！还有一点记住了，师父的门规只有一条，同门禁算计、相残，一次都不允许出现，发现直接革除门墙，就地格杀，没得讨价还价！”

听到贺江的话之后，寂无天不由得问道：“师兄，我觉得我方才应该没有破绽的，而且我也没有丝毫的杀意，只是想要拔出师兄的长剑吓师兄一跳而已，师兄是怎么发现的？”

“呵呵，因为你的身体太不协调了，眼睛更是早早的瞄着我的长剑了，等回来跟师傅好好学学吧，师父研究了一辈子的“道”，结果“道”怎么样是没研究出来什么，但是却总结出来不少的观人的本领，而我方才能够察觉到你的举动，也是因为这个。

毫不客气的说，只要我注意到你，只要你在我视线内，你撅一下屁股，都能猜到你拉什么屎，所以许多时候，我才能够第一时间判断出来，要如何成为那个正直的人！

而这些都是你以后要学的，等你学会了之后，多了不说，至少等闲人一眼就能够看出来此人的善恶、强弱、贫富！在偷袭别人的时候，一般也察觉不到，甚至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贺江呵呵一笑之后说道，但是也没有说太多，因为他们两个再次回到了之前的大殿前面。

除了杜一手之外，其他跟随着杜一手的人都已经到了大殿这里，而且还有两个气息有些紊乱的年轻人，都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而且根据寂无天的判断，他们两个还不是武者。

“咦，这么快就有人跑上来了！看来这一届的师弟们都很不错啊！”贺江在看到那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之后，当即对着寂无天说道：“微笑，微笑，他们两个有可能会是咋们的师弟，亲师弟！走，咋们过去看看！”说着，一拉寂无天走了过去！

随着贺江带着寂无天到了那两个少年的旁边之后，不少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甚至不少人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不满和着急，而同样的，在他们的身边还有好几个人，曾志也在了，都是在赞赏两个弟子的天赋不凡，隐隐的还有阻挡贺江和寂无天靠近的意思。

只是贺江大大咧咧的走过去，伸手就排开几个人，走到了两个少年面前。而贺江的举动，直接招致曾志的怒目而视，不过贺江则是同样瞪了回去说道：“曾志，干什么，宗门重地，你即便是嫉妒寂师弟的天赋，也容不得你撒野！”得，贺江一开口就将曾志给定性了，让曾志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他是因为这个怒视贺江吗，他是防着贺江过来拉拢人！

“切，贺江，也就你当他是个宝，一个锣响不过十息的废物罢了，还天才，一个天渣还差不多！”曾志尽管心中愤怒，但是他还是顺着贺江的话，愤怒的眼神瞬间化作不屑的扫了一眼寂无天，然后嘲讽道，之前他或许还真有些嫉妒，这么年少的武者，太稀有了，但是锣声过后，他发现，自己跟一个废物没什么好比较的。

寂无天早就习惯了别人的谩骂和轻视，自然是不在乎，而贺江也暗暗的观察寂无天，发现这个小师弟，还真有点意思，不是装的，是真的不在乎啊，师父肯定满意，荣辱不惊，即便是我都要刻意的去克制一下自己才行。

登时，贺江的嘴角微微一翘，这个小师弟不错，当下就不理会曾志，而是对着两个少年说道：“恭喜两位师弟成为百山宗的精英弟子，为兄贺江，不知道两位师弟怎么称呼！”

“见过贺师兄，我叫木雄（庄太史）！”两个弟子同时有些小激动的赶紧回礼说道，毕竟他们两个虽然达到了精英弟子的入门条件，但是毕竟还没有真正加入百山宗，精英弟子虽然不错，但是依然不能择师，唯有亲传和核心弟子才是他们的目标。

同样的，之前那几个百山宗的弟子，虽然也很重视他们，但是那淡淡的傲气，他们还是能够感受到，倒是贺江的言语和气质，令他们好感大升，两个人往哪里一站，周围居然没有人敢多说什么，而且还那么的平和，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此刻贺江给他们的感觉，这就是一个亲切的大师兄，好说话，没架子，甚至他们想着，若是不能成为亲传甚至是核心弟子的话，入门之后，也一定要好好的交好这位师兄，至少不会被人欺负了，若是能够跟这位师兄拜入同一个师傅门下，那就更好了！

“两位师弟，今后在宗门不管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为兄，能帮忙的师兄我是绝对不会推脱，如果你们能够跟我拜入一个师傅的话，就更好了。”贺江微笑着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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