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端倪

叶宏文与谢诚二人出了宫门，往中央官署的方向走去。

“卢平川这个人虽然是文臣，但是颇有一番武将的风采。”叶宏文偏过头看着谢诚的脸色，又说道：“咱们想要做大事，也需要这种人才，你觉得呢，谢兄？”

谢诚稍作沉默，而后答道：“叶兄说的是，卢平川这个人不失为是人才，但为官之道仍有些许不足，还需要叶兄细心教导一番才堪大用。”

“这个自然。”

见叶宏文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谢诚也就不再计较，转移了话题道：“今日乡试的结果应该出来了吧。”

“到日子了，半个月以内，各州新进举人的名单都会陆续送到吏部。”

“不知叶兄还记不记得柳浩这个人，沈兄可是对他推崇备至，不知叶兄的看法如何？”

叶宏文笑了笑，说道：“这事主要还需看谢兄你的看法，老夫相信你的眼光。”

闻言，谢诚又沉默了片刻，转而摇了摇头说道：“策是良策，人就不清楚了，毕竟是一州的政务。”

“哈哈哈。”叶宏文大笑了几声，说道：“柳州确实是一州之地，可那是按所辖土地算的，要按人口算，不过一县罢了。”

“听叶兄这意思，看来是颇为属意柳浩这个初出茅庐的后生了？”

“诶~，谢兄，你何必如此。刚刚你也承认了策是良策，柳州交给提出这项策略的人去管，总是比其他人要好些的嘛，而且如今也没有其他人愿意去。”叶宏文满不在意的说道：“柳州非帝国故土，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再说了，不是还有你这个户部尚书提点么。”

谢诚闻言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就姑且一试。”叶宏文也点头回应。

这时，一名家仆打扮的人疾步走了过来，对着叶宏文和谢诚两人分别行了一礼后，恭敬地说道：“两位大人，小的是都察院左都御史沈崇山沈大人的家奴，我家主人命我给两位大人带个话。”

“什么话？说吧。”叶宏文问道。那家奴低声说道：“我家主人说，今晚请两位大人家里一聚，那件事情已有线索。”

“哦？”叶宏文轻咦了一声，转而说道：“你去回禀你家主人，我们二位今晚定去赴宴。”

“是。”那名家奴告辞离去。叶宏文和谢诚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便各自回到了隶属的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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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再一次笼罩了京师，虽然街上无人行走，可禁军依然在靠近皇城的各个街道巡逻，恪尽职守。皇城西街的西安门，此处禁军的指挥是冯龙冯将军。可此刻冯将军却不在自己的岗位上，早些时候他只对手下说家中有事，离开了西安门回到家中。

冯龙的家中确实有事，只不过不是家务事。冯龙回到家，第一时间在仆人的引导下来到了书房。虽是夜晚，可进入书房的冯龙并未点灯，而是屏退了仆人，关上门后对着昏暗的书房问道：“何事急唤某？”

黑暗中传出回答：“主上派我给将军送一封信，就放在书桌上，并吩咐将军要好好记在心里。”

冯龙对于有信这事并不奇怪，主上已经派人给自己送过几回了。可平日并未在自己当值的夜晚送过信，这让冯龙有些疑惑，于是他继续问道：“怎么这么急？”

黑暗中又传出声音：“我只是个下人，并不知晓，具体原因将军看过信便知。”冯龙微微点了点头，把自己的身体从书房的门前移开，说道：“那就请便吧。”

随着一阵开关门声响起，冯龙这才点燃了书桌前的灯。借着灯火，冯龙一眼就看见了书桌上的信，顺手抄起展开阅览。

半晌，冯龙收起书信，将它放在灯火中烧掉后，想着信上主上提醒自己的话，走到了书架前。犹豫着挑选了半天，冯龙一狠心挑了一个平日自己最喜欢的花瓶，狠狠的摔在地上，然后喊道：“哪个婆娘瞎摆东西？都给我出来！”

随后冯家就是一阵鸡飞狗跳，外院的普通仆役听着内宅的吵闹，好奇的谈论起来。

“怎么回事，老爷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我听见老爷喊了，好像某位夫人乱摆东西，惹得老爷发怒。”

“平时打理书房的事应该是哪个丫鬟负责的啊，怎么能轮到夫人们？”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哪位夫人想争宠吧。”

“哎哎哎，你听，大夫人正责怪三夫人呢。不过我感觉是故意的，定是大夫人看着三夫人得宠，故意陷害她。”

“管他哪个夫人干的，干我们什么事？”

“就是，咱们看个热闹就得了。”

“........”

冯府闹得正欢，沈府这边也不平静。不平静的原因则是沈崇山的一句话：“周兴查到了城外康平庄。”

这话可着实把叶宏文及谢诚二人惊到了。叶宏文犹豫着问道：“康平庄，可是太子殿下生母翟皇后娘家的那个田庄？”沈崇山点了点头。

“太子殿下豢养死士？这说不通啊！”谢诚惊叫着站起身，喊道。叶宏文眉头紧锁，摇了摇头说道：“谢兄你怎的犯傻了？太子殿下会派自己养的死士截杀自己么？”

“对对对。”谢诚这才坐下，可一想又觉不对，问道：“难不成是截杀沈大人？可叶兄你上次分析过...”

叶宏文摆了摆手，说道：“想必户部这段时间的事务过于庞杂了，以至于谢兄乱了心神。”

“这段时间因为增兵建安的事确实是有些乏累。”谢诚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叶兄此话何意？”

“其实也怪老夫。”叶宏文向谢诚行了一礼说道：“怪老夫刚刚提到了太子殿下生母，以至于误导了谢兄。”

谢诚刚想回礼客气一番，可听了叶宏文的话，伸出去的双手猛地一拍大腿，惊道：“我竟忘了，皇后还育有一子。”自觉失礼，谢诚又赶忙郑重的回了个礼，然后说道：“可七皇子殿下为何要截杀自己的亲哥哥？”

叶宏文怅然一叹，道：“犹未可知啊。”转而又问沈崇山到：“查到康平庄后可有再查？”

“查不下去了。”沈崇山说道：“周兴顺着其中一名死士的行踪才查到那，我们又进不去庄子，怎么往下查？”说完，偏过头看向叶宏文，沈崇山问道：“叶兄可有办法让周兴去康平庄内查探一番？”

“这事还得看陛下的意思，你我有几个脑袋，敢闯皇亲国戚的田庄？”叶宏文沉吟道：“但就凭现有的这些证据，陛下不会信的。”

“可也不能就此放任不管？否则必有大祸！”谢诚反驳道。叶宏文微微的点着头，说道：“咱们应该想个办法隐晦的提醒一下陛下才行。”

宫禁之内，叶宏文刚刚提到的陛下赵承允此刻正在后殿看着奏章。王炳从殿外悄声走进来，恭敬的说道：“陛下，时辰不早了，请您注意龙体。”

“嗯。”随口应了一声，赵承允依然看着奏章，没有要休息的意思。王炳见状，只好再次劝道：“陛下，您已经三日没有入后宫了，为宗庙延续计，您.....”

“好了。”赵承允打断了王炳的话头，笑骂道：“劝朕休息就直说，谈什么宗庙延续？朕已经四个儿子了，够多了。”

“是。天幸帝国，赐四位皇子于陛下，此乃先帝所不及也。”王炳赔笑道。闻言，赵承允冷笑道：“朕那个哥哥，哼，不说也罢。”

赵承允放下手中的奏章，站起身松了松筋骨，突然问道：“他那有什么动静么？”

“回陛下，今日除了正常往来，无其他动作。”

“另两位呢？”

“回陛下，也无异常，除了......”

“嗯？”赵承允请咦一声，道：“照实说便是。”

“是。”王炳恭敬的回答道：“七皇子殿下最近常常去城外大营研习箭法，营中诸将皆不敢阻拦。”

赵承允沉吟片刻，吩咐道：“无妨，烨儿年级还小，正是好玩的时候。你继续盯着便是。见王炳躬身应下，赵承允又吩咐道：“该休息了，今晚去王才人那。”

“陛下。”王炳躬身行礼道：“太医已等候多时了。”

赵承允眼神一冷，目光如电般射出。可只坚持片刻，就转为一声长叹：“嗯，朕知道了，回宫吧。”

“起~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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