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夜来风叶已鸣廊。看取眉头鬓上。酒贱常愁客少,月明多被云妨。中秋谁与共孤光。把盏凄然北望。①
远离了阮家,淡淡忧伤涌上心头,虽是相处短短数月,却与小黑和阮家人相处甚欢,过往其余岁月亦难追及,抚今追昔,愁上加愁,白璧无瑕对面前之人更是不存一丝好感,看也不想看面前之人一眼。
可馨郡主自拿了白璧无瑕后,心情大好,路上虽是破败,却未有再出言讽刺之举,此时的队伍中却缺少了两名护卫。
“把银子还出来!”阮家这处,阮家之人刚刚为白璧无瑕的远离忧伤,未想到先前前来之人,有两人骑马折返,正是那可馨郡主的两名护卫,此时对着阮家人大喝的正是那两名护卫。
“两位大人,那银子是可馨郡主赏给我们的,可馨郡主既然要回去,草民给回便是。”阮官人战战兢兢道,阮家其余人也是同样害怕不已。
“哼!算你识相,二十两银子,一毫也不能少!”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护卫一脸凶相道。
“啪啪啪!”接过阮官人递上来的银子后,那其中的满脸横肉的护卫将银子放入怀中收好,另一个却是直接对阮官人挥出了鞭子。
“哎呦!哎哟!”鞭子落在阮官人头上,阮官人疼得叫喊起来,一边用手臂挡住头,此时阮官人已是头破血流,手臂也是血痕累累。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阮官人怒骂道。
“欺人太甚是吧?我就是欺人了,你能怎样?”见阮官人敢顶嘴,那挥鞭子的大汉挥舞鞭子更卖力了。
“呜呜!别打我爹爹!”“住手!别打我相公!”阮夫人和俩个娃子此时乱得一团糟,但也是前来阻止护卫继续对阮官人动手。
“啪!啪!啪!”鞭子抽到了俩个娃子和阮夫人身上,“哎呦!哎呦!”“呜呜!呜呜!”阮夫人疼得眼角流泪,俩个娃子哭得更大声了。
“行了!行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另一个护卫瞧见阮家之人哭喊声越来越大,他的同伴抽鞭越来越狠,怕闹出人命不好收场,急忙阻止他的同伴继续动手。
“你们这些臭穷酸,给爷听好喽,你们不配拿可馨郡主的赏银,还是留着给爷们享用吧,呵呵!”那刚刚打人的护卫乐呵呵道。
“你们!你们还有王法吗?”阮官人大怒质问道。
“王法?呸!老子现在就是王法!”“啪啪!”打人护卫又继续行凶了。
“得了,得了,老李,拿人钱财便罢了吧。”满脸横肉的护卫阻止道,同时目露凶光对阮家人威胁道:“告诉你们,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休要怪我等心狠手辣,懂?”
“是是是!草民一家晓得。”阮夫人将其相公和子女护于身后,含着泪无奈道。
“算你这妇人识相!”“踏踏!踏踏!”俩护卫随马蹄声去远了。
此时,闻声而来观望的阮庄百姓纷纷对这处发生的事情指指点点,却未有人敢于上前主持公道,都是各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生怕自己被牵连了。
阮家院子里,阮家人抱成一团痛哭,“爹,娘,为什么穷人总是被富人欺负?”阮小凤哭问,但无人回答她的话,阮夫人只是默默含着泪,把她抱在怀中更紧了。
蔡国京城乃处于蔡国中央的云州丹阳城,而明州处于蔡国南方,可馨郡主一行人一身戎装,策马于官道上行路,一路畅通无阻,无人敢于冒犯,流民见之,更是远远避开,唯恐避之不及,深受其害。
“燕儿,这猫儿怎不见叫过,是不是生病了?”可馨郡主从昨日离开阮家起,便没听过白璧无瑕叫唤过,心下好奇问道。
“放心,小姐,婢子晓得猫的习性,这猫儿最怕生了,估计是见我们都是生面孔,所以不敢叫唤罢了,等到了京城呀,大鱼大肉伺候,唯恐其整天粘人,甩都甩不掉呢,咯咯!”燕儿笑着回道。
“哦,如此说来,燕儿对养猫还有一套呢。”可馨郡主道。
“不敢,不敢,婢子从前在皇宫的时候,见过公主和妃子们养猫,耳濡目染之下,又是偷师其中,学得些许皮毛罢了。”燕儿谦卑道。
“那好,以后这猫儿就交由你照看了。”可馨郡主心情大好。
“哦,对了,陈统领,此猫可有名字,我先前似乎听说那一家人称呼其为“小白”,这个名字太土了,它有名字吗?”可馨郡主也想逗弄白璧无瑕,但是想到“小白”这个名字,觉得这个名字太土,不适合她郡主的身份,所以开口问陈满这个猫的“前主人”。
“回郡主,此猫尚未取名,还请郡主赐名。”陈满一脸谄媚。
“此猫莹白如雪,无一丝杂色,灵动非常,颇通人性,不如取名白璧吧,白璧者,佩之,熠熠生辉,引人注目。”可馨郡主给白璧无瑕取了个接近他本名的名字,陈满与一行人又是对可馨郡主一阵谄媚。
白璧无瑕路上只是默默欣赏沿途的风光,只不理会这群人的谈话,无论这群人给自己取什么名字,都与自己无关,就算用那个名称来称呼他,他也不会理睬,他心中如此决断。
数月以来,白璧无瑕尝试了无数次,无数种方法,始终无法恢复自己的道行,按理来说,他可是大妖一只,就算失去了道行,重修应该也很容易,除了那至高无上的神无之境难以企及之外,其它境界都是无碍才对,但白璧无瑕苦思多日,都无法明白为何自己无法修炼了,就是最基础的聚气都做不到。②
当务之急乃恢复自身道行,如不能恢复自身道行,那自身重修亦可,想通所有关节,白璧无瑕在阮家的时候便有了去意,只不过意外来得突然,阴差阳错之下,竟是被人给擒拿了。
修炼至始至终都不可离开外物,特别是天材地宝之类的外物,所谓外物者,不过稍稍假借而已,若是对外物形成了依赖,缺少磨砺,就好比宝剑坚固有余而锋利不足,既不中看也不中用了。
在阮家的时候,白璧无瑕早就把阮家周遭方圆数十里的地方搜刮了个遍,可惜由于此间灵气太过稀薄,难以形成灵物,所以白璧无瑕注定要徒劳无功,注定悲哀了。
此番前往蔡国京城丹阳城对白璧无瑕来说确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如果幸运的话,说不定能遇上修道人。假若遇上修道人,跟着修道人,顺藤摸瓜,便可以取得修道的灵物,而这也是一个让白璧无瑕一路上几乎波澜不惊的原因。
只是不知有了修道灵物此等外物之后,自己的修为是否能稍稍恢复,这又是让白璧无瑕担心的另一个原因了。
由于行程由南向北,秋日气息渐浓,天气愈发冷淡,凉意阵阵袭来,白昼愈发短暂。
沿途所见,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③
“白璧!白璧!”白璧无瑕愣了一愣,循声望去,却是可馨郡主正朝着他这个方向叫喊,他看过一眼后,便觉厌烦,索性侧躺过另一面,背对着可馨郡主,所谓眼不见为净大概便是如此吧。
“嗯,这白璧还真倔,等到了京城呀,婢子准为小姐把它调教得服服帖帖的像条狗一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燕儿也看向白璧无瑕,眼见白璧无瑕理都不理可馨郡主,为讨主子欢心,便夸口道。
“呵呵,你们就等着吧,等本猫恢复了道行,吃饱喝饱,把你们各个给揍成脓包。”见有人说要调教他,白璧无瑕便不乐意了,按照他的性格,可说是睚眦必报,当下他虽有火气,表面却是摆出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依旧是侧躺着身,不过却是尾巴不断摇摆。
“咯咯,真是可爱,出来一趟,得到如此可爱的猫儿,都值得了。”可馨郡主见到白璧无瑕那摇尾巴的动作,越看越觉得可爱,心中愉悦至极,忍不住如此出言。久与她相处的燕儿,陈满等人又是一阵吹捧,使得她更是心花怒放了。
“好!好!对了,陈统领,此番多谢你献猫了,本宫一时高兴过了头,倒是忘了奖赏你了,不知你有何所求,与我说来听听,看看本宫是否能如你所愿。”得意已极的可馨郡主随意道,习惯了高高在上的的人,又有几人真正把手下放在眼内呢?
“回郡主,属下不需要什么赏赐,为人臣子,自当为主尽忠,为主上分忧解难。”陈满一脸谄媚,拍马屁的功夫比之先前在那位大人手下做事之时却是进步了不少。
“哦,看不出来,陈统领人不只武艺高强,能言会道的功夫也是一流的呀。”可馨郡主似笑非笑,看着陈满道。
“回郡主,属下刚刚所言句句属实,如有作假之处,必定天打五雷轰,死后灰飞烟飞……”
“行了,行了,本宫刚刚只不过随口调笑调笑你而已,并不是真的怀疑你的忠诚。”眼见陈满毫无下限地滔滔不绝发下毒誓,可馨郡主果断挥手打断他的话。
①北宋·苏轼《西江月·世事一场大梦》
②修道境界划分:聚气-凝神-神意-窥虚-灵虚-彼岸-神无-无我
③北宋·范仲淹《苏幕遮·怀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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