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院厢房中,苏慕云三人休息。
*
“唉——”杨简撩起衣袍,查看木龙。
“你不是坐在木龙上跑吗?怎么还累成这样?”陆承宗见杨简满头大汗,不由笑道。
“还不是追你们!”杨简怨道:“木龙都快跑散架了!你看,这儿也磕裂了……”
“哈哈没事!”陆承宗笑道:“我这儿不是还有一副么?你先换上,有空再多做几个!”
“小杨简受委屈喽——”见杨简狼狈之状,苏慕云亦是笑道:“这不算事,等你把腿养好,我送你一堆甲马,稍有道力便可驱使——”
“我没事,苏老先生!”杨简赧然笑道。
“呵呵,我俩跑得欢畅、忘记你了……”苏慕云拱手道:“对不住啊对不住!”
“没事啊老先生——”杨简欠身道:“我不累,和承宗说笑呢。”
“就是——”陆承宗接道:“就算跑一夜,杨简也跟得上!”
杨简翻个白眼。
“刚才这甲马你用不了——”苏慕云想了想,哄杨简道:“不过有些东西,你使得、小陆却使不得!”
“噢?”陆承宗好奇道:“什么?”
“等等啊,我找找——”苏慕云翻拣行囊,取出两柄小剑模样的东西:“比如这个。”
“这是……”陆承宗取过一柄观察道:“看着像飞刀、小剑,可是又太轻……”
“此物并非兵刃,而是一种符,名曰剑符……”
“剑符?干嘛用的?”陆承宗问道:“祭起飞剑伤人?”
“非也!此物有大妙用,我费重金才寻得两柄……”苏慕云指道:“施法之后——它可以让你眼下、便能使出将来才能习得的法术!”
“什么意思?”
“比如这么说吧——”苏慕云转向杨简道:“比如杨简,你现在学的是……金光三昧拳,是吧?”
“对!”杨简补充道:“不过我前阵子已经练成圆通掌了!”
“噢?!好孩子!进步真快——”苏慕云笑道:“可若让你现在就使那什么……灭海神功,你能行么?”
“肯定不行啊!”杨简摆手道:“还差得远呢!”
“嗯,这剑符,就能在一柱香内、让你使出将来习得的功法。”苏慕云介绍道:“比如十年后你才学会灭海云天掌,那么用这个符、现在就能使出来!”
“噢?有这等事?那我将来也没学会呢?”杨简问道:“这辈子就止于金光三昧拳呢?”
“那使不出来——”苏慕云摇头道:“这符能将你以后学会的功夫借过来,但此生终未习得的、借不过来……”
“噢……果然奇妙……”杨简叹道:“就是寅支卯粮呗!”
“对!就这意思。”苏慕云点头道。
“我知道了——”陆承宗插道:“刚才老先生说这个对我没用,就是因为我现在没学道法,将来也没心思学,那么借过来的只能是空空如也——”
“呵呵对!不过我开玩笑呢……”苏慕云道:“你现在不已经学习道法了吗?如果肯下功夫,他日超过杨简也未可知。”
“那不会!您说得对,我借不来神通——”陆承宗毫不在意,道:“我不但现在不想修行,将来也不想修。”
“要这么说……这物对你确实没用——”苏慕云指道:“因为你擅长的是机关御器之术,这个无从借起。”
“哈哈我好说!你们能用就行——”陆承宗笑道:“能凭空借法,也算是逆天之物了!”
“没那么厉害!要不我哪买得来?”苏慕云笑道:“用这剑符借来的法呢——其境界高低、发挥威力几何,不但受限于眼下功力,而且也不稳定……”
“您的意思——”杨简思索道:“我也许能借来灭海云天掌、也许能借来灭海如意针?这都说不定?”
“对——”苏慕云颌首道:“另外也许能发挥五成威力、也许只能借来三成,这也都说不定的……而且太过霸道的神通以你目前境界……就算强行借来、只怕也有害无益。”
“噢噢……”杨简点头道。
“即便如此!”陆承宗指着剑符道:“这也算个保命求生的小法宝了。”
“对!可惜我只收来两个——”苏慕云又翻拣行囊,道:“我这儿还有好多道书啊、法器啊……都是我新近购得的,来,你们看看!”
“老先生您这宝贝还真不少!”陆承宗见苏老先生摊出几样,笑道:“修行四助——‘法、侣、财、地’,看来您老于这‘财’上着实不缺啊!”
“呵呵!我苏家历代殷实,这些钱还是有的——”听到陆承宗这话,苏慕云又怕自己露了白,停手叹道:“比不得你们啊——你们年纪轻轻、前途远大,我呢,日薄西山……唉!只能以钱财来换些保命法器,说起来实在不堪!见笑见笑喽……”
“您这是哪里话来,不管是修哪种道法,都需要钱财支持。我这一年糟践的银子不知多少呢……”见苏慕云停止动作,陆承宗不禁问道:“您老还有啥好东西?让我们开开眼啊。”
“改天——改天——”苏慕云收拢包裹道:“趁这功夫咱们先行功运气、调理精神,为一会儿施法做准备。”
“对,您说的是!”杨简摘下木龙,将两腿盘膝放好:“晚辈今天还没练功呢。”
“又来了——”陆承宗苦着脸道:“你们又搞我不会的。”
“不会什么?不会打坐?”苏慕云讶道:“你不是金刚寺弟子么?”
“到现在我连三昧拳的口诀还没背会呢——”陆承宗笑道:“师父一催、我就说头疼,哈哈!至于打坐更没耐性了,就这么干坐着有啥意思?”
“哎——你可别小看打坐!”苏慕云竖指道:“天下修行皆以打坐为根基,不管是释家、道家还是儒家,都通过打坐养气来提升修为……”
“佛门和道家我知道——”陆承宗问道:“儒家养啥气?不都是‘子曰诗云’吗?”
“哎!儒家当然也养气——比如亚圣的浩然之气,比如文丞相的正气、本就是一种‘大光明身’修法,另外像关二爷的仁义之气,岳少保的精忠之气……包括朱老夫子、王守仁啥的,皆是注重静坐养气……”苏慕云道:“和释、道比起来——各有修法、妙不相同。”
“哦……这我还真不知道——”陆承宗点点头,指着杨简问道:“儒家也是这么打坐么?”
“打坐分许多种,儒家最常见的比如‘正襟危坐’。”苏慕云挪到椅上端身正坐,显摆道:“就这么坐好,双手放在膝上,你看啊——
这第一,手心扶膝首先就是个心肾相交的架势。心肾相交、肾水上升为气,心火自然下降,保护肺脏不受心火灼害。还可以心火济胃土、滋养脾胃,此为阴阳交泰;
第二,扶膝亦温暖膝头脚心,使下盘不受湿邪侵害;
第三呢,两腿分开与肩同宽,就是坐着的站桩,这有个好处就是开脾经……”
“噢噢……好好好……”陆承宗才听两句、脑袋便大了。
“这是儒家养气最普遍、最简单的法门……”苏慕云哪知道陆承宗心思,又将两腿盘在椅上,卖弄道:“不过你既是释门弟子,当然首选七支坐法。”
“七支坐法?”陆承宗强打精神附和道:“怎么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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