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工坊旁一间木棚内,陆大才和陆承宗边吃边聊。
“陆大哥!虽然在下量浅——”陆承宗举碗笑道:“但这碗酒得敬您!”
“哈哈好!”陆大才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笑道:“来来——喝!”
“这事还多亏了陆大哥,才办得如此顺利!”陆承宗忙又斟满:“这才几天啊、眼见着就快功成了!”
“哈哈好说好说!”陆大才笑道:“不是我吹——我们西镇这几十家工坊,就算放在大明、也不含糊了!”
“那是那是!”陆承宗赞道:“这边才建几年啊,如果再有个一二十年,必能发展成天机镇那般的匠工重镇!”
“过奖过奖!”陆大才笑道:“天机镇都传了几百年了、有六百多年了吧?那哪比得上?”
“六百多年了。”
“就是就是,那比不了——”陆大才摆手道:“只要能让圣母满意、只要能让大汗满意,我们西镇就没白忙活。”
“那是那是。且不说军机器械,就是日常这农耕蚕桑用的器具,每天就打了多少!”陆承宗道:“这边几万人能活下来,还多亏了你们啊!”
“对对,这倒是,这不吹牛!”
“实话实说!怎么能说吹牛呢——”陆承宗转头道:“这谭洪亮怎么还不回来?他是被、谁叫出去了?”
“哦……”陆大才转向门口看道:“说是南镇那边有人找他,我也不知道是谁……”
“噢……南镇南镇……”陆承宗嘀咕道:“能是谁呢?”
“不管他,先喝咱的!”陆大才笑道:“一会儿还不就回来了?”
“对对!喝喝!”
陆承宗心道:“回头得让谭洪亮琢磨琢磨解酒灵药,这天天喝、谁受得了——”
正琢磨着忽听门响,只见一人推门而入。
“哦?李堂主!”陆大才连忙起身,迎上笑道:“你怎么来了?”
“陆堂主,喝着呢?”进来的正是李秀军,笑道:“我来蹭口饭吃。”
“来来来,一起一起!”陆大才向陆承宗笑道:“陆兄弟,这也是我们西镇的堂主!”
“堂主好堂主好!”陆承宗连忙起身,作揖敬礼。
“好好,坐下坐下……”李秀军倒不客气,拿起肉来就吃。
“李兄怎么有空过来了?”陆大才一边斟酒一边问道。
“我听说你们这边正忙活什么……”李秀军道:“过来看看。”
“噢,我们在做一批祭器,也叫法银——”陆大才笑道:“是不是啊陆兄弟?”
“呃……”
陆承宗闻言怔住,自己几次三番告诫陆大才要保密——不料他轻易便说了出来,只得勉强笑道:“是,是。”
“哦?!”李秀军停箸道:“法银?什么东西?”
“哦,就是一种祭器……”陆承宗忙道:“不是真银!不是真家伙!”
“是吗?”李秀军紧盯向陆承宗道:“外面那些矿我瞧着新鲜……不知叫什么名字?……”
“啊?!”陆承宗心中狂震:“啥矿?”
“我听说那玩意儿——叫囚牛矿?”李秀军阴笑道:“并非什么‘法银矿’……”
“啊?!是吗?!不知道啊……”陆承宗张目道:“我听说是叫法银矿。”
“那我……怎么听人说叫囚牛矿呢……”李秀军脸上满是捉弄之色。
“不知道……谁说的?”
“那人就在门外!”李秀军扬声笑道:“带他进来!”
门开处、两名教众架着个全身是血的人跨了进来——正是谭洪亮,陆承宗一看差点儿没哭了,这谭洪亮来趟新城,除了挨打就没干别的……
“别打他!我招!”陆承宗抖身大叫道:“我招!!”
“招?!招什么?”陆大才闻言笑道。
“你们问什么、我招什么!”
“好,那你接着说吧——”李秀军点着桌面道:“囚牛矿作成银铤之后……这姓谭的说了,只有你才会将它变成白银……”
“呃……”陆承宗复杂地看了眼谭洪亮,又转头道:“是,是。”
“说吧!”
“哦……”陆承宗心思急转:“我想想啊,您这一吓、我有点儿忘了……”
“别耍花样!你不说——”李秀军喝道:“现在就将你俩杀了,大不了再去打听转化方法。”
“呃呃,是……”陆承宗点头道:“这银铤制成之后,在十天之后的子时……”
“少放狗屁!”李秀军拍桌怒喝。
“对!你这是在用缓兵之计?”陆大才亦是疾喝。
“不敢不敢!”陆承宗忙摆手道:“反正得选个吉时……”
“三天!我就给你三天!”陆大才叫道:“弄不出来就弄死你俩!”
“呃……呃……好,那就三天之后的子时,在那矿石开采之处——”陆承宗拭汗道:“我会用阴山秘术、将之炼化为银……”
“哈哈好!那就等三天——”李秀军靠在椅上、歪头笑道:“正好那时所有银铤也都做出来了,我等你……”
“李兄?”陆大才忽道。
“怎么?”
“借一步说话……”
陆大才将李秀军叫道一旁,附耳道:“这陆承宗我这两天抓紧打听了,听说与那阴山教衍道宗的晏千军情谊甚笃——这个他确实没扯谎,也没准真是受教中委托呢……咱们这……”
“他好他的、咱杀了便是,到时候弄个死无对证——有了这百万白银,咱干什么不行?!”李秀军阴笑道:“且不说咱们大教与阴山素无来往,就算他们找来了,谁又知道姓陆的小子在这儿?”
“嗯,这倒是……”陆大才点头道:“这些天所有工坊里的事、都是依我命令——并未让这小子出头。”
“那不就得了!你说你啊……”李秀军笑道:“若非我及时破案——你还被蒙在鼓里!”
“呵呵是是,还没来得及问——李兄您是怎么知道这里情形的?”
“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李秀军故作神秘,没说自己前来、是因为接到东镇马永豪的消息。
“嘿嘿是,差点儿就阴沟里翻了船!”陆大才笑道:“还是见识短,差点儿让这小子蒙了。”
“哎——”此时坐在一旁的陆承宗忽然插言。
“怎么了?”二人转头道。
“呃……”陆承宗作盘算状:“这个事后……能不能分我点儿?让我跟上面也有个交待!”
“唔?唔!会分、会分!哈哈!”陆大才转头笑道:“毕竟这事以你为首,得分!”
“可不光是我,您还忘了一点——”陆承宗叫道:“那唐小一、周全贵还有那些赌坊伙计,可都看着我来找您的,您看……是不是也得分他们些?”
“呵呵,难得你还想着他们!”李秀军向陆大才阴阴一笑,转头道:“到那天,不光是他们和赌坊伙计、还有工坊这些工匠,我们都得叫上!不叫上这班人亲历盛事——岂不可惜?!”
“对对!哈哈!”陆大才瞬间明了李秀军的心思,笑道:“都叫上都叫上、凡事知情的、参与的都叫上——这样才对!”
“唔唔……就是……”陆承宗蔫道:“反正都得分,银子这么多、够分的……”
“是是,这你就别操心了!”陆大才转头道:“把这俩小子关旁边木屋里,多找几个人看住、别让他们跑了!”
“放心吧堂主!”门口教众应道。
“有什么闪失取你狗命——”陆大才又补充道:“这两位、可是银子铸成的上宾,绝不能有闪失!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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