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这是…”
望着眼前陛下凭空变出来的物什,小王伊宁是看得眼都直了。
“这叫‘传移之术’,是一种内功道法,当今天下许多顶尖高手都会。可运功打开道穿破空间的道之门,传物,亦是传人皆可。”黑翳泉笑道,“而传移的速度、可传移的距离、乃至传移术的模样等等,便与施术者自身的内功积累所相关了。”
“刚才你见到我们仨比你先到,即是传移下来的了。”段宗胤大笑。
“哗…”
王伊宁瞪大着眼正瞧,脑海里是绝抹不去刚才瞧见的情景了。
而黑翳泉笑着,“哈哈,这都没什么。你以后变强了,超过咱们,这传移术都完全是小意思的。”边笑着边走上前来、将所传移过来的物件递给了王伊宁。王伊宁见状、便放下铁矛到地上,而后起身、双手接过了陛下交给他的东西,这一过手,竟压得他崴了下、差些站不稳来。
“喔…真是够沉的。”
“是嘛。这箱里也没什么,不过是本书罢了。”
黑翳泉说着,拿起箱上的乌金令牌、对着王伊宁介绍道:
“呐,这个,是一枚乌金制的黑翳兵符。持此兵符,可以调动清州州府的精兵,最多一千号。要是你们父子在清州里遇上什么严重的事,便去雪城调兵即可。若是遇到了一千精兵不能解决、或是不便调兵的状况,那么持此兵符去你们隔壁山的雪皑峰、找薛掌门,就足以当作诏令一道、他会出手帮忙的。”
“这…”
王伊宁听着、惊讶了起来,“兵符此等贵重物什,陛下慷慨赠予…伊宁、伊宁实在是…不知何以为报!”
正双手抱着铁箱的他、没法作揖,说着便正要跪下,被黑翳泉直接扶住了。
墙角里的秦正武、段宗胤二人看着,不由抚颔一笑。
“这算不了什么。比起兵符,这箱子里的书,才该是让你无以为报呢。来,拿去吧!”黑翳泉笑着,便将兵符伸过去、放进王伊宁衣服的衽内。王伊宁见状,只是一个叩首、便激动的应了声:
“多谢陛下!”
“没事,小意思。”黑翳泉说着,随后继续伸手进自己大氅宽敞的袖里捣鼓了一阵、掏出来枚金钥匙,遂伸来插入铁箱的金锁扣中、‘喀喀’转动两下后,便将铁箱打开。
接着,一本厚重的书册被黑翳泉取出,这书离箱的一瞬,王伊宁又感觉到轻了许多——原来箱子根本不重,还真是书更重些。
“这…”
陛下才将书从箱里取出,王伊宁便又是目不转睛地看住了。
…什么功法,典籍,即便是王氏宗族里自己藏有不少、即便是王伊宁是这里千年一出的天才,家里穷的他们父子也根本没机会接触到。
纵有软骨奇绝,可兵器、招式方面,也从来无人愿意教他。
从小,整个王家就几乎都嫉妒着他。
于是,靠着自己的观摩、模仿,以及钻研,尽管只自己摸索出一套一套的粗把式,王伊宁仍是胜了秦家那个、从小接受最全面教育与训练的小少爷秦瑝,将他打得全无还手之力。
且在王家同辈内,已全无对手。更是将辈分大他的些许人,都已轻松打赢。
尽管眼下遗憾不得随陛下进京深造,需继续留在王家。可是,陛下居然将一部真正的功法典籍,用这传移之术,送来到了这里!——
“衡…道…心法。”
望着陛下手中、举到他面前的这本大书,王伊宁不觉念出了封面上的书名。
“对。”
黑翳泉笑应,遂解释起来:“这部《衡道心法》是三百多年前,由我黑翳朝第二代皇帝‘黑翳汉珏’所创,一代代传下来。初稿已迭失,朕手里这版尽管是复撰版、却也是有百余年历史了的。这已是我黑翳族所有可以传外的功法里,最为珍贵、最是强大的心法了。拿着吧。”
说罢,黑翳泉便将书递给王伊宁去。
王伊宁放下铁箱,接过沉甸甸的《衡道心法》、捧在怀里,见到这厚重而强大的功法,王伊宁的魂都快被钩了住,只痴痴地望着那四个字。
‘啪!’
黑翳泉打了个响指,这才将他惊醒。
见到王伊宁的神情,三个老头刚才都笑了。只见此时,黑翳泉也继续抚须笑说道:“这《衡道心法》你便拿回去练。这是一部洞穿阴阳五行大道,专注‘金’行以提炼内力的心法,正适合你。不过…你带回去后须注意,在你将其完全练成之前,此事除今日我等在场四人外、绝不得让任何其他人知晓。你不得告知任何其他人,包括你的父亲。”
“包括我爹?”王伊宁惊讶,“那我…要如何练?”
“这有何难?跑到个四下清净无人之地,你们白蟒山这么大,随便找处密林里练不就行了么。”后边的秦正武笑道,“我那小岛想找还没得找呢。”
“是的。”黑翳泉也应说,“去山林里时,也顺便检查清楚、周围至少十里内不得有人。否则是何后果,想必你也能想明白吧?”
“伊宁完全明白,陛下尽可放心。”王伊宁点头。
“好。”
黑翳泉应罢,将金钥匙也交给王伊宁道,“每日将心法锁回箱内,这箱也是特殊材料所制,不是普通刀兵能砸开。你再钥匙不离身,即便是你父亲想翻来看、还是家里遭小偷歹人等,都不必担忧秘密泄漏。”
“多谢陛下。”
王伊宁再点了点头,便俯下身、将书装进了铁箱,随后拿金钥匙、将铁箱‘喀喀’锁起。
起了身后,望着眼前微笑的陛下,及后边墙角里的两位前辈…王伊宁已是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
这回终于两手空空,他想起什么,便两手伸来、呈作揖状。
“陛下看中伊宁,伊宁不能答应随陛下同去、已是愧罪万分。而陛下这又将兵符与秘籍相赠,实在是令伊宁不知、不知该…”
王伊宁一直摇着头说,却是情绪再愈发激动。
“哈!——多的话就不必说了,这书与这兵符可不白给呀,就当是朕…留在你这的信物了。”黑翳泉笑道,拍了拍王伊宁的肩。
“信物?”王伊宁不解。
“对。”
扶着王伊宁的肩,黑翳泉语气十分自信、坚定地笑道,“将来你成了绝顶高手,便一定得来京,为朕所用!这便是条件。除了这书与兵符外,若是还遇上什么问题,也都有朕给你撑腰,全不必担心。朕——看好你!”
“这!!!”
王伊宁这会激动地又想跪下,又被陛下给按住了。
没办法,便是只得恭敬地一个抱拳,朗声道:“伊宁一定不负陛下厚爱!今日在此,立誓:”
“若是将来,我父子二人在宗族内的尴尬情况得以缓解,伊宁一定离开白蟒山、南下赶赴京畿!为圣上效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
黑翳泉应声,拍了拍王伊宁肩膀,“有你这话,朕便安心了。以后,可千万别给忘了呀。”
“既敢立誓,又怎能忘,陛下大可放心。”
王伊宁抱拳罢,便俯下身,将锁好的沉重铁箱再捧起来、对着陛下朗声念道:“有此信物在,伊宁——此生不忘!”
“哈哈哈…”
……
皇上爽朗的笑声,似乎连楼上正会谈着的众人都听见了。更是回荡在白山谷壑间,久久不绝。
最后向王伊宁嘱托了一些事、然后告别了后,黑翳泉便同二位老友,在此施传移之术、从楼底回到石堡顶层的一间小房内。
随后,三人再一同从房中出来。仿佛无事一般,坐回座位,继续听会谈。
就好像是刚才,他们三个仅仅是进了房间片刻、从未离开过这会议厅一般。
而在石堡楼底,王伊宁也拾起地上自己的铁矛、一手端着铁箱,兴奋地在风中踏雪飞度、朝自己家方向跋去。
白雪中只见一道黑影匆匆闪过,骤然便消却去了。
……
飞度了近一刻钟左右,王伊宁回到了自己家的小木屋。
一进家,便见老爹王焘正闷坐在厅内的桌上,神情似乎极为焦虑、气愤。而刚才送爹回来的持矛侍卫,见王伊宁回来,也举矛拱手行了个礼。王伊宁一手端着铁箱、没法回礼,只恭敬地点点头回应,便目送着侍卫出门去了。
“爹。”
走进厅里,将沉重的铁箱放在桌上,王伊宁转望向父亲。
“逆子!你!——”
王焘憋了很久的气,一看到儿子回来就怒了,“我问你,皇上看中你了呀!皇上要招你回京去予以教导,你知不知道皇上是干什么的?啊?你是早上吃了什么吃坏了脑子了?还是整天练武给练傻了?这也拒绝?!你知不知道,咱们爷俩这一出,本来是可以熬出头了的呀,你…”
“爹,你消消气、消消气…”
“我怎么消?!你这个败家子呀…你这一下,咱们又得在族里受不知多少年的气了,你是不知…”王焘一直怒喝着,王伊宁全无机会说话。遂是,只得在爹不停地怒骂着时,伸手从衽间一掏、取出了那枚兵符。
“你这逆子呀,你、你…你给我这个作什么?”
当王伊宁将兵符递给父亲时,他这才停了下来,接过去疑惑。“什么东西?皇上给你的吗?”
“是的。”王伊宁点头。
“你爹我又不识字,给我这个作什么?这干什么的?石头的材质倒是不错…”
“爹。”
王伊宁微笑着,向爹解释道:“这个,是陛下给我的一枚黑翳兵符。持此兵符,我们可以调动清州州府、最多一千号的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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