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背水布阵斩敌首

“嘿，久等各位，里面没发现多少值钱的货色。”

解连薪并没有耽误多少时间，没一会儿从洞穴里钻了出来，背上本来很小的包袱变大了一些，明明是从充满毒气的洞里出来，但看上去却一点事都没有。

“合理的结果，哥布林没有人类的价值观，只是一味把抢来的东西堆积起来而已。”

威兹德姆正眼都没瞧一眼，而伊鲁斯三人却像是在看某个未知的怪物一样死盯着解连薪。

“……啧，所以我才说别管我啊。”

被人用这种异样的眼光看，任谁都不会高兴，解连薪也是，发现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对时，非常不爽地回瞪了过去。

布拉维感觉到了挑衅的目光，也不爽了：“你瞪什么瞪。”

“那你瞪什么啊，切，不就是命硬得不像人类么，总比你这种光看上去就不像人类的肌肉怪物好。”

“你说什么！”布拉维怒了，把斧子往地上一插，大步朝解连薪走了过去，边走还边指着他的鼻子吼，“你懂个P！早就看你不爽了，欠揍是吧！”

“哟嚯，说揍人就揍人啊，来来来，打死我算我输。”

“记住了这可是你说的！”

见到要出事，伊鲁斯赶紧冲到布拉维面前拦住他：“你冷静点，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再说确实是我们失礼在先，不要再加剧事态了。”

“大哥你不要拦我，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家伙！”

瑟瑞雅也慌了，赶紧跑来抱住布拉维的手臂，劝道：“拉维哥别冲动啊，现在真不是打架的时候啊。”

“够了，住手吧，你的存在本来就很异常，被当成异类是必然的结果。”威兹德姆倒是一点不慌，轻轻按住解连薪的肩膀，正了正眼镜，看向伊鲁斯，“太阳要下山了，夜间狼群就会出来，尽快回防，现在不是讨论这种问题的时候。”

“说得在理，这里先收手吧。”伊鲁斯赶紧顺着威兹德姆的话往下劝。

“对啊，有什么事等大家都安全了再说，好么？”

“哼。”

见劝架的都是不好不给面子的人，再加上确实不是打架的场合，两个人最后互瞪了对方一眼，扭过脸去不再说话。

一行人便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中慢慢沿着原路下山，回到村里时，夕阳已经斜至远方的地平线。

“快看，是领主大人，领主大人回来了！”

“喔？哦，总算回来了，快，快开门！”抱着希蓓姬在围墙上打瞌睡的肯卡特醒转过来，立刻吩咐手下打开大门，自己下去亲自迎接，“欢迎领主大人回到温暖的家，情况咋样？”

伊鲁斯朝身后的四个人瞥了一眼，向肯卡特挥出一只拳头：“哥布林已溃散，是我们赢了！”

虽然已经疲惫不堪，全身都有战斗过的痕迹，空气中似乎还有一些微妙的气氛，但他们的确是凯旋而归。

“那可真是不得了的喜讯啊。”

不止是肯卡特，其他村民们听到胜利想消息后也都激动不已。

“真不敢相信我们有能打败它们的一天。”

“终于可以不用受那群丑八怪矮子的欺负了！”

“今天可得好好庆祝一下啊！”

“伊鲁斯·特拉塔万岁！”

“领主大人万岁！主帅大人万岁！”

“现在不是庆祝的时候。”这时威兹德姆当头一盆冷水对着大家高涨的情绪就浇了下去，“狼群会在今晚再一次对哥布林发起攻击，当它们发现哥布林已灭时就会明白自己上当了，届时将对我们大举进攻，二更后是关键时间，所有人要提高警惕。”

肯卡特顿时不高兴了：“哎呀不要说那么扫兴的话嘛，你这人真没人情味。”

“经常有人这么说。”

伊鲁斯有些怕这边又吵起架来，迅速站出来调停：“虽然话有些扫兴，不过也在理，让大家稍微节制一下吧，毕竟战争还没结束。”

“那好吧。”肯卡特耸耸肩，“反正我们也没有能拿来庆祝的食物了。”

“什么？”伊鲁斯一惊，“仓库已经空了？”

肯卡特点点头，大拇指往身后一指：“比希蓓姬的脸蛋还干净，现在索拉姆正在配发最后一次的粮食，哦还有，我记得草药也没了来着？”

这次换瑟瑞雅惊了：“耶？就没了？”

“你什么时候产生了我们村草药很多的错觉，你用的都是以前老牧师留下的。我们村全靠森林吃饭，以前还算是小有积蓄呢。现在森林被占了，我们只能等死，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大家对这事儿都那么上心？”

“……”

之前胜利的喜悦一下子就被冲散了，失去补给对一个组织来说是多么严重的问题人尽皆知，如果不快点解决这个问题，灭亡的结局将会注定。

伊鲁斯的面色变得非常凝重，缓缓看向威兹德姆：“你是早就知道这些了么？”

“都在计算内。”

“……好吧，先进屋谈吧，肯卡特你也来。”

“哦，知道了。喂！你们继续守好，到点了记得换岗哈，晚上指不定要打一场大的，都休息好。”

“明白！”

交代好部下后一群人匆匆赶到伊鲁斯住所，围着地图开启了战前会议模式。

伊鲁斯第一句话便是质问威兹德姆：“你既然卡住了这种时间点，说明一切都已经算准了吧？”

“自然。”

伊鲁斯再看向肯卡特：“知道这件事的人有多少？”

“还没传到其他人耳朵里去，但明天肯定会暴露的吧。”

“嗯……剩余的粮食具体能撑到什么时候？”

“呃，反正仓库里的粮食一点都不剩了，大家自己家里的存粮我想应该最多吃到明天。”

“明天？”布拉维瞪大了眼睛，声音都高了两调，“这不是已经到极限了么，今晚我们说什么都要跟他们决一胜负才行。”

“没错，今晚是关键。”威兹德姆在地图上将哥布林的势力范围抹去，将狼的势力范围扩展到东西两边的森林，重新作出新的双方态势图，“虽然哥布林灭亡导致狼群的领地扩增一倍，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消耗它们战斗力已经大打折扣，战线拉长只会对它们不利。而我们虽然兵力有所损耗但战线并没有变化，打防守战还是我方占优。”

“可是，万一它们不打过来，继续封着路把我们耗死怎么办。”瑟瑞雅弱弱地问到。

威兹德姆否定了瑟瑞雅的假说：“这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实在不放心，我们也可以做好主动出击的备用方案。”

“嗯。”

解连薪挠挠头：“要不我摸黑去拼一把试试？”

“不需要，它们今晚一定会主动现身的。”

布拉维看威兹德姆说得那么斩钉截铁，有些不太相信：“你凭什么这么肯定？你之前不是说它们原本是争夺领地么，现在数量少了领地多了，干嘛还要继续打。”

“合理的推测而已。”威兹德姆推推眼镜，“这是根据观察得出的结论。几天来的消耗狼群数量减少了许多，哥布林的灭亡又让封锁线扩张了一倍，它们没有办法再继续维持下去了，加之察觉到自己被我们戏弄了，于情于理都会选择今晚发起总攻。”

“唔，那好吧，那，我们就好好守着就行么。”

“不，我们还要在战斗中找到它们的首领并击杀。狼虽是群居动物，但规模小，多以核心家庭的形式组成，数量在七匹左右。之所以现在会有大规模，全因为有足以统御多个家庭的首领在，我们不需要像对付哥布林一样要剿灭绝大多数，只要首领倒下，狼群自会散去。”

伊鲁斯眼前一亮：“原来如此，那我们想个办法早点引首领现身就可以早点结束战斗了，有什么好主意么。”

“狼是几乎不单打独斗的，当面对非常强大的猎物时它们通常会让最强的个体牵制正面，其他的则从侧面和后面快速袭击要害。所以我们要做的，是让狼群发现一个只有首领才能牵制住的威胁极大的猎物。”

说完，威兹德姆看向布拉维。

“……”铺垫那么长，布拉维自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就是让我去当诱饵引那家伙出来然后大家一起把它干掉呗。”

威兹德姆轻轻点头：“是的。”

“啊，确实看上去威胁就很大。”解连薪附和了一声，然后被布拉维恶狠狠瞪了一眼。

肯卡特见了赶忙换了个说辞：“我们的主帅大人力大无穷还全身重铠，往那儿一站霸气四溢绝对够显眼，绝对当之无愧。”

“嗯，这是最有效率的办法，但是……”伊鲁斯认真地看着布拉维，“我要你一句实话，真的没问题么？”

不管再怎么厉害，终究还是人，才刚刚结束和哥布林的战斗，又马上要去独自面对狼群，很难不让人担心。

“嘿嘿，大哥你不应该是最不担心我的么。”布拉维咧嘴笑笑，向伊鲁斯秀了一把肌肉，“哼，才一群哥布林而已，塞牙缝都不够，这是只有我才能办到的事情吧？谁也别想从我手上抢走。”

“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伊鲁斯轻叹一声，转向威兹德姆继续道，“说吧，具体怎么布置？”

威兹德姆轻吸一口气，提笔在地图上画起来：“打开大门，让主帅堵在门口，解连薪带2个小队在后面支援。领主带剩下的兵力守其他位置。当狼群首领现身后，令瞭望塔上的哨兵发信号，所有能赶去支援的人都过去。牧师会用【闪光】么？”

“会的。”

“如果能赶到，先对首领的眼睛用闪光，夜间它们对光很敏感，突然光照可以让它们暂时失去视觉。”

“嗯，好的。”

“使用前记得知会其他人。如果成功，任何有机会下手的人都向首领发动攻击。”

“交给我。”

“这是最理想的情况，接下来是其他的情况……”

很快夜幕便完全笼罩了这村落，平添了几分寂静下紧张。粮仓已空的消息虽说没有传开，但村民们多少也从指挥官的神情中感觉到了什么，都比以往认真了不少，安静地守在各自的位置，等待着命令。

布拉维一身重铠宛若钢铁巨人，独自一人立在大门口，横摆长斧警惕地注意四周动向，解连薪则带着两排枪兵躲在围墙后面，探出半个脑袋观望着。

“月亮都到头顶了，应该快了吧。”

“是啊。”

“到时候可别拖我后腿。”

“彼此彼此。”解连薪缩回脑袋坐在地上，“我说，有个问题啊，到时候打起来我们互相念对方全名会不会不太方便？”

“啊？你什么意思？”

“所以为了叫着方便我们起个外号吧。”

“你X的可真有闲心，随你便。”

解连薪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我早想好了，看你这么虎背熊腰又有点笨笨的，就叫你‘笨熊’。”

布拉维的脸抽搐了几下：“如果不是今天，我的斧子下一刻就开你的瓢。”

“那就明天吧。”解连薪缓缓拔剑出鞘，划开从布拉维身旁吹过的风。

布拉维深呼吸一口气，正了正姿态：“素质虽然差，鼻子倒挺好。”

“杀气虽然能隐藏起来，一身臭味可都随风而来了啊。”解连薪示意周围准备战斗，之前还沉迷旁听两位大佬对话的士兵们赶忙抖擞起精神握紧手里的武器，紧张得几乎屏住呼吸。

围墙外，漆黑的林间隐约可听细细的响动，那是低矮的灌木草丛被擦过的声音，但许久过去，依然只闻其声不见其形，不免让人焦虑起来。

而顶在最前面的布拉维比任何人都焦虑：“那些东西在干嘛，我人就站在这儿都不敢攻过来，胆小鬼。”

“……”躲在瞭望塔上的威兹德姆将下方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大脑飞快地转动着。

狼群会隐蔽行踪缓慢地在猎物四周游走，直到发现空隙，虽然我们的正门大开但早已做好防备的姿态太明显了，不敢轻举妄动么。

那么变更方案吧。

威兹德姆从包里拿出一小瓶发光的粉末撒在手上，向下方的解连薪比划起手势来。

发现局势僵持早就在等威兹德姆指示的解连薪见了，缓缓走到布拉维身后，拍了拍他的背：“接下来全靠你了，加油。”

“不用担心被你们拖后腿了我还更高兴呢。”布拉维露出狰狞的笑脸，迈开步子一步一顿地走出了大门。

围墙上的伊鲁斯见布拉维一个人走出去了，立即意识到计划有变，下令道：“关门！快去把牧师叫来！”

身后的大门缓缓关闭，眼前是一片漆黑的道路，布拉维没有半点迟疑，甚至连回头看一眼的意思都没有，笔直地向前走着。

哈哈……感觉似乎好久没有过一个人战斗了啊，明明应该是不久前的事才对。

布拉维全身都兴奋地颤抖起来，瞪大双眼不停地环视两边的森林，就在他即将踏出火把的光照范围时，只听一连串沙沙响，左右两边突然蹿出几匹狼，犹如黑影一般朝着布拉维的脖子、手臂、大腿猛扑了过去。

“喝啊！！！”早有准备的布拉维身子一沉，单手挥舞长柄战斧像扫垃圾一样把从右手边冲出来的狼打飞了出去，另一只手抬手直接扼住想咬他脖子的狼狠狠往地下一摔，直接将那畜生的五脏六腑都给摔碎了，哀嚎一声七窍流血而亡。另外两匹狼成功扑到了布拉维身上，但是牙齿未能咬穿布拉维手臂和大腿上覆着的板甲，被布拉维单手就提了起来，像甩破抹布一样甩到了树干上一命呜呼。

爬上围墙的解连薪一只脚踩着边缘，眯起眼睛观望局势，忍不住啧啧称奇：“虽然白天就见识了，但是这真的过分了啊。”

虽说厉害的人同时击败几匹狼根本不在话下，但是像布拉维这般一边倒的虐杀早已超出人类的范畴了。这不过眨眼工夫，周围便全是被布拉维一击致死的狼。

察觉到眼前这个猎物非同小可，狼群停止了进攻，保持着一定距离把他包围了起来。

“怎么了？来啊，有种过来啊，畜生，叫你们老大来罩着啊，不然全都给老子死在这里吧。”

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布拉维的挑衅，一匹远比周围同伴健硕得多的白狼突然进入了布拉维的视野。

“你就是老大么？（居然完全没察觉到，不是一般货色啊）”布拉维往前一踏，双手挥舞着长斧向白狼重重地劈了下去。

任何人都知道不能正面接这势大力沉的一击，狼也不例外，只见白狼灵巧地侧身一闪，放低身子一个短距离冲锋瞬间就到了布拉维的面前，张开血盆大口对着布拉维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嘿。”布拉维反应也不慢，右手放开长斧顶了白狼一肘，将其击退。

“看着挺大个，动作比别的还更灵敏一点啊。（奇怪，没有多少击中的手感，是它的毛太厚了么）”

白狼身体后倾，死死地瞪着布拉维，其他的狼也慢慢地缩小了包围圈聚集过来。

果然和之前说的一样，大的来牵制我，小的趁隙占便宜。

布拉维保持单手握斧的姿势对向白狼，另一只手则我紧拳头放在身后。

那还不简单，我上来直接一拳就把大的打死不就好了么，反正这些什么尖牙利爪根本破不开我的铠甲。

就在布拉维盘算的时候，白狼突然仰天长啸一声，一身的毛发非常诡异地竖了起来，仿佛有从地底自下往上刮的风吹在它身上一样。

什么？！

“喂！小心，是魔法！”解连薪见到异动很快便反应过来，跃下围墙朝布拉维全力冲了过去。

“你说什么？！”

布拉维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周围的狼悉数扑了上来，不再是之前那样欲图杀死布拉维，而是全力地在拖住他的动作。

“可恶！”意图如此明显，就算不知情布拉维也能意识得到眼前这个白狼一定在正在为某个可以对他造成巨大伤害的招数蓄力。

“烦人的东西，给我滚啊！”

布拉维使出浑身解数摆脱狼群纠缠，即便杀死它们非常轻松，但终归是要时间的，这会儿正是一刻都耽误不得的时候。

“唬……”

白狼的准备动作比布拉维更快，只见它低吼一声，面前的空气突然扭曲了一下，发出一连串的破风声。

“！”

虽然看不见是什么东西，但是光听见声音的瞬间就知道这是个必须要躲的东西，布拉维来不及摆脱挂在身上阻止他行动的狼，只好尽量护住要害部位带着他们一起就近往地上扑。

“你个笨熊！”

解连薪冲到了布拉维跟前，正好此时布拉维重心不稳于是便借着冲劲使出全力撞了他一下，将其撞离原地，自己也被反作用力弹开。

说时迟那时快，一股股带着刺耳声音的不明物体从两人的中间穿过，发出一阵阵某物被切开的声音。

“唔！”

一声闷响，布拉维侧着身子倒在地上，左臂和左腿同时传来火烧般钻心的疼痛。

居然把铠甲给切开了，这到底是什么法术。

布拉维忍耐着剧痛，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不想白狼并没有给他一点喘息的机会，一个猛子扑了过来，布拉维来不及反应，伸出右手去挡，臂甲不偏不倚卡住了白狼的两排牙齿，堪堪顶住了冲击。

“滚！”

布拉维想要就这么反手把白狼甩飞但没能成功，一人一狼一时间陷入僵持状态。

“喂，既然来了就帮把手啊！”

布拉维没办法只好向解连薪求援，但刚把眼神移过去，看见的便是解连薪只剩半个身子倒在地上的画面。

听到有人在喊，解连薪艰难地把头扭向布拉维，勉强地把音节从喉咙里挤出来：

“哈啊，你个傻，我还，要帮呢。”

虽然只相处了短短几天，从见面起便打心底讨厌这个嘴巴没遮没拦，行为没大没小，礼数没上没下的家伙。但确实不得不承认解连薪帮了他们许多，此刻更是亲眼目睹为了救刚刚还吵过一架的自己而牺牲，布拉维怎能不为所动。

为什么偏偏是你这家伙……

可恶……

“可恶啊！！！”布拉维发自内心地怒吼起来，铠甲发出一阵阵吱吱呀呀的声音，那是爬满筋条的肌肉在颤抖震动着铠甲的声音。

这突如其来的吼声雄浑有力，震得白狼力量稍有迟缓，布拉维没有放过这个时机，只见他牙齿几近咬碎，强行扭转过身子，挥舞起几乎失去知觉的左臂狠狠地给了白狼的躯干一击。正和布拉维角力的白狼没想到会遭这么一下，反应未及惨嚎一声被打退了两米。

捡起手边的斧子，布拉维慢慢地拄着爬了起来，即使隔着全覆式的头盔依旧能感觉得到从他双眼中放出的怒火。

“老子今天要扒了你的皮，把你的肉剁了煮汤喝！”

不过可能是光线太暗关系，布拉维有一点没发觉到，那就是和他那正在不停往外流血的伤口不同，解连薪的伤口完全不见红。

“闭上眼睛！”

忽然瑟瑞雅的声音远远传来，布拉维听后下意识地闭紧眼睛，下一个瞬间，一颗白色光球在半空中炸开，强烈的光线将这一小块地方照得比正午还要耀眼，即使隔着面罩闭上了眼睛布拉维都感觉到有一丝炫目。

来晚了啊。

光芒转瞬即逝，布拉维缓缓睁开眼睛，看见周围的狼都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在慢慢后退，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嘿嘿，眼睛被闪瞎的感觉怎样啊，畜生们。”

趁人病要人命，布拉维自然不会放过这绝好的机会，但他一条腿已经被打伤，光是站着就很费力了。

“嘁。”

布拉维暗骂一声，瞟了一眼手里的长斧，忽然心头一闪，单腿跪在地上将斧子高高举起，如同掷标枪一般奋力投向了白狼。

“张嘴收礼！”

“噗！”

白狼看不见危险，只听到有什么向自己飞来，想要躲，但奈何距离太近，听到声音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那柄普通人用两只手都不容易挥舞得动的长斧狠狠地从白狼的侧脸贯了进去，捅进内脏，强大的冲击力将它击飞了几米远，撞在另一匹还没恢复视觉的狼身上。

“所有人动作快，趁他们还没恢复过来！”

这时伊鲁斯也率部赶到，指挥手下迅速清理残敌，自己则去把布拉维扶起来。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先别管我，那家伙……”布拉维指向解连薪倒地的位置，突然话语梗在了喉咙里。

火光照耀下，布拉维终于发现解连薪伤口的异样，不止是伤口没有流血这么简单。明明解连薪刚刚才在自己面前被风刃拦腰斩成两半，但是环顾四周仅有他的上半身体在，同时有一股股异样的白色气状物质正从四面八方聚集在他的伤口处，似乎有生命一般，在慢慢地生长、扩大、成形，最终变化成他另一半身体的样子。

“这……这是什么？”

所有看见这一幕的人无不瞠目结舌。

“呃啊……”解连薪睁开眼睛，悠悠爬了起来，除了衣服只剩一半以外，完全看不出他哪里有受过伤的痕迹。

“哟，各位好啊。完事儿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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