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离开后,筮祀从光滑的石台上飘落下来,走到修竹身边,平淡的道“如若是我相柳部落首领相柳琅玕的女儿,从小被娇生惯养坏了,所以做起事来难免会有一些过激,不过她的本性却并不坏,希望修竹小友不要怪罪啊!”
修竹听到巫师筮祀这解围的话,横眉怒目的冰冷脸庞也是稍稍解冻,不过声音中仍有一丝不悦的道“过刚易折,我既然是寄人篱下自然不会有什么过多的计较,但若是她以后依旧这般刁钻跋扈,只怕吃亏的还会是她自己!”
筮祀眉头一抖,一个初来乍到的少年能说出这种话,令巫师筮祀有些刮目相看,初出涉世的毛头小子哪个不是盛气凌人自命不凡的姿态?很少有像修竹这般不骄不馁的心态。即便是相柳部落中他最为看好的云烟也不会有这般心态,和修竹相比还是差了半筹。虽然云烟在自己面前向来都是毕恭毕敬唯唯诺诺,但是筮祀心中却是清楚的很,在外人面前云烟的那副冷漠足以拒人于千里之外,长年覆阴霾、堆冰霜的面孔即使在相柳部落的首领相柳琅玕面前也不会有一丝的更改,想到这里,筮祀在心中喟然一叹!
见到修竹余气未消的滑稽模样,筮祀在心中一阵哑然失笑,小小年纪至于如此记仇?然后也是不想再火上浇油的说些推波助澜的话,只是点点头道“看来修竹小友对于上古吐纳诀的修炼已经有了些心得,但想要成为真正的强者来肩负起身上的使命,还需步步为营稳扎稳打的反复锤炼才行啊!当然也不要一味的急于求成,这样反而会影响到自身的修为根基,根基虚浮不稳以后怕是再难攀高峰!欲速则不达,勤勉但不过度才是修炼者最好的心态!”
“修竹谨记筮老教诲,必定会勤勉修炼!”修竹对着筮祀一拱手,面色认真的道。
“呵呵!修竹小友不必如此拘谨,若是以后还有什么麻烦的话,尽管来找我,既然你留在相柳部落,总得保证你的安全不是?”筮祀一脸笑容的道。
修竹听到此话,当即喜上眉梢,声音爽朗的道“那小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既然筮祀主动给自己找台阶,那修竹没有理由不打蛇上棍厚着脸皮贴上去,再说以筮祀在相柳部落中的地位,可以说是一个极为稳固的靠山,上了他的台阶,以后在相柳部落可以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刚刚如若不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例子吗?
见到修竹点头应是,筮祀原本微笑的脸上笑意更浓,犹如一朵盛开的菊花!
筮祀这老狐狸在心中也是打着自己的如意小算盘,修竹的轮回破世的身份就注定以后是一个超级潜力股,树大虽然容易招风,但是大树底下同样是好乘凉啊!此时不投资,更待何时啊?
“呵呵!既然如此,那修竹小友就安心在这赤水之畔修炼吧!老头我就先走一步了!”说完,筮祀的身影虚化成点点光斑消失不见。
巫师筮祀走后,修竹再度盘坐在石台上修炼上古吐纳诀。
不远处,一棵随风摆动的垂柳下,少女如若双眼眯起,嘴角轻轻掀起一丝危险的弧度,双眼如鹰鹫的盯着盘坐在石台上的修竹,然后突然抬手折断面前的一枝柔软袅娜的柳枝,纤细的玲珑手轻轻揉碎半截柳枝,半响后,将破碎的柳枝往身后一抛,转身离开!
就在如若转身离开不久,从相柳部落中走出一位体型高大威猛的健硕壮年男子,健硕的壮年男子全身包裹着雪白的虎皮,手拎一把金黄的龙头铡刀,刀身几乎与高大的身躯持平,龙头铡刀刀腹中空,铡刀头尾铸有龙头和凤尾,壮汉持刀过柳,摇摆不定的柔嫩柳枝立即顺着大汉前行的方向倾斜,发出一阵沙沙的婆娑声。
走过柳树,壮汉往赤水之畔瞧了一眼后,往东走去。
紧接着大汉走出相柳部落的事身裹兽皮的云烟,云烟面色如常,波澜不惊。步调不急不缓,过柳,被微风拂起的鬓间青丝与柔软金柳同一节奏的摆动。少年走出相柳部落,转身西去。
相柳自源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部落,一脸旺盛的阴戾之色几乎要溢出狰狞扭曲的脸庞,重重的冷哼一声,向南行去。
大戎部落领地……
烈日上三竿,相柳自源来到了赤水河上游的大戎部落领地。
相柳自源驻足在大戎部落领地前,深吸了一口气,感受到比相柳部落领地要浓上几分的神力,心中也是闪出一股垂涎之色,真是一块好地方!
等我坐上相柳部落的首领之位后,这片地域必是我的首取之物,这么好的一块风水领地,这些年真是便宜了大戎这群狗杂碎了!这片天地的格局也该变一变了,风水轮流转,日后到相柳!
部落中那些守成有余开拓不足的老家伙,他们来掌控相柳,让相柳自源感到无比的憋屈,甚至比三百年前被流放到天神山脉还要让他觉得憋屈,蚍蜉不撼大树无可厚非,但在这块贫瘠的天神山脉依然束手束脚畏首畏尾的,这让相柳自源由衷的感到一股耻辱。
“一群鼠目寸光的老家伙,这些年倾力培养云烟,我相柳自源何时比他差过?一个从外面捡来的野种也有资格凌驾在我之上?既然相柳不助我,那我相柳自源只能自助了!我要亲眼让你们看到,相柳部落会在我的手中逐渐恢复往日的荣光,甚至犹有更甚!”
相柳自源抚摸着腰间的一对子午阴阳钺,心中冷哼道“以后我会用我手中的这对子午阴阳钺来主宰这片天地的阴阳生死!”
一步踏出,相柳自源身体挺直如匕,大步迈入大戎部落。
“相柳自源!为何无故出现在我大戎领地?可是前来送死?”两名守卒见到步履稳健前来的相柳自源,脸上浮现出一抹警惕之色,开口大喝道。
“送死?”相柳自源冷漠的脸庞上扯出一丝讥讽,也不多说什么,单手轻轻从子午阴阳钺上移开,动作闲庭信步一般的往前轻轻拍出一掌,两名守卒倒射而出,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鲜血吐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地面上突兀的隆起了一处暗红色的血土疙瘩。躺在地上的两名守卒眼中大骇,他们知道相柳自源很强,但是没有想到会强到让他们没有丝毫还手余地的境界。难不成是他之前有所拙藏?
一掌拍飞两人后,相柳自源负手站定,声音洪亮如撞天钟,大喝道“相柳部落相柳自源前来求见大戎载天!”声音中没有一丝倨傲和恭谨,不卑不亢!
“十息之内,滚出大戎领地,否则以后别再想踏出大戎半步!”一道深沉嘹亮的喝声从部落深处传来。喝声中夹杂着一丝不怒自威的恼怒,在大戎部落伤大戎守卒,足以让大戎载天不用问缘由的直接将其击杀!
“相柳部落在赤水之畔的小赤山中发现了一座赤铜矿脉!”一道声音平淡的传入大戎部落深处。
听到赤铜矿脉后,大戎部落深处沉默了一会,没有急于答话。
相柳自源依旧负手站立,身挺如匕,气度不凡!
大戎部落深处,一座由精玄石所铸的黑色石椅上正坐着大戎部落的首领大戎载天,左侧下方坐着一位干瘦弱小的老者,面黄肌瘦,干枯斑白的发丝上没有一点光泽,俨然一副殚精竭虑呕心沥血的模样。
大戎载天双手撑在黑色石椅座上,厚实的躯体微欠,扭头看向那位坐在下方的干瘦老者道“巫师?”
巫师双手环腹,眼角都不抬的低眉道“相柳自源有生性反骨的命格,且此子心狠手辣,又极能隐忍不发,犹如一只不吠不叫的家狗,但其做起事来往往又不择手段、丧心病狂。又像一只流窜荒山的野狗,两种截然相反的命格集于一身,可杀人,可诛己,不可小觑!我也看不透他的命格运转,所以不好判定,但是有一点却是能够确定,那就是相柳部落的老鬼筮祀在这些年中应该早已经看透了此子的狼子野心,此次他只身前来,已经是反水相柳,至于何时会与相柳摊牌,就要看我们的态度了!”
干瘦老者将手从腹部抽出,轻放在石桌上,微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接着道“现在可以确定小赤山中存在着赤铜矿脉无疑,赤铜矿脉兹事体大,足以决定一个部落的盛衰走势,但以筮祀老鬼算无遗策的精湛卜术肯定会有所防备和部署,想要得到赤铜矿脉,相柳自源此次前来无疑是雪中送碳,他会成为这盘大棋上的一枚举足轻重的棋子,但为防万一,这次还必须要拉拢上犬封和神魔庵这两方势力,即便相柳部落底蕴再深也不可能抵挡住我们三方势力联手的讨伐,只要三方联手,赤铜矿脉唾手可得!”
大戎载天微微前倾的身躯往精玄石所铸的黑色坐椅上一靠,点了点头,大喝一声道“有请相柳来客!”
在部落前恭候多时的相柳自源听到大喝声后,大步迈入大戎部落深处。
“相柳自源见过首领大戎载天,见过巫师卜湮大人!”来至大戎堂前的相柳自源一脸肃穆的拱手道。
“自源贤侄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大戎载天明知故问的道。
进入堂中的相柳自源面对两位老一辈巅峰强者,在自己还是只身赴虎穴的情况下没有半分惧意,一脸平静的道“自源此次前来是希望能与大戎谈一桩合作!”
“哦!合作?什么合作?”大戎载天装作一脸疑惑的样子。
相柳自源见他这般做作,嘴角扯出一抹没有任何掩饰的嘲讽,生冷的道“早就听说大戎载天装逼的格度很高,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我相柳自源虽然喜欢别人装逼,但却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装逼,毕竟相柳自源在这天神山脉装逼界也是有头有脸的存在,想要在相柳自源面前装一手,只怕你还没有那个火候!”
大戎载天听到相柳自源的冷嘲热讽,微微一笑,淡然处之。大戎载天之所以装出这副模样,就是为了试探相柳自源,只有亲眼看到他的生性凉薄与冷血无情他才敢放心的与相柳自源合作,不怕反己,就怕帮敌!
“相柳出铜矿,想必大戎不愿意看到相柳坐大吧!而赤铜矿脉这等丰厚的资源以你大戎的心性没有不动心的理由!所以相柳自源可以做大戎的内应,为你大戎夺取赤铜矿脉,而我只有一个条件!”相柳自源淡淡的道!
相柳自源刚说完这些话,脸上就浮现出些许外人难以察觉的阴霾,此言一出就真的与相柳撕破脸皮了啊!就算他再如何凉薄冷血此时心头也是泛起一股酸楚的滋味。不过转而双眼赤红的在心中怒道“我这么做都是被你们逼的啊!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是你们不念香火旧情,怨不得我啊!”
“你的条件?”大戎载天淡淡的道。
“大戎助我成为相柳部落新的首领,并且保证十年内不对我相柳出手!”相柳自源神色恢复如初,声音低沉的道。
“像你这种反咬主人的疯狗真以为相柳部落会臣服于你?”大戎载天玩味的道。
像这种能够落井下石的机会,大戎载天还是很不遗余力的。
相柳自源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道“一个不臣,我杀一个,两个不臣,我杀一双,只要他们敢来送死,我相柳自源就敢收!”
大戎载天见到相柳自源如此决绝,眼神中也是涌动着杀意,旋即冷声道“就算给你十年,你相柳自源真的就能倾覆我大戎不成?”
相柳自源目光如隼,直勾勾的盯住大戎载天道“十年之后,大戎倾覆,我说到做到!”
大戎载天突然仰天大笑,声音洪亮如风雷齐啸的道“好一个心狠手辣的小子,当真是无毒不丈夫啊!有此志气,大事可期!”
相柳自源面色古井无波,声音平淡的道“相柳部落会在三个月后举行过族内大典后才会开采赤铜矿脉,而我们就在相柳部落举行大典时动手,相柳自源奉劝一句,若是大戎提前动手,那就别怪相柳自源无情无义了!”
大戎载天嗤然一笑,道“你相柳自源也会有情意?”
相柳自源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双手紧握着腰间的子午阴阳钺,转身离开大戎。
卜湮见到相柳自源的这副表情,眼神中闪烁着浓浓的杀意,淡淡的道“此子的凉薄冷血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更甚,他从未真正相信过任何人,由始至终他只相信他手中的那对钺!”
大戎载天听到此话,好奇的问道“那巫师能否看到他的生死?”
卜湮淡淡的道“想要看透他,至少要消耗我十年的修为!”
大戎载天一脸阴沉的道“这样就有些不值了啊!”
巫师卜湮反常的摇了摇头道“你错了,用十年修为,窥他生死,不亏!他就是一把深藏于鞘的利剑,不出鞘还好,一旦出鞘,必定会一剑挽破天神山脉的格局,而他今日能够只身赴大戎,就证明这把利剑就已经出鞘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他必须要死,大戎眼中容不得这粒随时都有可能划破大戎命脉的沙砾!”
大戎载天一脸错愕,没想到巫师会对相柳自源有如此之高的评价,然后轻轻点头道“我眼中也容不下一个日后能够改变天神山脉格局的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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