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脱困

接下来应该就简单了嘛！

就算黑暗的水底没有多少光线，但感觉到水流波动的宋倾颜都松了口气，所以当王镶再次游过来给她输送空气的时候，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将脸凑过去，直到两唇相接，这个脑子并没有多复杂的姑娘才惊觉……自己从小到大的良好家教到哪里去了？那个向来对男人冷漠，冰山以对的高冷女神到哪里去了？

第一反应当然是害羞。

却立刻冲淡了最后一点慌乱情绪。

嗯，所以马上匆匆推开面前的少年，王镶却没感觉这点异常，依旧是通过手指与颅骨的接触传过去声音：“车门开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去，幸好这里的位置不是很深，水压还可以承受。”

宋倾颜下意识就想说谢谢，但总算记得之前呛水的经验，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王镶把手伸过来，她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手递过去，少年牵着她，慢慢从皮卡车厢后面游到前座，然后又从打开的车门游出去。

离开皮卡前，宋倾颜还专门回头看了一眼这辆静静伏在水底的黑影，虽然里面应该还有几具尸体，说起来有点恶心，但并不害怕，她明白那些死人是被身边的少年杀掉的……杀人是重罪，但若是没有这个少年，估计自己现在就躺在这辆破破烂烂的皮卡上面，身边围着几个男人。

一想到这些，就有些心惊肉跳。

就算是湖底，周围几乎没有光线，她除了能看见皮卡的黑影外见不到多少其他的东西，但这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让她真的不敢想，所以跟着这个让她安心的少年就想远离。

然后，就见迎面一团黑影撞过来！

差点就要尖叫起来，但很快惊恐变成了好笑，因为撞过来的只是一条大鱼而已……这个水库被废弃后，只是白天偶尔有人来钓鱼，在这种二十多米深的水底，到处有这种长了许多年，肥肥大大几乎和人差不多长的大鱼。

大鱼对着王镶游过来，猝不及防之下他差点被碰到，恼怒的一挥手，那鱼颇有些不屑的摆摆尾巴，鱼鳍都扫到了脸上！这个动作有点滑稽。

但很快就滑稽不起来了。

二人向上游动，本来以为很快就能触到水面，但没想才上升了三五米，竟然触到了岩层！只是一个水库而已，哪里来这么复杂的地形？尤其是发现顺着岩层左右移动了起码有半个多小时时间，好不容易触到边缘后发现出不去，又探索了一会才判断出这是一个罩子似的地形。

见过厨房蒸馒头的箱笼没？上面一个半圆形的大锅盖……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在锅盖里面。

真的出不去？

除非能打破头顶的岩层，否则就是找到这个锅盖漏出的缺口……很容易就想明白的，顶上的岩层锅盖肯定有破口，要不然皮卡车是怎么掉进来的？

王镶用骨传导告诉宋倾颜：“别担心，我们既然能进来，那肯定能出去。”

宋倾颜点点头，然后用手指在他裸露的肌肤上划着，王镶稍微分辩了一下，就明白女孩用这种方式和他对话：“我怀疑我们掉进了山腹里面。”

王镶稍微想了想，表示同意女孩的判断……从外面看，整个水库也就数百亩方圆，他们在水底探索的范围早就超过了这个大小。

当然，不排除因为水底黑暗，分不清方位，走了冤枉路，兜了圈子的可能，但不能解释无论哪个方向，尽头都是岩壁的问题。

“先停下来休息一下。”

王镶对女孩发出这样的指示，因为在水底现在只能依靠王镶，若是他离开超过二分钟，宋倾颜就有溺死的危险……二人双唇接触也不知有多少次了，女孩甚至已经麻木，放弃了在心底暗暗计算自己初吻、次吻、再吻的次数。

真要算起来，就是一笔糊涂账！

静静的停在水中，王镶有些庆幸自己不久前领悟了龙鳞在水中吸纳气息的能力，龙鳞可以感知站立在大地上曾被他记住了气息目标的一举一动，现在在水里，得益于龙鳞赤彩第二格中的气息来源于水，他模模糊糊能感知周围水流的动向，只是没有在大地上感知清晰而已。

现在只需要跟踪周围水流的涌动就行，找到水流出去的宣泄后，跟外面的水流连接起来，最后直达湖面，就能找到出去的路。

没有心慌，静下心来后，王镶试验着这种自己并不熟悉的能力，开始有些迷惑，后来才抓到诀窍……顺着水流，把握住其中游动的大鱼气息，试了二十分钟后，果然找到了一处水流被搅乱的位置。

外面有水流进来，混进下面的水流中，甚至形成了小小的漩涡。

不容易啊！那一刻，王镶如释重负。前前后后在黑暗的水下也停留了一个多小时了，身边的女孩或许没有察觉，甚至把他当成了求生的依靠，王镶自己心里却明白，自己在皮卡车上受的那两枪，虽说避开了要害位置，但也没那么无关紧要。

那可是枪伤！就算有龙鳞赤彩第二格带来的气息冲刷，勉强止住了血，但二颗子弹现在还停留在他的身体内，甚至可能还有肋骨断裂的碎片卡在肌肉血管中……强行被压制的伤势，犹如侵蚀生命的慢性毒药，一点一滴累积着危险，若是不尽早处理，一旦爆发出来，绝对危及他的生命！

倚着王镶的女孩感觉到他紧绷的肌肉忽然放松下来：“找到出去的路了？”

王镶传过去声音：“我回忆起刚才我们经过某个位置时，周围水流波动稍微有些不同，再去那里看看。”

王镶牵着宋倾颜，再次游动起来，没有多少时间，就找到了感知中的地方。才刚靠近，就连宋倾颜也发觉了：“外面有水冲进来！这里是出口！”

“嗯！”王镶应了一声，发现这个位置果然并不是在水下皮卡的正上方，要前移几十米的样子，头顶的岩层在这里开了一个缺口，外面湍急的水流冲进来，外面似乎是一道水下暗流。

“你先别动，我试试看。”找到了出口很不错，事实上皮卡也正是从这个缺口摔进来的，但有些出乎预料，王镶探手出去，冲过来的水底暗流竟然砸的他有些手疼！这种程度的暗流，没有附着物的话，人在里面基本站不住的吧！关键是不知道这道暗流有多厚，万一被冲走又会被冲到哪里去。

这样让王镶有些心慌的探查持续了几分钟，甚至连龙鳞赤彩第二格的水中感知都不起作用了……外面的水流太快，又不清楚附近的水文环境，在漆黑一片的水底想要准确判断位置简直是妄想。

一直强装镇定的王镶还是知道强行出去会出事，不能硬着头皮蛮干……只能尽量感知周围水流中的气息，直到又几分钟之后，突然就发现脚下水底另外还有一个活水流动的洞口。

有些惊喜的他立刻告知宋倾颜：“外面水流太大，出不去，会被冲走，我在下面又发现一个洞口。”

关键是这个洞口里面的水流并不湍急，非常平缓，只是洞穴幽深，不知究竟通向哪里，还有几分隐秘的感觉。

二人离开上面的缺口，游近新发现的洞穴。

洞穴不大不小，从洞口看，可以容纳二人的身形，里面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偶尔也有鱼游进游出，看不出有危险，考虑到宋倾颜不能离开自己身边太久时间，二人没有多少选择，直接就朝里面进去，心中还是笃定：“应该不会是死路，我感觉到有活水流动的。”

当然不会是死路！

洞穴里，弯弯曲曲的水道足足延伸了有数百米，王镶几乎都怀疑穿过了水库附近的小山，到了附近什么地方了。

但除了刚进洞穴那一段，不过十几米后，明显能感觉到身周的水压在减弱，至少是朝上走的。

只是水道幽深，王镶却感觉自己的水中感知在减弱，有一段路甚至被压抑到几乎没有的程度……他暗自戒备着，却诧异的发现没几步路，略微一个恍惚，感知似乎又回来了，甚至还有少许增强。

这种事情也不好和女孩说，而且最终也没有危险发生。

然后不知什么时候，哗啦一声水声，就从水里钻出了水面。

一瞬间，二人一呆，或许是因为在水中呆的太久的关系，都没有立刻反应过来，等下一刻，口鼻重新呼吸到涌过来新鲜空气，才明白自己终于离开了之前的环境。

“出来了！”宋倾颜第一个发出了欢呼，然后下意识的靠近王镶，连眼睛都没有闭，主动送上自己的唇……这可不是那种英雄救美后惯例的烂俗桥段，美女梨花带雨的哭着扑进英雄的怀抱，瑟瑟发抖的献上香吻。纯粹是因为二人在水底双唇相接输送空气后留下的习惯，宋倾颜就算出水后还保留了下意识的动作。

王镶诧异的盯了一眼，就看见惊慌失措，倒退了几步直接绊倒，在浅水里翻了个滚的女孩。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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