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想象力

车要明天才到，但是水库那里的事情却等不及。

王镶半真半假的和父母说了经过，等到晚上再说要出去就没有阻碍了，邹燕担心，王大光却知道别让老婆扯儿子后腿：“你以为一百万是那么好拿的！让儿子去，他给我保证问心无愧，那就没问题……而且只不过是扫尾，没有什么危险。”

邹燕欲言又止，最后干脆去厨房把菜刀提出来，要儿子带上，王镶哭笑不得，上去把刀摘下，柔声说话：“妈，真的没危险，就是地方有点远，要不你出去帮我问邻居借辆小电摩？”

那就去借呗，老的居民区就是这种小电摩特别多，经过特别改装，充满电能开一两百公里，别说三十多公里外的水库，就算开到隔壁城市都行……而且邹燕借来的这辆竟是电油混合动力，加足马力路上开的比一般小车都快。

王镶记得去过去的路，不过等他将小电摩停在离水库几公里外的草丛里，慢慢掩到地方的时候，还是有些惊叹。

“真没想到，那宋自成的确有魄力！才几个小时，马上就派人来了，看样子，估计上午就在这里。”水库最外围有一圈围墙，里面是地上凹凸不平的停车场，现在停了十几台车，几个墨镜黑西装在外围警戒，他们甚至抬来了一台发电机，架起大功率探照灯，另外有人围着两名潜水员在记录情况。

王镶微微发动龙鳞感知，发现他们封锁了外面通向水库的主要道路，如果自己不是徒步过来，远远的就会被拦下。隐约听见二名潜水员说话：“没有……暂时还没有什么发现，下面很深，超过二十米……水文情况复杂，有一块地方甚至有湍急的暗流，没敢过去……很危险……这个湖太大了，太阳下山后，就算有灯光也看不了多远……”

原来供应整个城市用水的水库怎么会小？光凭小猫两三只潜水员，搜索偌大的湖区，短时间会有结果才见鬼。

不过很明显那个宋老板下了死命令，晚上八点多钟了，二名潜水员休息了一阵，又准备下水，他们手中的图纸将整个湖区划成了一小格一小格的区域，搜索过的格子就标记一下，就这样挨个找呗。

还好王镶自己记得位置，绕过面前这些人，他在另外一边悄悄下水。

就算是夏天，晚上湖里的水也很凉，王镶没有潜水装备，全凭龙鳞带来的水下呼吸能力……点亮龙鳞第二格后，他在水里连潜水镜都不用，整个人就好像一颗大水珠，完美的融进湖水，视野里看到的景色有些黑，却不影响视线。

“本来还担心晚上看不见，原来是我多虑了……”

所以他在水下比二个潜水员活动范围大的多，找到沉湖的二具尸体也没花多少时间……看见四肢都被捆住，五官因为泡水开始肿胀变形的尸体王镶一点不害怕，在尸体上摸索一阵，果然找到二部电话，但显然泡过水没法用了，就算把里面的电话卡取出来都没用，不是移动联通电信公司人员，也没有势力，凭什么去调查卡里的信息……

不过还好找到一个揣在兜里的黑色皮面笔记本，没有马上打开，里面的内页被水泡久了立刻打开容易烂，至少要晾干了才能试着翻一下，而且还要祈祷字迹没有化开……不管怎么说，目前这是唯一的线索。

道理很简单，后面被杀的二人明显是头目，目标价值更高，水底岩层下面皮卡上五具尸体也许还有情况，但王镶感应到水库停车场开来了新的车辆，出来看一下，就认出是宋自成。

宋自成的座驾没有换，开的还是那辆豪华大型房车。

王镶远远看见对方从车上下来，走到人群中颐指气使几句，龙鳞感知到他在说话：“怎么还没发现？让许童过来和我说……别和我多啰嗦，我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

许童就是两名潜水员中的一名，之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竟然是个女的，四十岁左右年纪……她上去说话前，宋老板属下的员工紧张的额头都有点渗汗：“董事长，这个水库太大了……从上午找到现在，一无所获……”

许童拍拍那个人，示意换上自己。她应该也是宋自成手下的员工，态度同样谦恭：“董事长好，这个水库有四百多亩，我们找来了之前的环境图纸和水文资料……”

宋自成摆摆手就止住了对方的介绍：“这些不用和我说，我只是想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东西……你说吧，大概需要多少时间？”

许童压力很大：“我们将四百多亩地方按比例划分出许多小格，我和周明伟一起下水检查……考量到安全因素，两人一组才能保证没有疏漏，甚至还动用了水下摄影机，但目前……还是一无所获……”看到许自成紧紧皱起的眉，许童艰难的咽口口水，说出自己的结论：“按照进度，我们至少需要十天后才能将这片水域简单排查一遍，若是细查，最少要两个月。”

“十天？两个月？”宋自成显然很不满意这个答案，声音都有些咬牙切齿：“这么长时间？足够我全家死几次了！”许童隐约听说事情的起因是集团太子女被绑架，虽然后面应该没出事，但怪不得董事长这么重视，有钱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许童可以理解宋自成的急迫，但她也没办法，所以只能态度越发严谨：“主要还是人手不足的原因，目前只有我和周明伟两个潜水员，若是能有十名潜水员，再加上必要的技术手段，我能保证明天就得出简单排查的结果，但要是……”

宋自成只抬了下手：“那我就给你人！但你要保证明天就给我结果！”

许童简直不敢想象若是任务没完成会怎么办，但这时候只能咬牙答应：“可以！只要人手充足，很快就可以把这片水域都检查一遍。”

宋自成终于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很好！不过我要警告你，新安排来的人手可能不是我们自己的员工，你要和他们签保密协议，关键时必须不惜一切保守秘密，绝对不能让消息泄露……”

许童觉得自己如坐在针毡上，这不是把她直接架在火上烤吗，但这些当老板的一贯都是如此，所以愈发打起精神小心翼翼：“董事长，我想多问一句……您所谓的结果究竟指的什么，没有明确目标的话我们下水也只是漫无目标的寻找。”

宋自成忽然有些森然的盯了许童一眼，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闭上眼睛想了想，然后睁眼说话：“许童，我记得你进集团公司也有十一年了，一直都在帮公司搞野外水下勘探，立下不少功劳。”宋自成果然有过人之处，他手下过十万员工，尽可能了解熟悉，专业人员大多有印象。

许童终于有些心惊胆战，不知道面前的老板忽然提这些做什么：“是的……董事长……当初还是您……亲自面试的我。”

宋自成点点头：“你觉得公司对你怎么样？”

“很好！”许童直接回答：“我学的专业本来就冷僻，国内现在就业行情都很窄，何况是十几年前……有门路的或许可以找到专业勉强对口的工作，像我这种农村出来的，基本毕业就等于失业。”

“那就好！看来我可以相信你……”宋自成很满意许童的回答，他顿了一顿，才继续说话：“既然如此，那我就直接和你说了，相信你也不会外传……我要你找的是尸体，一共七具尸体，其中五具应该在水下深处，另外二具则在浅层，我要你明天之前至少把后面二具尸体给我找出来！”

“嗡”的一声，脑子好像被电过了一样，许童木木立在原地，好半晌才反应回来。

虽然心里早有预料，但宋自成直接说出来还是给她带来很大震撼。

面对宋自成严厉的目光，许童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这时，对面照来刺目的灯光，又开来一辆车。

宋自成看见车上下来的人，眉头一扬，正要呵斥，就看见那个手下双手捧着一片散发着淡淡白光的玉片：“董事长！已经找人看过了……”

宋自成怒气直接上来，他记得吩咐这个手下拿着女儿那里得来的玉片去找人掌眼，但就算是宝贝，这种小事抽空给自己报告一下不就得了，哪怕真是国宝古董，他宋自成又会多放在眼里？

连夜驱车过来的手下远远的看不清大功率探照灯下宋自成的表情，怀着献宝的心情兴冲冲过来，没想被老板劈头骂了几句，顿时如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还好总算也是个职场精英，没有被老板斥责几句就当众把底全露出来，只是不断使眼色。

宋自成是什么人物，当然懂得恩威并施，看面前这个勉强还算心腹的手下委屈样子，勉强压抑怒气，转身上了豪华房车，伸手招了招：“有什么话，上车来和我说吧。”

那人赶紧跟上。

依旧是车上的会客室，宋自成表面上漫不经心，纯粹是转移注意力，免得总记得有人对付自己心里烦躁，他看了看垫了一层丝绸放在桌上的玉片：“找人掌过眼了，是什么东西？”他这几年投身收藏界，自认有些眼光：“是古玉吧，真货？多少年头了，有没有传承……”

但面前手下的回答却大出预料：“董事长，这不是玉！”

“不是玉？”宋自成诧异的反问一句，立刻紧张起来……不是玉却能自行泛光，该不会是某种辐射材料吧？一想起女儿把这东西贴身带了几天，就觉得冷汗直下。

不过不可能！面前手下略带喜色的面孔让他直接压下心中这个念头……真要有辐射，哪会蠢的还跑过来给我献宝？

”别卖关子，直接说吧。”

“董事长，这可能是舍利子……而且还不是普通的舍利子！”宋自成的手下左右看看，没发现有这间车上会客室有尖锐的东西，他也硬气，直接把手指放到嘴里牙齿用力咬！

血光迸现！

皮肤被咬破，血都流出来，有几滴落在会客桌上，这个手下却丝毫不顾自己的血有可能弄脏车上的名贵地毯，只是将伤口给宋自成看：“董事长！您看！”

宋自成眉头越挑越高，亲眼看着这个手下将手指靠近桌上的玉片，才接触到上面泛起的柔和白光，就见手指上的伤口迅速愈合，原本的破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敛，一分钟不到，将周围的血迹一抹，哪里还有什么伤口！

面前的手下这才继续介绍：“找了好几个古玩界的大拿去看，都说可能是古玉，却说不出来路，后来还是有人提起干脆送到实验室看看……分析结果出来才发现，这竟然是骨片！”手下有些激动：“这样才断定可能是舍利子！但是谁见过这种能发光的舍利子……更别说还有这种神奇的治疗效果！”

手下直接断言：“董事长！这是宝贝！”

宋自成摇头：“不是宝贝……说是宝库还差不多，实验室有没有分析出这种治疗作用的原理？要是能分析出来，用来制作什么产品，倒是好东西！就算不能完全复制，但只要稍微有点用，炒作一下，我们集团的股价……嗯？不错啊，没想到这东西真的不错！”

面前的手下一听，马上露出果然你是老板，我只能是手下的佩服表情：“董事长！这您都能想到，真是太厉害了……”

可这东西真只是不错的范畴？宋自成不清楚手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但他不知道，不代表王镶不知道！事实上一见玉片出现，王镶就惊骇异常，等感知到车内宋自成和手下的对话后，脸上眼珠子转来转去，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了！

拿巴托地狱高阶魔鬼的护心骨片当佛门舍利子？真有想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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