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毒谋

所以令羽几乎一瞬间便断这定然又是凝月的诡计，历经九死一生的她很快冷静下来，想活命定就要想办法找到诡计破绽。

宴宁贤并没有令羽想象中的那般愤怒，只是语气有些凝重地问她：“你究竟做了什么？为何经幡上会有血迹？”

令羽还没想好该如何回答，太后在旁不阴不晴说道：“宁贤，就算你有心袒护侧妃也有分寸，她犯下亵渎皇族的重罪定当论罪处死，而你身为夫君未曾管制侧妃也脱不了罪责。”

宴宁贤心里明知道太后和皇上从没打算让他顺遂活下去，一时间不知到底是令羽蠢笨至极犯下大错，还是皇上暗中动了什么手脚。

他刚想要辩解，却忽听翁素音的娇柔声音传来：“皇上，臣妾看这经幡上血污都凝固了，可见经幡已污损多时，若羽侧妃无心所为怎么会看不到这么大污迹，还敢供上香案呢？又或许经幡根本不是她亲手所制？”

宴宁贤转头惊讶的看着翁素音，见她一身素银宫装站在皇上身边，身姿妖娆，眼角眉梢顾盼间风盈水媚，当真是宠冠后宫的娇妃之态。

翁素音神色冷冷看着宴宁贤和令羽，尤其是看向令羽的双眸如有利刃刀锋般凌厉，幽幽道：“本宫说的对么？贤亲王！”

这声贤亲王几乎刺穿宴宁贤心脏，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翁素音，她应该明知道令羽死了他也会被牵连受到极重惩处。

她为何要这样做？难道她的心意如此快便转向皇上？

见宴宁贤不答，翁素音又转头凝眸望着皇上，轻声道：“皇上，臣妾说的对么？”

“贵妃所言极是。”

皇上很满意翁素音对宴宁贤的绝情。

对令羽淡淡道：“羽侧妃行此大逆不道之事朕实难容忍，来人，将羽侧妃褫夺封号，拖去内殿司严刑审问……”

皇上尚未说完，令羽忽然厉声道：“皇上，臣妃从不曾蓄意脏污经幡，可否给臣妃一个辩解的机会？”

太后和皇上还有当场众人都愣一下，场地上的皇族亲眷也悄声议论起来。

皇上当着众人面不好做太绝，冷冷道：“铁证在此，你还有何言狡辩？”

令羽朗声道：“正如刚才贵妃娘娘所言，描绘经幡需要很多天，如果臣妃早已发现上面血污，怎能不知会被重处丧命？怎还会献上奉台？再者，这团污迹如此明显，刚才收经幡的宫人也不可能看不到，他又怎敢不顾性命供上经幡？这其中定有蹊跷，请皇上明察。”

令羽说完站在人群里的凝月脸色骤然一寒。

几天之前，凝月曾经仔细打探经幡从绘制到奉上供台的过程，特意叫雪禾找泽图寻一些苍凡族独有的炎芝草。

此草叶片厚重，其叶内汁液遇热会变成猩红色，趁人不注意时将草汁悄悄涂抹在令羽的经幡上面。

因草汁不遇热便不会变色，所以令羽始终没有发觉。

可祭祖当天在奉台前会点燃数百根手臂粗的檀香，奉台会炙热无比，经幡放上去草汁就会立刻变色，令羽纵奇巧百端也无法脱罪，只有死路一条。

可凝月没想到令羽竟然如此快速就发现其中关窍，心底不禁有些慌乱，场上众人听了令羽的话也纷纷议论。

之前奉经幡的宫人忙爬过来磕头：“请太后皇上明鉴，奴才接过经幡是上面真的没有污痕，否则奴才纵有天大胆子也不敢奉上供台的。”

太后冷笑：“你这奴才怕死自然说没看到，难道哀家在你们眼里就那么好哄骗？来人，将侧妃和这个奴才一同拖出去。”

“太后娘娘且慢。”

当侍卫要拖走令羽时，忽又见一人走上前来。

此人缓缓俯身给太后施礼：“太后娘娘，本宫听羽侧妃所言也不无道理，何况今天是祭祖之日，先祖再上也不忍见有人在祭祖殿含冤而亡。”

说话的人是位慈眉善目颇有些年岁宫妃，看服侍和穿戴应该是太妃级别。她不疾不徐对太后说着话，却并未看令羽一眼。

她这番话搬动皇族列位祖宗，十分有重量。

太后斜睨此人，不冷不热道：“蕙太妃一向只管养病从不插手宫中事，今天竟替人出头，当真少见呢！”

蕙太妃亦从容回答：“先帝膝下子嗣单薄，本宫虽无福生养却也不忍见贤亲王被无故牵连。”

蕙太妃将话说的如此通透明白，太后和皇上即便想借刀杀人也不好当众太过分。

皇上是个腹有鳞甲的人，笑道：“蕙太妃所言极是，那就任凭羽侧妃自辩一番罢了。”

蕙太妃欣然颔首退在一旁，令羽在他们谈话时心里已经有了筹算，便叩首道：“臣妃先恳请能将经幡取回来细细一观。”

太后万般不情愿，但也只得示意宫女去拿来经幡扔给令羽。

令羽自幼在苍凡族长大自然也熟识炎芝草，她仔细辨认污痕颜色气味后断定经幡是被人染了草汁。

可最麻烦的是她现在无辞可辩，因为炎芝草是沧凡族独有，即便她咬出是凝月陷害，凝月也很轻易就能推脱罪名。

于是令羽硬着头皮道：“启禀太后，皇上，这经幡上并不是血迹，而是炎芝草的汁液。”

太后皱眉：“炎芝草？那是何物？你怎么能证明经幡上不是血污而是此物？”

“炎芝草乃是苍凡族雪山下独有，其汁液本无色无味，但遇热后能变和血色相近的红色，清水无法洗净，只有用米浆浸泡方能除掉。”

太后和皇上听完后互看一眼，都默不作声，宴宁贤便问令羽：“可那草汁怎会弄到经幡上的？”

令羽缓缓道：“此草有舒筋活络之效，妾身前几天遇险受伤便用此草研浆服用，那时我正描绘经幡时忽然手腕剧痛，便叫人端来草药喝，许是错手间将药汤溅与经幡上，是妾身有疏忽之罪，但请太后和皇上饶恕。”

令羽刚刚说完，就见凝月挺身而出，从人群中走到奉台前跪下，大声道：“她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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