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家的生物钟向来十分准,卯时,蓝忘机准时醒来,揉了揉自己还有些痛的头,印入眼前的,是一片红。
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昨天已经成亲了,右臂还有酸麻感传来,蓝忘机彻底睁开眼睛,一只藕臂就搭在他胸前,只不过这白皙的雪臂上,红红的印子倒很是清晰。怀中人睡得有些不是舒适安稳,蹭了蹭他的颈窝,随后呼吸再次均匀起来。让蓝忘机无法忽视的是,无论是自己还是怀中人,除了这盖在身上的锦被外,几乎都是衣不蔽体。
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他倒是一点儿都记不起来了。想了很久,他凑到顾穗禾耳边,悄声唤道。
蓝湛(蓝忘机):穗儿,卯时到了,该起床了。
穗禾:阿湛,该起床了吗?
穗禾皱皱眉头,勉强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突然胸前一凉,刹那间,睡意全无,只能快速的把被子拉起来,盖在身上。
穗禾:阿湛,这有我的衣服吗?
刚刚到一副无边春色的情景,蓝忘机也看到了,虽然早就体会了男女之情,但刚刚看到的一切还是让他红了耳朵,只能匆匆应了一声,拿起床边的毯子披在身上,走到衣橱前,找到自己平时所穿的衣衣物,快速的穿戴好,又打开另一个衣橱,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衣物,放在了床边。
蓝湛(蓝忘机):这是为你准备的衣物。
穗禾看了一眼,衣服是蓝白相间,还绣了一些卷云纹的暗纹,从手感上感觉还不错。
芊芊玉手的白和黑发交织成了一副画卷。蓝忘机从梳妆台的首饰盒中取出之前买下的玉簪,郑重的插进了穗禾的发间。
穗禾会给蓝忘机一个微笑。
穗禾:你的眼光还可以,挺配的。
蓝湛(蓝忘机):还差一个东西。
穗禾:什么?
蓝湛(蓝忘机):是这个。
蓝忘机拿出一条抹额,亲手系在了穗禾的额头上。
穗禾打理好自己的面容,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这蓝氏的校服穿在自己身上,倒还真的与人间烟火有了那么一丝距离,最让她感觉到幸福的,是现在系在她额头上的云铁卷云抹额,她真的嫁给了姑苏蓝氏蓝忘机。
蓝湛(蓝忘机):走吧。
蓝忘机唤道。随后与穗禾并肩走出了静室,前往正厅。
到了正厅,蓝启仁与青蘅君已经是等在那里。就连蓝曦臣和邝露也已经等候在哪里了。
蓝曦臣和邝露,蓝忘机和穗禾双双跪下,向青蘅君和蓝启仁叩首。
蓝涣(蓝曦臣):曦臣/忘机携新妇像父亲、叔父请安
随后四人敬上茶,改了口,这才站了起来。
蓝启仁:好吧!如今曦臣和忘机都已经成亲了,今后这蓝家就要交给你们了,望你们以后能家宅和睦,早生贵子,延续家族血脉。
四人皆口口称是,随后就离开了正厅。
云深不知处的路并不复杂,但对于刚刚才到这里的邝露和穗禾还是不知道怎么走,只能跟在二人身后。这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就这样静静的走着,直到来到了一间小院前。小院前种着龙胆花,周围的环境很幽静,但也很偏僻,小院前的牌匾上写着:龙胆小筑。
蓝湛(蓝忘机):兄长。
蓝涣(蓝曦臣):忘机,我们是一家人,我想母亲会很高兴见到我们的妻子。
蓝曦臣拿出一把钥匙,把锁上的门打开。
邝露和穗禾看着这小筑里面,陈设简单,典型的姑苏蓝氏的雅正风格,而且是不久前刚被打扫过的。
蓝涣(蓝曦臣):今夜,我们便住在这里吧。
蓝忘机并没有开口说什么,但蓝曦臣却知道他答应了。
蓝涣(蓝曦臣):忘机,你去取一些檀香来着吧。
蓝忘机转身便离去,邝露不禁开口问蓝曦臣。
邝露:阿涣,你有什么要单独跟我们说嘛?
蓝涣(蓝曦臣):穗禾,露儿,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穗禾:兄长,我们大概猜到了。
穗禾:穗禾和邝露对视一眼,平静的回到道。
蓝涣(蓝曦臣):你们或许会觉得奇怪,为什么姑苏蓝氏宗主夫人不随宗主一起居住在寒室,而是这间窝藏在云深不知处角落里的小屋子。
蓝涣(蓝曦臣):你们大概还不清楚,我父亲常年闭关,不问世事,这么多年来,姑苏蓝氏几乎都是由我叔父一手打理的。
蓝涣(蓝曦臣):我父亲常年闭关,便是因为我母亲。此处说是居所……不若说是软禁之所。
穗禾和邝露都很吃惊,她们怎么也想不到真想会是这样的。
蓝涣(蓝曦臣):我父亲在年少的时候,一次夜猎回程途中,在姑苏城外遇上了我母亲。据说,是一见倾心。
蓝涣(蓝曦臣):可这女子对他并没有倾心,并且,杀死了我父亲的一位恩师。
邝露:为什么?
蓝涣(蓝曦臣):我不知,但想来无非‘恩怨是非’四个字罢了。
蓝曦臣说道,语调之中带着一份叹息。
穗禾:那么,后来呢?
蓝涣(蓝曦臣):我父亲得知真相,自然是很痛苦。但再三挣扎,他还是秘密把这女子带了回来,不顾族中反对,一声不响地和她拜了天地,并对族中所有人说,这是他一生一世的妻子,谁要动她,先过他这一关。礼成之后,我父亲便找了一座屋子,把我母亲关起来,又找了一座屋子,把自己也关起。名为闭关,实为思过。他既没办法原谅杀死他恩师的凶手,也没办法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去死,只好与她成亲保护她的性命,又强迫自己不去见她。
蓝涣(蓝曦臣):我父亲这么做,可以说是不顾一切了。族中长辈都十分愤怒,但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又无可奈何,只得严守秘密,对外暗示姑苏蓝氏的家主夫人有隐疾,不宜见人。待到我和忘机出生,立刻把我们抱出来给旁人照料,稍大一点,便交给叔父教导。我叔父……原本就性情耿直,因我母亲的事,导致我父亲自毁一生,更是格外痛恨品行不端者,因此他教诲我与忘机也格外尽心,格外严厉。每个月我们只能见到母亲一次,就在这座小筑里。
邝露和穗禾不是很明白,或许要等到她们真正懂得了人间的七情六欲才会明白什么是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蓝涣(蓝曦臣):每次我与忘机去见她,她从不抱怨自己被关在这里寸步难行有多苦闷,也不过问我们的功课。她尤其喜欢逗忘机,可是忘机这个人,越逗他就越不肯说话,越没好脸色,从小就是这样。不过,
蓝涣(蓝曦臣):虽然忘机从来不说,但我知,他每月都等着和母亲见面的那一日。他如此,我亦然。
穗禾脑海里出现了一幅画面:两个身着姑苏蓝氏校服,一高一矮,长相有七八分分相似的雪娃娃,在一位温柔可人的妇人面前,那妇人伸出了手,把那小一点的娃娃拥进怀里,那雪一般的娃娃脸红扑扑的,却又不好意思挣扎,一定很温馨。
蓝涣(蓝曦臣):但有一天,叔父忽然对我们说,不用再去了。母亲不在了。
蓝曦臣的语气里忽然间充满了哀伤,这让邝露心中有几分怜惜。
穗禾:蓝湛那个时候有几岁?
蓝涣(蓝曦臣):六岁。那时候太小,还不懂什么叫‘不在了’,不管别人怎么劝慰,叔父怎么斥责,他每月都继续到这里来,坐在廊下,等人给他开门。等后来大了一点,明白了母亲不会回来了,不会有人再开门,他还是会来。
各位亲,明天我争取要少恭和素锦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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