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指一算,哈总应该下飞机了。
第二天晚上,从晚上十点钟开始,我就一直拨打哈总的电话,一遍又一遍,偏偏哈总的电话总是占线,哈总真是一个大忙人哦,日理万机似的。
一个多小时以后,电话才接通。
接通了电话,我就不想放过他,我本不是话唠,不知怎么了,却喋喋不休地与哈总聊了两个多小时,尽管国际长途话费不便宜。
我的目的很明确,我要哈总提供关于雪儿的线索,越详细越好。
我还要求哈总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帮我找到那个叫雪儿的人。这个就绑在他身上了,干爹是那么好当的吗?
无法装淑女了,我不惜自毁形象,与哈总胡搅蛮缠,软泡硬磨,我甚至作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准备从此每晚给他老人家煲电话粥。
因为在我所认识的人当中,没有人比哈总更有这个能量,我对他很有信心的,我要紧紧抓住他不放,即使是一根救不了命的稻草,即使只有一线希望,我决不放弃。
正在准备启动机场项目的哈总,被我电话骚扰了整整一个星期的哈总,终于妥协,决定抽出宝贵的时间,亲自陪着我去夏威夷某疗养基地,去见那个传说中叫雪儿的人,传说就是我生母的那个人。
说起来真是巧了,哈总原来就是我养母提到的那个酒吧老板,他是认识雪儿的,可能还很熟,也不知他使用了什么招数,后来竟娶了雪儿。哈总还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都说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我很想知道其中的缘故。
可是哈总却守口如瓶。哈总貌似有些尴尬,挠了挠几乎谢顶的大脑袋说:“瞧你像个好奇宝宝以的,小孩子好奇心太重并不好,最好少打听我们大人们之间的事情,成年人的事情你未必懂。”
我想你不说拉倒,既然有线索了,总有一天我会弄明白的……
于是我拽着哈总专程来到传说中的那个疗养基地。
什么疗养基地?这是一个很人性化的说法,同时也是一个很虚伪的说法。其实就是一个精神病医院。
疗养中心那个负责护理雪儿的阿姨非常职业地给我介绍:“雪儿,女,33岁,间歇性精神分烈症,基本康复,早就应该康复的,这个患者在这里呆了14个年头。”
穿着疗养中心统一着装,貌似圣母院修女的雪儿,高挑骨感,柳叶眉,丹风眼,若隐若现的乳峰,似有似无的体香,皮肤白得晃眼……美中不足的是面孔有点冷,眼神很空洞。
无论哈总如何开动脑筋寻找话题,想引导雪儿进入聊天程序,她要么点头,要么摆头,反正一声不吭。
坐在一旁的我都快要崩溃了。
但是雪儿看我的眼神却很专注,她久久地凝视着我,我久久地凝视着她,气氛非常尴尬。
不是我不想开口说话,实在是不知从何说起。
可怕的沉默,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我发现她凄美的睫毛上挂满泪珠。
她和我并排坐着,而哈总则坐在她的对面,坐的不是沙发,而是长方型的木椅,公园里摆设的那种。
对了,此刻我们就是坐在户外的公园里,不如说是花园里吧,疗养基地的环境还真不错。
雪儿挪了挪屁股,缓缓靠近我,像艺术品一样好看没有一丝瑕疵的手却有点抖,她抖抖地拉着我的手,抚摸我的头,然后抚摸着我脖子上那块有“小雅”字样的玉佩不放手,她到底绷不住了,“哇”的哭出声了,差点吓着我了。
然后她抬起头冲着哈总说:“我要和小雅单独谈谈,我要和小雅在一起,无论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条件,我都认了……”
她还冲着哈总说她会遵守承诺的,貌似不是说而是吼……就像沉默了太久的雪山发生雪崩了。
多少个日子以后我才知道,原来哈总与她之间早就有合约:只要他帮她找到女儿,她就与他和好。
哈总征求了我的意见,最终决定把雪儿带走。
于是哈总立即联系疗养中心负责人,很快办妥出院手续。看样子哈总对这里的一切都非常熟悉。
离开夏威夷那个疗养基地的时候,我们没有说再见,虽然那是一个山青水秀四季如春宜居的地方,还是不见吧。
走出疗养中心,雪儿的情绪和气色好多了,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们一行三人上了路,我牵着雪儿的手便不放手,我真想就这样一直牵着她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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