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能够适应某种生活的时候,就一定会感觉到一种得心应手的感觉,张鹏良也是如此,从吃尽苦头的头月,到第二月勉强跟上教程,他便学到了很多,尤其是发现:“原来大家都差不多,其实只要勤劳踏实,你就能学到真知识,而这些都是未来赖以求生的本领,是你对它多认真,它才会向你展示真面目。”张鹏良有时候也想像不少同学一样,在课程中偷懒,成为一个老兵油子,那样多舒坦啊。但一个有着伟大抱负青年,还有着关于未来的一份指引,他便将这些念头丢掉,咬牙坚持着。从排列里被指挥来安排去的小人物,每时每刻吸收着训兵经验,从繁多课程中抛弃不重要的,专门钻研兵力运用,战术战略部署等。
上六休一的日子,这时所有大清国各机关均无休息日,惟年假延长达一个月之久。武备学堂则为之破例,由于洋人须作礼拜,4个德国教习每逢星期日自动的不来,为了迁就也只好休息。礼拜日这天武备学堂的职员、生徒们,大都过河去逛英租界紫竹林,当时租界内已有煤气路灯,但无沥青马路只有石子路。
张鹏良这个时候来租界不是为了游玩休息,而是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希望香港的姐姐和妹妹,她们能收到我的电报吧。”老家要收到电报或者邮件家信恐怕是无比困难,且耗时漫长的,只好花上二十多两银子,给香港的姊妹发去一份电报,让她们传达给老家去。
为什么要做这种让贫瘠的钱包更加雪上加霜的事情呢?这还要从前天去军营实操的时候,遇到了卖官人的文书,自己宴请这个文书时候,得到了一个忠告有关。
“老哥你在大人面前得受信任,能否给兄弟指点好建议,免得老弟未来犯了啥忌讳,来来来看着,这可是老弟在五圣庙求来的长命锁,老哥的儿子出生我还没送啥礼物,小弟粗人一个,就问了庙里的僧众才去求来的,有什么禁忌老哥也请别多怪啊,哈哈~”张鹏良借着酒劲打着哈哈送礼。
文书姓周名清扬,这次他也是头次做爹,前日曾往五圣庙求圣人保佑自己儿子健康长大,曾得知这金锁可是价值五十多两银子,没舍得出钱购买,没想到这还在武备学堂的张老弟动作如此迅速,将自己想要的东西买来借花献佛,真是目光深远甚会做人。他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而是爽朗的收下了礼物,然后认真的给张老弟说道:“老哥谢谢啦,无以为报哈,就给老弟透露点东西吧!”“嘿,老哥您说,老弟洗耳恭听。”“老弟是以哨长职位进的武备学堂,自然也是知道手下的一哨兵卒全是空头,除了老弟那三个排长,两个棚目,这样连一毛钱军饷都领不到。”周清扬对手中的事务熟稔得很,直接将张鹏良境地指出。“是咯!老弟就是因为这才坐立不安,都不知道毕业后能不能有自己的位置呢,老哥你可要帮帮老弟啊!”
周清扬也没有多卖关子,而是直接说道:“老弟的事都是老哥处理的,老弟想必也知道自己出了不少家底,送到了哪里去了吧!”张鹏良马上点头,这周清扬的是武毅军前军统领周鼎臣的亲信幕僚文书,到底是谁得了自己买官的钱,不用脑子想也能知晓。
见这张老弟没有真正醉酒,定然晓得不能透露秘密,那他就明说吧,日后也能因此引为奥援,当成自己人。“老哥和你明说,你这职位是以武毅军前军冲锋队名义办得,而现在新建陆军搞得热火朝天,咱们聂军门可是李中堂的腹心,自然是明白其中奥妙,并且会有一份!”“对,没错,聂军门可非一般人,自然会有他老人家一份。”“呵呵,老弟明白就好,咱们武毅军定会成为新建陆军武卫军的一份子,现在的消息是武卫军前军,而新军自然行的不是老一辈湘军、淮军的方案,而是要用德意志洋人那套,咱们统领大人也将改迁前军协统,而老弟的前军冲锋队就是这种情况出现。”周清扬说得起劲连酒菜都没有动口,张鹏良只好一直捧着,让他能爽快的多说一些机密。
好不容易才听到正文:“老弟在的冲锋队只有一哨的名头,想要落实并且升官,那里面可是有很多的讲究。”张鹏良一听就精神一振,赶紧恭敬问道:“请老哥赐教。”“这冲锋队是随时可以撤销,到时候老弟的职位或许可以保下,但想从军中出头就难咯。”周清扬吓了一下张鹏良然后喝了口酒,吃了好几口菜,然后话题一转:“当然也随时可以扩编为营头的,老弟你的机会就在这里,出人头地就容易得多。”用筷子指了指张鹏良,问道:“老弟是故曾大人的老乡湖湘人吧?”“对,是的,老哥没认错。”张鹏良点头继续捧哏。“那老弟也知道李中堂大人和故曾大人,他们用人都是那一套,用自己家乡人,咱们聂军门也是如此···嗝”吐出酒气,毫不犹豫的说道:“老弟想要出人头地,那便要懂舍得的道理!”
“噢,如何舍得?老哥难道认为老弟是个小气的人吗?”张鹏良故作模样,引来周清扬哈哈大笑:“没呢没呢,老弟这么豪爽,老哥怎么不知道呢,但老哥说的舍得可不止如此,那可是全营!每月!一半以上的饷银!”他数着指头说:“步队营制包括管带(营长)、帮带(副营长)、营教习(总排长)各一员,辖前、后、左、右四哨,每哨三排、每排设排长一人,辖三棚,每棚头目一名、正兵十二。全营军官23、士兵(头目及正兵)500,另有文案、医官、委员、书识各2,长夫180,合计711员。底下正兵每月七两银子的饷银,再加上其他军官,扣下一半饷银去招待统领大人,那便是一千八九百两,一年就超过两万两,老弟还能舍得吗?”
这下真的问倒了张鹏良,看这内幕便知道自己成了一个肥羊,一个营一半的军饷用去供养协统周鼎城,还必须是每月都要上供,这就让自己去填补窟窿,一旦底下兵卒闹腾起来,肯定也是先摘掉自己的官帽,忖道:“拓麻的,心黑的一批,苟日的吃定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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