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机会

张鹏良在那里脸色变幻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吐了一口气，坚定说道：“想要出人头地，就要学会舍得！老子就舍弃这份钱，放眼未来吧！”周清扬顿时赞许道：“老弟好心胸！老哥为你喝彩，来，走一个。”“喝！”酒过三巡，周清扬算是正式认可了张鹏良，他说道：“老弟也别太担心，现在缺额也是只有一个哨，人员还少百二十人外，你也还不用担心这枪械、军服等，先弄到充足的兵卒再说，到时候老哥亲自给张老弟安排。”

听着这话感觉心里舒服不好，最后又疑惑问道：“这兵卒难道还要自己去招吗？”对于他的问题，只见周清扬笑了，晓得这小老弟啥也不懂，还是告诉他这些常识吧！“老弟啊！手下的兵卒全是要陪你上战场搏命的，如果是指挥不动，又或者把你当个屁，根本不信服怎么办？当然是要用自己人，不光是军官，连兵卒也是这样，用着那些出门在外的家乡人，生死之际的战场上，他们不信你信谁？再说你会放心用别人给你兵？不怕人家反手给你一枪？”张鹏良这才点头，感谢道：“谢谢老哥指点，老弟定然牢记在心。”

回到寝室休息时，终于清醒过来，思考着这样做的得失：“一个属于自己的哨，甚至一个营，怎么说都值得自己去搏一把。而且这种机会会越来越少，就像袁慰亭的小站新军，就绝对不会出现这种状况，整个军营的首脑只有他一人，其他人顶多培养几个亲信，而绝不可能出现将手下的某哨、某营全部变成自己的嫡系。武毅军虽然是比较新式的陆军，但还是没能摆脱淮军的影响，手下的建制军队就是那人的私人所属，或许这就是新旧军队的差别之处的一点吧。”

面对交出一半军饷保证职位和权利的局面，张鹏良觉得不一定没有机会，一般来说要是分配的手下，那局面就死定了，一点机会都没有的那种。毕竟不会有任何人，会容忍自己的所得被侵吞一半，然后还不闹事，尽心尽力的为上司办事，这种人要么思想有问题，要么就是被胁迫！总之这样的事暴露之后，张鹏良绝对相信会有手下，想在暗地里给他背后打一枪来泄愤。

“怎么解决这种麻烦的局面呢？”十八岁的大堂弟张鹏君给他支招了：“良哥，咱们可以自己去招揽这批人马吗？反正从咱们拿走饷钱的是统领周鼎臣，为了这笔收益他总会给与咱们方便吧？”弟弟张鹏亮也点头道：“又要马儿好，又要马儿不吃草，怎么可能有这种好事，再说他已经把咱们的黍米和大豆换成了杂草，还不让咱们自己去找吃的，拓麻的想得太好了吧！”弟弟的话太粗糙，但观点很正确，上头想要钱，那就放下权。

于是张鹏良说道：“去沟通一下，应该还是会将招兵权利下放与我的，想要长久的吃定我，源源不断捞上一笔又一笔的话，在某些方面还是要让步于我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然后缓缓说道：“我的想法便是，在老家组织一批人，送到天津来，或许可以解决饷费的问题。”

此话一出，大家都是眼前一亮，师弟赵中川惊喜的说道：“咱们每年送去香港好几百号人，大多都是一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抽调出百来号人进咱们哨队从军也很容易。正好他们都没有什么收入，也没得像样工作来养家糊口，进了咱们的队伍，哪怕抽去一半的饷费，也还留有三两五钱一月，咱们大不了把吃食和衣被给包揽下来，减轻他们的负担，相信还是可以干一把的。”

另一个堂弟张鹏博则补充着：“咱们招人还是必须年龄小的，一来好控制容易树立咱们军官威信，二来可以设立一些评比，激发他们的奋斗之心，对于积极听话、且努力训练的部分人，则增加军饷且给与晋升机会。”此话一出，听得大家连连点头，皆认为有道理。

就这样定下了规则：一，从老家拉来一百多号人，年龄必须在十五至十八岁。二，给家里通信，让他们扩大收入，提供更多的资金维持北方的事业。三，所有的嫡系都必须进入军校学习，经历了武备学堂的培养，明显可以体会到新旧军队两者之间的能力差距。

对于家里的生意，张鹏良觉得是可以快速提升扩大的，以前派出劳动力，仅仅只能获得六两银子的收入，明显是吃了大亏。像他们打听到的胡佛劳力公司，一个劳力的价格远远超过了他们之前，达到了十五个银元的程度，就此便可以扩大一倍的收益。如果就此还能搭上洋行的关系，获得直接转卖其它物产的渠道，以及内地需求货物的渠道，收入更是可以大涨。这便有了张鹏良特意去电报局，给远在香港的姐姐张丽霞、姐夫黄坤、妹妹张丽婷、妹夫胡睿发电报，只希望他们之中一人收到消息，就此传达给老家。

把电报拍好，走在回去的路上，张鹏良想了很久整件事情的经过。“其实这是早有预谋的，我一个湖湘人，怎么都不可能在淮军体系中成长起来，营管带恐怕就是我的极限。呵，说不定管带之职和掌控一营兵丁，就是吸引我入套的诱饵啊！”他也试问过自己，一个外地人借关系找来，花了三百两平均五十两一个名额，以军营推荐名义进入北洋武备学堂，开始从军之业。随后还秘密告知可以有哨长、排长、棚目职位交换，学堂毕业之后可以分配回原先营哨，这样就不用慢慢爬，有了一个好的起点，这事你干不干？“干！砸锅卖铁也必须干！”这样又交了七百两银子，获得了哨官一个、排长三个、棚目两个等职位。

“嘶~拓麻的这识人之明绝对是顶尖的，还真会赚钱啊！”既然自己已经花了一千两银子，恐怕真的榨干的七七八八，那怎么办才能继续敲骨吸髓呢？于是他们想了一个绝妙的方法，你张鹏良不是如此渴望掌权吗？我给你一个机会，而且现在就能试一试，那便是先把你的那个先锋队下的那个哨搭起来，拿出所有人另一半的饷银，喂饱了统领周鼎臣大人。这样他老人家得了好处，你也有了从军经历，更有了军校资质，将来不出一年，武毅军改编为武卫前军，协统大人便能将先锋队扩编成先锋营。而你就得偿所愿拥有了整整一个营的权势，而且上面不会派来任何一个人来摘桃子、渗沙子，你看多好事吧！绝对不用担心的，有谁能有本事给大人每月献上一半的饷银，既喂饱了上司还能压下下面的反抗？除了老弟你之外，何人可担当？得，非你莫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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