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怜又短暂的生命……

[注:图片来源于花瓣]

“舅舅，你看这是妈妈给我新的洋娃娃，你看你看。她的头发可光滑了，你摸摸看。”

这扎两个小辫，身穿小碎花连衣裙，怀里紧抱着一个洋娃娃的女孩是陈初的外甥女。

“对啊，对啊，嗯嗯嗯，很不错啊。”

陈初很不耐烦地回答，他紧皱的眉头足足可以捏死一只苍蝇。他完全知道现在他的外甥女要干什么说什么，甚至表情动作都一清二楚。

“你都没摸呢，你明明不知道。你就是不喜欢淼淼了。”淼淼眼泪汪汪地低头看着手里的洋娃娃，时不时拿她那白胖胖的小手擦擦眼泪。

陈初一句话也没说，大字型躺床上 ，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他什么都不想说不想做 ，因为他完全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就好像在看一个已经看了一百遍的电影。他自己都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可一切要发生的剧情都不能改变，他简直就像一个路人，看着自己死去好多遍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淼淼觉得无趣自顾自地出去了。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照在陈初的人字拖上却感觉不到一点温暖。等会儿就会有一群小屁孩儿在外面闹，然后陈初就会把窗帘拉上，然后……

“叮咚~”被陈初扔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完全不用看陈初知道是谁发的信息，是什么内容。可他的手可不听他的使唤。

“晚上一起去嗨皮一下吧!许城他们都在哦!”

陈初很不情愿地回了两个字 。

“好啊。”

“老地方等你哦！

“嗯。”

陈初想眯一会儿，没过多久小屁孩聒噪的吵闹声就从窗外传来，陈初缓缓起来把窗帘拉上。阳光刺眼得要命，陈初一点都不喜欢。

“陈初下来吃饭了。淼淼快回来!别玩了，嘿!”

还是一切如常，陈初应该敢到庆幸。

或许吧，在他看来是一切如常了。

……

陈初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上，不说话不动弹。那些个年少都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有说有笑的。而这一切在陈初看来却是吵吵嚷嚷令他很不耐烦。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彻底将陈初震“醒”了，他的灵魂似乎终于拜托了躯壳的束缚，再也不用循规蹈矩地演绎那可怜的短暂的生命。

他感到自己自由了，却又感到恐惧，这种永远无法改变的对死亡的恐惧。

震碎的玻璃渣凝固在空气中 ，年少们的笑容永远僵在他们脸上。这一切一切都无异。

被震碎了的车窗外勉强能看见这扎两个小辫，身穿小碎花连衣裙，怀里紧抱着一个洋娃娃的女孩。

……

“舅舅，你看这是妈妈给我新的洋娃娃，你看你看。她的头发可光滑了，你摸摸看。”那个女孩幽幽开口。

这句话陈初都能一字不漏地背出来了，可却是他尚在时所能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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