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谈过往

莫念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缓缓落下的雪花，思绪回到了很久远的二十一世纪：

莫父一脚将不到十岁的莫垩踢倒在雪地上，一脸恨意，似乎眼前的这个孩子，并非是自己的孩子，而是一个仇人：“你说你有什么用？让你好好看着你弟弟，你居然把他给弄丢了。要是启儿找不到，老子打死你！”

小小的莫垩倔强的抬起头看着莫父：“我有好好看着他，可他说要去洗手间，还不让我跟着，我这才……”

然而莫垩的话还没有说完，莫启的母亲上前抓起地上的莫垩，接连好几个耳光：“老娘告诉你，启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娘就把你卖到窑洞挖煤。”

……

玩累了的莫启自己出现，原来莫启借着上洗手间，跑去和其他几个孩子玩捉迷藏，结果害得莫垩被莫父及其妻子毒打。最后莫父三人开着车离开，将莫垩一个人扔在大雪纷飞的滑雪场。十岁不到的小莫垩，足足在雪中走了五公里的路，步行回家，在门外睡了一夜。

聂怀桑来到莫念的院子，就看到周身透露着悲凉气息的莫念正坐在窗前发呆，且脸上还有泪痕，不禁有些心慌。

聂怀桑快速走进房间，拿了一件披风走到莫念身后替莫念披上:“莫兄，何事哀伤？”

莫念已经沉浸在已为自己早就忘记的回忆里，目光呆愣，对聂怀桑的关心与担忧，没有给予一点回应。

莫念从来到这个世界，便一直不让自己去想以前，去想那些不堪的过去，可这一场雪，却将‘他’带回了过去，带回了二十一世纪。

聂怀桑与莫念相识几年，如今这副模样的莫念，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无论是以前的蓝若水，还是如今归来的莫念，都总是一副笑意浅浅的样子，从未像如今这般，仿佛全世界都将‘他’抛弃，独‘他’一人。

聂怀桑终是没忍住，伸手将莫念拥入怀中：“念姐姐，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你这样，怀桑很怕。”

被聂怀桑拥在怀里的莫念终于回神，将聂怀桑推开：“你……你方才唤我什么？”

聂怀桑看着莫念：“念姐姐，我知道是你，从你秋棠山射箭，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我原以为你不愿与我们相认，所以从不曾提起。”

莫念闻言，沉默了数息的时间，最后转过身继续看着窗外：“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有一个不谙世事的富家小姐，爱上了一个一无所有，但是甜言蜜语信手捏来的穷小子……后来这个叫莫垩的倒霉鬼终于死于连续熬夜整理文件，心疾复发。他死前最后的愿望是，下一辈子做个身体健康，随心所欲的人，不曾想真的有下辈子，但是却陷入了一场场纷争之中，命不由己。”

聂怀桑是何等聪慧之人，自然听懂了莫念的故事之中的主人公，便是莫念自己。难怪似乎谁也走不进‘他’的心，原来他的念姐姐，竟然有那等辛酸不堪回首的过往。

聂怀桑将窗户落下：“念姐姐，既然不喜欢雪，那便不看了。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莫念见窗户落下，转身走至小几旁坐下，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还是唤我莫念吧，莫念过去，莫思将来。”至于聂怀桑说的陪伴，莫念并未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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