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索·卡尔番外篇（下） 生死看淡

或许是被伊索的一番话给惊到了，迈克尔脸上露出惶恐和担忧的表情。

迈克尔：伊索...这不像是你说得出口的话啊。

迈克尔连忙凑上前说道。

伊索：难道不是吗？

伊索一脸不接受反驳的表情。

伊索：既然死亡有时候是对人们的一种解脱，那么活着对人的意义何在？哪怕你人生中会有许多美丽的风景和事物，但是比起死亡带来的解脱，那些美好不过都是徒劳罢了。

让迈克尔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伊索的思想正在一步步变得糟糕，不过这一切归根结果还是自己的责任，如果不是迈克尔教育伊索成为一名合格的入殓师，伊索如今也就不会这样了...

心理承受能力还不算太差的迈克尔只好一个人默默流下眼泪...

他明白，为什么偏偏只有伊索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那早已死去的父母......

迈克尔：伊索，你不是想要答案吗？

迈克尔擦擦眼睛抬起头来对伊索说道。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伊索起了兴趣。是啊，当初被带到劳斯家的时候迈克尔对自己做下过承诺，等到伊索长大了，就告诉他想要知道的一切。

十年后的25岁。

伊索：我觉得在几年前你就应该告诉我了。我不想什么都不知道的被人抚养，像一根草一样，任由他人搬运。

伊索说道。

伊索：迈克尔，告诉我，到底为什么当初劳斯家选择抚养我？

......

还是这个问题。沉默了片刻过后，迈克尔欲言又止，看来这个答案对于他来说是难以启齿的。

不过见迈克尔那无奈又沉重的表情，他也是不得不做下这个决定了。

迈克尔：伊索...

他缓缓说道。

迈克尔：其实...我们劳斯家和你父母的死是有关系的。

伊索：什么？！

如同雷打，伊索连忙上前抓住迈克尔的双肩，两眼直瞪瞪地看着他，甚至有点不相信他说的话。

迈克尔：...十八年前的那一天...你的父母在贝克氏军工厂工作...但是被卷入了我们劳斯家和贝克家的一些纠纷...

迈克尔惭愧说道。

伊索：什么纠纷？十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迈克尔：...那家军工厂的厂主...名叫里奥·贝克。有一名独生子女，现名艾玛·伍兹...想必现在跟你差不多大了...当初一名叫弗莱迪·莱利的律师找上了我们家...那时候我们家很贫穷...不像现在。所以弗莱迪就找上了我们，要求我们与他合作，事后的钱财可以五五分成...那时候我就知道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买卖。

伊索：什么买卖？

伊索问道。

迈克尔：......那个律师看上了里奥的妻子玛莎...想要我们的协助下将里奥的妻子和他家所在军工厂的地产财产全部夺走...

迈克尔已经羞愧到在伊索面前抬不起头。

伊索：所以，你们就真的按照那个律师所说的去做了？

迈克尔：我们当时也是没有办法了！

迈克尔近乎嘶吼出来，跪在伊索的面前，眼泪流不止。难道是有什么苦衷吗？伊索面无表情等待着迈克尔继续诉说下去。

迈克尔：那个时候...家里很贫穷...家母患了重病，必须到当地的圣心医院去做手术...可是劳斯家族怎么承担得起那些费用...所以就答应了那个律师，事后我们确实得到了工厂一半的财产...

听了迈克尔说完这些过后，伊索心里有些难受，抬头一望四周，就算再怎么装饰这个家，再怎么让劳斯家显得辉煌繁荣尊贵至上，那些都是虚假的...是躲藏在污垢和欺骗背后的...

在这样的家庭，在被蒙骗之中，在这里生活了十年的伊索，此刻也流下了失望的眼泪...起初对善良迈克尔和家族里的所有人的看法，一瞬间全部分崩离析。

迈克尔：后来里奥疯了...女儿被送到孤儿院过后...他一把火烧掉了工厂...他自己也在火海之中容貌尽毁...而事后我们家才知道...大火那天在工厂里面还有一对无辜的夫妇...就是伊索你死去的父母啊...所以我们后来才找到了你！想抚养你来弥补我们家所犯下的过错！

迈克尔已经承受不了这些包括自己在内所犯下的罪行了，一头磕在伊索的脚边嚎啕大哭。

真相终于大白，但是这样的真相，让伊索失望又失落。他已经不想再跟迈克尔和劳斯家族有更多的交集了。

伊索：......迈克尔。害死我父母的。不是那个里奥贝克，而是你，你们！你们劳斯家！和那个律师同流合污！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甚至伤及无辜！

伊索愤怒道。

伊索：你当初哪来的脸...哪来的良心拥抱我？

扔下最后一句话过后，伊索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迈克尔一个人跪坐在地上痛哭...

今天，本来是伊索25岁的生日，该和这个抚养了他十年的家庭一起度过的，可是现在，伊索不再认这个家了。

带上了作为入殓师的工作手提包，伊索留下了别的一切，将职责和自己，永远带出了劳斯家。

同时充斥着他大脑的除了悲伤失望，还有愤怒，对贪婪自私人民的愤怒，对欺骗了自己十年的迈克尔，对那个真正害死自己父母的凶手弗莱迪·莱利的愤怒。

......

一周后。

沙比利时小镇上，今天比起以往不同，没有欢声笑语和热闹。

伊索从小木屋走出来，摘下了口罩，呼吸着新鲜空气。

在木屋外面早已围满了人群，他们都是沙比利时小镇上的居民，也是和伊索非常熟悉的好邻居，也有很多人是伊索的追随者。

“伊索，他...走了吗？”

一位看上去有些微胖的大妈走上前来拉住伊索的手询问着老人的情况。

伊索：嗯。后事的话就让家属处理吧。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说完，伊索绕了过去，转身就离开了人群。背后开始议论纷纷...

死去的老人的家属也在木屋外面等待多时，可能是因为那一刻从木屋走出来的是伊索而不是主治医生，所以老人的家属失声痛哭...他们都明白老人死了，他们请伊索到来也是为了这个万一，让伊索送老人最后一程。

......

又完成了一项工作，又或者说这是日常，疲劳的伊索一回到家就直接躺在床上，没力气更换衣服。

不管此刻的他在想着什么，不管他想了多少，唯一能肯定的，唯一让他意念坚决的，只有一件事情。

“今晚，杀了弗莱迪莱利。”

......

那家律师事务所不知道在过去几年来已经变化到什么模样了，只知道，在律师事务所的后面，有一座修建起来的坟场，不知道那里葬着什么些人。

夜晚，除了月光带来的微凉使伊索看得清下一步脚步，就只有凭感觉，不被发现，悄悄潜入进了这家律师事务所的后院坟场。

熟悉的冰凉和阴暗潮湿让伊索更加有了安全感，入殓师就是该习惯这种环境。

脚下是湿润的泥土和破碎的瓦砾，或许慢慢的一步步弯腰弓背才能悄无声息潜入到弗莱迪的办公室里面...

后门是开着的，留着一道缝隙，还可以看到里面有微弱的光，这家律师事务所并非很大，如果走进后门的话就会直接将正门到走廊的情况一览无余。

毫不犹豫，伊索健步踏上前去，躲藏在后门外，靠着一点点缝隙小心翼翼观察着事务所里面的情况。

果不其然，过道除了两旁并排的油灯以外，就是每隔一门的房间，看着就像宾馆住宿的走廊一样。但是伊索很清楚自己想去的到底是哪一间...

吱呀——门被推开的声音人们早已听得耳朵生茧，往往会以为只是微风吹动传来的躁动。

一名男子在房间里面游走着，戴着一副眼镜，正穿着正统的白色衬衫搭配红色的领带和一条深色的裤子，拿着书，绕着房间盘旋着。

那家伙就是弗莱迪莱利。

伊索从房间门缝口探到，手中紧握着准备好的匕首，蓄势待发。

......

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害死自己父母的凶手...就是十年间自己该一直寻找的人...伊索脑海里不断闪过父母死时的画面，不断闪过迈克尔欺骗自己的那些措辞，眼睛死瞪着眼前这个贪婪之人。

他已经按耐不住自己了。

伊索：弗莱迪！还我父母命来！！！

伊索大叫着，破门而入！

正在读书的律师弗莱迪莱利被吓了个不轻，小说掉落在地面上，连忙后退了好几步，碰落了桌面上的蜡烛。一瞬间桌面上的杂物燃起了大火！

“你...你你是什么人！”弗莱迪慌张不已，眼镜都快从鼻梁上滑落。

伊索：还记得十八年前你在军工厂干过的一些好事吗...

伊索愤恨地说着，眼神锁死了弗莱迪。

“那...那关你什么事！”弗莱迪颤抖着说道。

伊索：关于着我的一切！！！

说完，伊索直接踏上前去，一把匕首直接深深插进了弗莱迪的胸口！

“呃！...你...”

惊恐又可怕的眼神，弗莱迪觉得自己死得莫名其妙，但是他在眼睛闭上的最后一刻，从伊索愤怒的眼神里面看到了，那些被自己伤害过的人的眼神...

......

弗莱迪倒在了一泊鲜血之中，当场毙命。

......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在此刻。伊索扔下了沾满鲜血的匕首，被染红的白手套格外狰狞，他仰望着，希望父母在天之灵能见证这一刻。

伊索：父亲..母亲..儿子为你们报仇了...

伊索哭着道。

......

“大胆刺客！”

门口传来一声叫唤，伊索抬头望去，一名高大的身着白色风衣的男子站在那里。

糟糕，是弗莱迪的保镖，这下难以脱身。

伊索思路连忙转过来，身后就是大火，火势可能马上就要蔓延至整个事务所了！

走投无路吗...

“竟然刺杀莱利先生！现在你自己也跑不了了！”

说罢，白衣男子掏出火枪，对准伊索一发火药弹发射了过去！

......

也许死亡...真的是一种解脱呢。

......

已经为父母报了仇，入殓师伊索卡尔，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他也只是瞑目迎接着...

噗咚！

一声子弹打入人身体的声音徘徊在伊索耳内，奇怪的是自己却感受不到疼痛。伊索连忙睁开眼睛...挡在自己身前的居然是迈克尔劳斯！

伊索：迈克尔...先生...

伊索惊讶的望着他。

迈克尔不知道什么时候赶来了，为伊索挡住了致命的一发子弹。

见伊索没事，迈克尔微微一笑，嘴角的鲜血直流，慢慢的身子无法站稳，倒在了地上...

伊索：迈克尔！

伊索回过神来连忙将迈克尔抱起。

子弹击中了腹部，血止不住，迈克尔命在旦夕了。

伊索：你干什么啊！！谁要你替我挡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伊索带着哭腔吼道。

迈克尔：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抚养了十年的孩子...就这么死去啊...哈...

迈克尔吃力地说着，满是鲜血的手努力抬起来摸着伊索的脸庞。

听到这句话的伊索才醒悟了过来，几滴悔恨的眼泪落在迈克尔身上...

迈克尔：对不起...当初害了你的父母...十年来我一直想弥补你...可是我除了教你成为一名入殓师以外，感觉什么都没能为你做到...伊索...咳咳咳！！

迈克尔已经快不行了。

伊索：别这样说了...迈克尔...

伊索哭着摇摇头，紧紧抱着即将死去的迈克尔。

迈克尔：对不起...伊索...但是...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就当是我再自私一次....一定要活下去...你还年轻，还有很多路要去走...十年来...虽然我什么都没能为你做...但是今天，终于感觉自己做的事情有意义了....

说完，迈克尔的手轻轻落在地板上，最后一滴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永远闭上了眼睛。

伊索：迈克尔！！不！！——

伊索撕心裂肺哭吼着。

现在的他才明白，迈克尔的心，迈克尔到底是有多么疼爱自己，到底是有多么想为自己弥补，到底这十年来，迈克尔有多么辛苦，多么愧疚。最后献出了生命来弥补伊索，不仅是一种解脱，也是对伊索那真实的疼爱，如同一位父亲。

曾经小时候每天哄自己开心，哄自己睡觉，和自己一起读书，传授自己入殓师知识，和自己一起生活的那个迈克尔...已经不在了。

......

“现在轮到你了！”白衣男子继续朝伊索举起了火枪。

伊索擦干了眼泪，迅速将一旁的板凳扔向了男子！

“唔！”

被砸了个迷糊的白衣男子，反应过来的时候，伊索已经跳窗逃离了...

......

......

死亡，既是一种解脱，被渴望着，渴望着自己最重要的那个人为自己送终...死亡才有了意义。那么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期待着死亡吗？又或许带着愧疚活下去。

身为入殓师，伊索，现在除了阴暗的生命和冰冷的死亡...下一次再看到活着的世间美好，又是什么时候了呢？又会是遇到了谁呢？

......

作者——裘患忧：初次见面及好久不见。

作者——裘患忧：我是裘患忧。之前因为实习的原因很久很久没有更新，现在恢复如初，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

作者——裘患忧：关于文中约瑟夫的姓氏为什么是"尼塞福尔"而不是大家所熟知的"德拉索恩斯"这个问题，目前只能给大家透露的是，这是小说剧情发展上的一个坑，对于真相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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