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直跑到天灰起来,风越来越大,马越走越慢,我们不得不带上风镜才能往前看,到处是白色的雪花,不知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还是雪山上刮下来的,满耳是风声,想说句话,嘴巴张开,冰冷的风就直往里灌,用胖子的话说,骂娘的话都给冻在喉咙里了。
跑着跑着,顺子的马在前面停了下来。我隐约觉得不妙,现在才下午两点,怎么天都灰了,我们顶着风赶到顺子身边,看到他一边揉着马脖子,一边看四周,眉头都皱进鼻孔里去了。
我正在拼命地回忆此处的内容,不过不知道是因为我真的忘记了,还是这满眼清一色的白,迷了我的眼睛,总之我无论这么想,都想不起来,这可把我愁坏了。
我们围上来问他怎么回事,他啧了一声,说道:“风太大了,这里好像发生过雪崩,地貌不一样了,我有点不认识了,还有你们看前面压的都是上面山上的雪,太深,太松,一脚下去就到马肚子了,马不肯过去,这种雪地下面有气泡,很容易滑塌,非常危险,走的时候不能扎堆走。”
“那怎么办?”潘子看了看天,“看这天气,好像不太妙,回得去吗?”
顺子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我们,说道:“说不准,不过这风一旦刮起来,没两天两夜是不会停的,咱们在这里肯定是死路一条,前面离哨岗不远了,到了那里能避避风雪,我看回去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可以徒步过去。”
“徒步?”胖子压着自己的盖耳毡帽,试探性的走了一步,结果人一下子就捂进了雪里,一直到大腿,他艰难地往前走了一步,骂道他奶奶的,有得罪受了。”
我们穿上雪鞋,顶着风,自己拉着爬犁在雪地里困难地前行,我拉着闷油瓶的手,往前走,吴邪离我有点远,所以想过来拉我也没有办法了。
我一边走,一边开启头脑风暴想剧情。
就是这么巧,就在我想起来的时候,就听着顺子说了一句:“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不是小雪崩,哨岗肯定给雪埋了,就在我们脚下,难怪转了半天都找不到!”
我叹了口气,心想,各安天命呗,反正死不了,就收点儿罪得了,握紧了闷油瓶的手,然后又好死不死地想到,等下顺子就晕过去了,然后要经历过一大变故,才能够活下来。
一想到要被雪埋那一下子,我就一哆嗦,还有点儿牙疼呢。
我们继续跟着顺子往前走,寻找他嘴里可能有又可能没有的温泉。
顺子拉起绳子叫我们每个人都绑在身上,闷油瓶紧紧地拉着我的手,这算是双重保险吗?
绳子很稳当,顺子走的还挺稳的,但是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前面有个黑影倒了下去——我TMD才刚说,你倒是稍微再坚持一会儿啊!
闷油瓶拉着我走的快了些,我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便也顾不上大风刮过脸庞的时候的痛楚了,紧紧跟着闷油瓶大步走过去,不跑是因为学太深,压根跑不了。
吴邪也在前面,我们先去扶起了顺子,然后吴邪和闷油瓶一起背起了顺子,我则拉紧绳子,叫其他人赶紧围过来。
胖子一看到顺子,做了一个非常古怪的表情,大吼道:“这他娘是什么向导啊,不认识路不说,我们还没晕他先晕了,叫我们怎么办?”他还想再骂,但是后面话全给风吹到哪里都不知道了。
要不是因为带着防风镜,我现在铁定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可是就算戴着,也只能看到一米之内的东西。我只觉得风吹的我脸疼的很,而且什么都听不到,连东南西北都风不清楚了,头也抬不起来,站起来就会被吹倒。
陈皮的状态看起来很差,我有点担心,但是现在我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只能期待着尽快找到那个地方。
潘子一说完叫我们散开来找,我就迫不及待地想走,奈何风太大,我这小身板压根抵挡不了,还是闷油瓶拉着我,我才能艰难地向前移动,我还真怕会拖累他了。
忽然间听见胖子叫了一声,风太大,叫了什么没听清,我立即回头看,只见他的影子一闪就没了,闷油瓶马上转过头去,发现地上的绳子突然扯动起来,脸色一变,大吼:“不好!解绳子,有人塌进雪坑里去了!”
话音未落,我们底下的雪也忽然塌了,我一个不稳,有了种失重的感觉,想叫又叫不出来,闷油瓶死死地抓着我的手,我也顺势环住他的腰,这应该是一种求生的本能吧。
我们就像一串葡萄一样,一个接一个被胖子拉进了雪地里,翻来滚去,不知道滚了多久才停住。
我的防风镜掉了,但是我的头埋在闷油瓶的胸口,刚才滚下来的时候,闷油瓶就一直搂着我,想来我肯定是不会有什么事的,不过不知道闷油瓶怎么样了,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石头硌到他吧。
潘子叫我们都别动,他是最尾巴上的,他先爬下去再说。
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叶成叫了一声:“等等,等等!抄家伙!都别下去,那雪里盘的是个什么东西?”
我抖了几下,把自己从闷油瓶怀里挪出来一点点,先抬头看了看他,表情还是那么冷淡,眼神还是那么淡然,没有一丝波澜,应该是没事吧?
我又低头看下去,接着就被吓了一跳,真的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这么逼真!
我朝潘子喊道:“别怕!这就是座石雕!”
潘子回头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接着其他人也都动身开始解开绳子了。
闷油瓶一手抱着我,一手解开我和他身上的绳子,然后一起滚到下面去,幸好我衣服还是蛮厚实的说。
摔下去一点都不痛,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雪就朝那条雕刻逼真的龙走了过去,潘子在我前面,吴邪和胖子很快也下来了,跟在外面后面。
闷油瓶走过去把石雕上的积雪扫掉,陈皮看到石雕,脸色马上开始变化,他站立不稳,招呼华和尚扶着,他径直走到摩崖石雕的前面,摸了起来。
胖子也上去戳了戳,然后转过身问我们:“怎么这龙这么难看,像条虫一样,看上去邪气冲天,比故宫龙壁上的难看多了,该不是刻坏了?”
华和尚道:“不懂别乱说,这条是百足龙,不是蟠龙,东夏国早期的龙雕刻都是这个样子的。在中国早些时候,中国远古的龙有着迥异的形态,有的龙还有猪鼻子呢,这不奇怪。”
中国龙的演变非常漫长,刚开始的龙是匍匐爬行,随便找个兽头放在蛇身上就是龙了,那个时候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龙图腾,各部落分别演变,到最后龙的形态也各不相同。后来汉文化传播,夷夏文化大融合,汉龙的形象才和各少数民族部落的龙开始混合,到最后逐步统一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蟠龙。
这条百足龙就是龙和蜈蚣的混合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一条普通的龙身上长了这么多只节肢动物的脚,不但无法给人威武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非常不舒服,让人觉得有一丝诡异。
胖子听了华和尚的介绍,笑道:“刀疤兄,看不出你还挺有学问的,那这块石头应该是东夏国的东西了?”
华和尚看了看石雕,又抬头看了看山坡的上面,疑惑道:“没错,只不过这块雕龙的石头是从哪里来的呢?”
此时天已经入黑,我们各自打开手电,一边用手把石头上的雪全部扫掉,发现这块石头几乎是一块有五米高,三米宽的巨大平板子,靠在一边的乱石坡上。石头极平整,而且是黑色的,和这里的其他石头明显不同。
吴邪看了看石头断裂处的痕迹,说道:“可能是从上面塌下来的,四阿公说的没错,我们要去的地方还在上面,你看这龙的形体不对称,这是双龙戏珠,这样的石雕,应该还有一面,一般是刻在石门上的,两面各一。”
陈皮咳嗽了几声,瞪了吴邪一眼,看起来被气到了,有气无力地说道:“放屁,吴老狗怎么教的你?什么石门啊?这块是墓道里的封石。”
说着他指了指龙嘴巴,华和尚马上过去,把手伸进龙嘴巴里一扯,竟然给他扯出一条黑色的手腕粗细铁链来,胖子一看,说道:“哎呀,完了,龙肠子给你扯出来了。”
陈皮道:“这是封墓时用来拉动封石的马链,这一面是朝里的一面。”
吴邪被他说的脸红了,左顾右盼道:“啊,果然是,我看错了,可是封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看着吴邪窘迫的样子,没忍住就笑出了声来,吴邪听见了,回头有些郁闷地看着我,道:“怎么你也笑我啊?”
我便又大声地笑了一遍,道:“我都比你厉害呢!”
吴邪便不服气道:“是嘛?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封石会出现在这里?”
我道:“可能这块封石也是从上面塌下来的。不过那就说明上面的墓道毁坏很严重了,我们就算找到了,还能不能进去都是个问题!”
穿越盗墓笔记之吴念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